阿意是被阿祥与阿吉拉回房间的,他一路上撅着嘴,一副不情不愿的样子。
“四位小少爷回来了?饿不饿?奴婢给你们准备吃食?”
小丫鬟月牙一见阿吉他们回来,喜出望外,急忙迎上前,关切询问着。
昨晚颜婷责打她,四个小家伙护着她,让月牙对小家伙们升起感激之情,她不想再替颜婷监视几个小家伙,她是发自内心地关心他们。
阿意觍着脸,一言不发,其他三个小家伙望了一眼月牙,欲言又止。
月牙知道因为之前种种原因,小家伙们还防备着她,于是识时务地说着:
“四位小少爷若是不饿,那便早点休息吧!奴婢不打扰你们了,奴婢就在门外候着,若小少爷们有什么需要,便尽管喊奴婢。”
“谢谢月牙姐姐。”
除了阿意之外,其他三个小家伙都甜甜说着。
月牙落寞转身离开。
望着离开的月牙,阿吉、阿祥、阿如相互对望了一眼,谁都没有说话。
可心中却都茫然,这个月牙姐姐不同了,她竟然故意给他们留了自由的空间,而不是寸步不离的跟着他们了,难道她被他们几个策反了?
阿意见房间里只剩下了他们几个,愤怒地甩开俩个哥哥的手,怒不可赦:
“为什么?为什么不让我对爹爹说实话,明明就是那个坏女人,把娘亲藏起来,你们为什么不让我说?”
听到阿意的话,阿吉、阿祥、阿如褶褶生辉的小眼睛,全都暗淡了下去。
阿吉上前拉住阿意的手,歉意地说道:
“对不起!刚刚那般说你,是我的错,我向你道歉,可你若得罪了小姨,娘亲还不知道要受多少罪。
刚刚你也看到了,小姨她伪装的那般好,就算你告诉爹爹,小姨把娘亲给抓走了,爹爹会相信吗?
谁会相信,哭的那般伤心欲绝的小姨,会抓走娘亲?娘亲可是她的亲姐姐啊!”
“是啊!阿吉说的没错,即便爹爹相信了你的话,逼问小姨,小姨也完全可以说是我们诬告,到时候不管爹爹如何追问,她就一口咬定没有抓娘亲,我们又能拿她怎么办?
更何况她身为颜夫人,身份摆在那里,又有那个讨厌的阿业帮忙,就算爹爹抓了她,她的手下狗急跳墙,难保不会伤害娘亲。说不定还会杀人灭口,我们必须防着。”
阿祥也拉了拉阿意的手,稚嫩的声音,说着自己的见解。
阿意一听,立刻盈了眼眶:
“呜呜……这可怎么办?我会不会因此害了娘亲?呜呜……”
“别哭,别哭。这样,你明天去跟小姨道歉,说你今晚只是耍小孩子脾气,让她别生你的气。
我们之所以不告诉爹爹,是不想惹小姨狗急跳墙,爹爹答应帮我们寻娘亲,我们便在府里先稳住小姨,让她放松警惕,我们秘密监视她,只要一有了娘亲的消息,我们便告诉爹爹真相,抓她个人账并获。”
阿如小粉拳紧握,稚嫩的声音满含愤怒地说着。
“对!我们一定要稳住,否则就算爹爹相信了我们的话,将小姨与那个阿业活活打死,只要他们一口咬定,没有抓娘亲,我们也没辙。”
“嗯!就是这样,更何况追风叔叔曾说过,那个坏女人,还是爹爹的救命恩人,爹爹也不可能真的打死她。
到时候只要她咬定我们是诬告,我们又能怎么办?到哪里到去找娘亲去?”
“是啊!我们没有证据与证人证明,确实是那个坏女人将娘亲抓走了,我们除了不打草惊蛇,别无他法。”
阿吉、阿意、阿如接连补充着,阿意朱唇紧咬,低声说道:
“是我思虑不周,可我真的好想快些找到娘亲啊!呜呜……”
阿意说完,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掉,伤心不已。
阿意这一哭,其他三个小家伙,也瞬间盈了眼眶:
“哇……”
一时间哭声震天,门外的月牙听到哭声,快步推门走了进来。
“小少爷,你们这是怎么了?谁惹你们了?”
月牙望着哭的伤心欲绝的小家伙们,心痛极了,不断给他们擦拭着眼泪,可小家伙们的眼泪却越涌越凶,最后全都扑进了她的怀里,更咽着:
“呜呜……月牙姐姐,我们想娘亲了,呜呜……”
……
一夜无话,第二天,厉正南临出门的时候,特意去了一趟偏殿,见小家伙们正乖巧地给颜婷敬着茶:
“小姨,昨天是我不对,我向你道歉。”
颜婷:“……”
这小子今天吃错药了?
“小姨,你就原谅阿意吧!昨天他是太想娘亲了,才会对小姨你出言不逊。”
“是啊!小姨,你是娘亲的亲妹妹,又是我们的小姨,我们理应尊重你,昨日我们已经说过阿意了。是阿意耍小性子,我替他向你道歉。”
“小姨你大人有大量,原谅阿意鲁莽,以后我们会如同孝敬娘亲般,孝敬你。”
阿吉、阿祥、阿如,全都一副很乖巧的样子说着。
颜婷:“……”
她真的有些不适应,这是怎么回事,这俩天一直跟她针锋相对的孩子们,竟然如此乖顺,还真让她有些怀疑。
就在此时,只听小兰低声说道:
“颜夫人,王爷来了。”
颜婷一听,没有抬头,仿佛没看到厉正南般,对阿意笑脸相迎,温柔如水般说道:
“阿意,你看看你,这又何必呢!我是你小姨啊!又怎么可能生你的气?”
