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祥还小,又不会武功,腿又短,哪里跑的过武功高强的黑衣人,还没有来的及跑,便被黑衣人用剑拦住。
“什么人?”
领头的黑衣人低声喝问着。
阿祥双腿打颤,浑身发抖,可就在此时,他娘亲颜玉的声音,出现在他耳边:
“宝贝们,你们是男子汉,遇到事情一定不要慌,不要一味哭,要动脑筋想办法。”
“对,哭解决不了问题。”
阿祥心中暗想,紧握小粉拳,宛如狐狸般的小眼珠子转了转:
“有了。”
只见小家伙将手放在嘴边,“嘘”了一声。
黑衣人狐疑的眼神望着阿祥,不由赞叹起他的勇气。
一般的孩子遇到眼前的情景,按理说,早就吓哭了,吓晕了,而眼前这个小家伙,竟然还气定神闲地暗示他们不要出声,莫不是有埋伏?
想到这里,黑衣人紧张地左右张望了一下,却没有看出任何异常,狐疑的眼神再次扫向了阿祥。
“你过来,我告诉你。”
小家伙朝着黑衣人勾了勾手指,压低声音说道。
好奇促使黑衣人将脸凑了过去:
“嘘!别出声,我们是同伙。别让敬宣王府的人听到,做这种事,需要谨慎。”
阿祥说完,在黑衣人眼前晃了晃手里的铁钩,与黑衣人手里的铁钩,不能说一模一样,却有八分像,总之都是爬墙用的。
黑衣人:“……”
“同伙?这小家伙与他们是同伙?开什么玩笑?他们是元正找来杀厉正南的,难道这个小家伙也是?”
就在领头的黑衣人一脸狐疑的时候,另外一个黑衣人走了过来,趴在那个人耳边低声说着:
“老大,元正在我们来的时候,曾特别叮咛,亥时,厉正南武功最为薄弱,让我们亥时再杀他。如今亥时即将到来,这小子会不会也是元正找来杀厉正南的?”
“这不可能,这小子也就四五岁,他怎么可能杀得了厉正南?”
领头黑衣人显然不相信这种荒唐事,更不相信元正会派一个四五岁的孩子来杀人,虽然眼前这个小孩,眼眸里透着三分机灵,可杀人,这也太不可思议了,绝对不可能,他否定着。
他不相信,有人却相信:
“属下觉得可能,也许元正是怕我们杀不了厉正南,因为厉正南亥时武功薄弱,王府必将戒备深严。元正那老狐狸,说不定是怕我们失手,所以想利用我们去引开王府的侍卫,让这小子趁机去杀厉正南,因为谁也不会在意一个孩子,就算厉正南本人恐怕也想不到有人会派一个四五岁的孩子,来杀他,必将轻敌,到时候这小子出其不意,给他致命一击,不就万事大吉了吗?”
一番歪理下来,领头的黑衣人仿佛被说动,他微微额首说道:
“嗯!你说的也不无道理。”
阿祥歪斜着小脑袋,看着眼前俩人嘀嘀咕咕,还不时地望着他,他紧张地咬着手指头琢磨着:
“这些人到底是什么人?他们来敬宣王府干什么?是来偷东西的?还有另有阴谋?我是不是要通知敬宣王府的人抓他们?我若一喊,他们会不会直接杀了我?
不行,不能那么干,我若死了,娘亲肯定伤心难过,我得活着……”
就在阿祥胡思乱想的时候,他感觉到领头的黑衣人杀人的眸光,直射向了他,他的小心脏猛地一抖,不会吧!这么快就想杀我了?娘啊!快救救我,呜呜……
阿祥心里哭啼,面上却没有表现出分毫,明亮的小眼睛,毫无畏惧的迎上黑衣人的眼眸,咧嘴一笑。
他越是镇定,黑衣人越是笃定眼前这个小孩就是元正派来的。
“你是元正的什么人?”
黑衣人幽冷的声音询问着。
“元正?”
阿祥一愣,心中暗道:
“这群人难道是元正的人?是那个坏蛋让他们来敬宣王府偷东西的?”
小家伙还小,想不到太多勾心斗角,杀人越货的勾当。
他唯一能想到的,便是这些人是小偷,是来偷厉正南东西的。
“不行,不行,以前你们爱怎么偷都行,往后可不行,敬宣王是我们看好的爹爹人选,你们将王府给偷空了,敬宣王没有了银子,娘亲岂不也要跟着受苦?我得想办法,让敬宣王府的人把你们都给抓了。”
阿祥的小脑袋飞快地旋转着,不时用小眼睛瞄向敬宣王府,可王府内静悄悄的,这可怎么办?
“怎么不说话?你到底是元正的什么人?”