说完,接过阿意手里的茶,抿了一口,接着说道:
“你们娘亲失踪,小姨一样心急如焚,王爷也答应帮你们寻找娘亲。你们在小姨这里安心住着,相信你们娘亲很快就可以回来。
以后你们要有什么需要,一定要对小姨说,小姨是你们至亲之人,你们千万别跟小姨客气。”
“谢谢小姨。”
四个小家伙齐声说着。
厉正南在门外站了好一会,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见四个小家伙与颜婷相处融洽,总之厉正南什么话也没有说便走了。
厉正南走了以后,颜婷的态度来了一百八十度转变,脸立刻沉了下来,对小兰吩咐道:
“带他们下去吧!本夫人不想看到他们,看到他们便烦。”
“是。”
小兰得令,将几个小家伙赶回了他们自己的房间。
“看到了吧!这才是那个坏女人的本性,她惯会伪装,所以我们必须稳住。”
阿吉稚嫩软糯的声音说道。
“嗯!为了娘亲,我们不可以轻举妄动。吉祥如意加油。”
四个小家伙齐声喊着口号。
厉正南其实并没有走,他昨天便觉得阿意这孩子不对劲了,如今又见孩子如此乖顺,他便没有离开,而是躲在角落里,等着孩子们回房,刚刚孩子们说的话,他听得真切,脸瞬间沉了下来,心中暗道:
“还是孩子们细心,是自己大意了。”
阿业在一旁看着,双手紧握,紧张不已。
厉正南默默离开,派了墨云暗中保护四个孩子,并秘密监视颜婷。
全程没有背着阿业,他是用人不疑,疑人不用,给了阿业足够的信赖。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颜玉在一辆陌生的马车上颠簸了近半个多月。终于被丢下了马车,望着陌生的环境,颜玉欲哭无泪,经过打听,才知道自己被歹徒,从京城拐到了北地。
到底是谁与她恶作剧?为什么要将她带到这里?是元正吗?他是为了替他儿子报仇,报复自己?
可颜玉又一想,这不可能啊!元正要是想替他儿子报仇,应该直接杀了她,岂不省事,为什么会如此大费周章?这也说不过去啊!
可要不是元正,又会是谁?她是一个大夫,自认没有得罪任何人。那个人让人将她大老远从京城带到北地,有什么目的?
颜玉百思不得其解,肚子咕噜噜直叫,总要填饱肚子才好。
她摸了摸自己的口袋,一无所有,那个马车的车夫,临走之时,顺走了她身上所有值钱的东西,甚至连她身上的衣服,也给扒了去。
衣服是厉正南给她买的,可以值几百两银子,颜玉双手环胸,有种走投无路的感觉。
就在此时,一阵嘈杂之声,传进颜玉耳中:
“快……快看,北冰候府又贴出告示了。”
“咳!这北冰候到底得了什么怪疾?三天俩头求医,听说医者都快踏破北冰候府门槛了,看来还是没有人治得了北冰候的病。”
“咳!北冰候人不错,可好人不长命,他这次恐怕凶多吉少啊!”
“咳!谁说不是啊!要不北冰候府也不会如此大手笔?十万两银子啊,可以让北冰候府倾家荡产了,要不是北冰侯,确实深染重疾,谁会如此大手笔啊!”
……
颜玉:““身染重疾?赏银十万两?这么多?看来这北冰侯病的不轻啊!
要不我去试试?若能救得了北冰侯,也算功德一件。
到时候我便有了银子,回京了?我失踪这么久,小家伙们肯定急坏了,我得赶紧回去。”
如此想着,颜玉走上前,二话不说撕下了告示。
众人倒吸一口冷气,指着颜玉惊呼:
“这女人疯了吧!那么多医术高超的老大夫都束手无策,她行吗?她还这么年轻。”
“谁知道呢!看她的样子,也不像会医术的样子,说不定是想银子想疯了。”
“有可能,你看这个女人怎么不穿外衣。她不会是青楼女子,想进候府勾引侯爷吧!”
“哈哈……你想象力太丰富了,侯爷都病重了,恐怕力不从心吧!”
颜玉:“……”
她蹙了蹙眉头,却没有与人争辩,而是用一双琉璃般的眼眸,望向贴告示的俩人,清丽嗓音说道:
“带我去见你们侯爷。”
俩个侍卫将颜玉上下打量了一眼,颜玉没有穿外套,只穿着里面的衣衫,在保守的古代,可谓是伤风败俗了。
颜玉长的很是好看,眉眼如画,不施粉黛,可举手投足间却有着清新脱俗的气质。
其中一个侍卫眼神猥琐,发出一声淫笑:
“姑娘,候爷可能没办法满足你,不过小的可以,若姑娘……”
那个侍卫肮脏话,还没有说完,便感觉到脖颈间骤然一阵刺痛,那侍卫墨瞳一缩,一指颜玉喝道:
“贱人,你对我做了什么?”
颜玉嘴角微勾:
“没什么,只是下了一点小毒而已,本小姐只想救人,你老老实实带路,本小姐与你井水不犯河水,待见到北冰侯之后,解药自然双手奉上。
“你……”
那个侍卫刚想拔剑,只听颜玉不急不缓说道:
“你尽管动手,我倒想看看是你先死,还是我先死。只要你拔出剑,明年的今天便是你的忌日。”
颜玉冷艳的脸上透着一丝狠厉,她抬眸毫不畏惧地对上了那人的眼睛。
那个侍卫一阵胆寒,最终收剑入鞘,咬牙说道:
“老子不跟女人一般见识,跟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