黑衣人等不及,用剑挑起了小家伙的下巴,再一次低声喝问着。
森寒的剑芒,让阿祥的小心脏,扑腾扑腾跳着,他小心翼翼地用俩根短短的手指,夹着黑衣人的剑,将其推到一旁,带着颤抖的声音说道:
“这……这位叔叔,咱……咱们都……都是同行,有……有话好好说。都……都是吃这碗饭的人,行里的规矩都……都懂得是不是?
不能透漏任何信息,这……这是最基本的道义,是吧?
你只要知道,我不是敌人,我们是合作伙伴就好,一切都是为了白花花的银子。你说呢?”
黑衣人:“……”
嘿!这小不点,懂得还挺多,也是,都是为了银子,这倒是真的。他们杀人越货不就是为了这个吗?
“合作是吧!那好,你来说说看,你打算怎么杀厉正南?”
黑衣人幽冷的眸光瞪向阿祥,眼中折射着寒意,他们不是傻子,要是让他们当箭靶子,去引追兵,成全这小孩,他们可不干。
那是去送死,人死了,再多的银子,也就没有意义了,所以黑衣人看阿祥的眼神,可谓是阴蛰蛰的。
阿祥:“……”
“什么?你们要杀……杀厉正南?”
阿祥声音陡然拔尖,他以为他们只是来王府偷东西的,却没有想到是来杀厉正南的,这更不行了,厉正南是他们几个选定的新爹爹人选,他若死了,那他们岂不还要费事,再找下家?
厉正南在夏邑国的地位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没有人比他,更合适做他们的爹爹,所以他可不允许黑衣人搞破坏。
“小不点。难道你不是来杀厉正南的?”
黑衣人狐疑地望着小家伙,瞬间又拔出了剑。
“什么人?”
就在此时,王府里冲出了一群侍卫。
阿祥还没有反应过来,便被黑衣人捂住了嘴,他感觉身子腾空而起,等他反应过来时,已经与黑衣人在树上了。
“大家仔细地搜一搜,我刚刚听到这里有动静,不要放过任何一个角落,务必将贼人找出来,确保王爷安危。”
熟悉的声音传进阿祥的耳朵里,阿祥喜出望外:
“是追风叔叔,追风叔叔是王爷叔叔身边的人,只要找到他,就找到了王爷叔叔。”
然而黑衣人一直捂着阿祥的嘴巴,他喊不出口,加上几人都在树上,万一黑衣人松开自己,那自己肯定摔死,所以阿祥只能眼巴巴地望着追风带人找了半天没找到,又折回了敬宣王府。
黑衣人在追风走了之后,一跃而下,阴蛰蛰的眸光盯着阿祥,冷冰冰询问着:
“你到底是什么人?”
刚刚小家伙反应太过激动,让黑衣人起了疑心,所以再次拔剑指向了阿祥。
“我……我当然是来……来杀厉……厉正南的,元正说让你们引开敬宣王府的侍卫,我出其不意的将他杀了。”
阿祥故作镇定地说着。
“果然如此,元正那只老狐狸。竟然敢算计老子”。
黑衣人低咒着,看向阿祥的眼神越加恐怖了。
“不行,再这样下去,我早晚要死在这伙人手里。”
阿祥紧张地向后退着,黑衣人们却步步紧逼,将他团团包围,大有杀他灭口的意思。
“这可怎么办?”
就在阿祥不知所措的时候,想起了娘亲,想起了他的兄弟们,突然眼前一亮:
“对啊!我怎么把这么重要的东西给忘了呢!”
“等一下,大……大家先别……别激动,有话好好说,这样,我们再计划一下,实在不行,我……我去引开追兵……”
阿祥一副害怕的样子,操着稚嫩软糯的声音建议着。
果然,黑衣人们停止逼近,阿祥镇定了一下朝着所有黑衣人勾了勾手指,奶声奶气地说道:
“各位叔叔,你们都过来,你们觉得这样好不好……”
阿祥一副神秘兮兮的样子,黑衣人们,相互对望一眼,收起锋利无比的剑,不疑有他地凑向了阿祥,就在此时,只见阿祥从袖口撒出一些白色粉末,黑衣人纷纷倒地。
阿祥拍了拍手上的残渣,勾了勾嘴角,奶声奶气说道:
“早知道阿意的方法如此好用,我就不跟你们浪费时间了。”
说完,踢了那个领头的黑衣人一脚,大摇大摆地往敬宣王府的院墙走去,一条带勾的铁链稳稳挂在院墙上,小家伙手脚利索地爬了上去。
“什么人?”
爬墙的声音惊动了王府里的侍卫们,侍卫们的箭,瞬间对准了阿祥。
“别……别射箭,自己人,自己人,是我,是我。”
阿祥太小,加上是晚上,侍卫仔细查看,才发现墙头上露出了一颗小脑袋,呆萌呆萌地甚是可爱。
“咦?怎么有个娃娃?”
侍卫们惊奇大叫。
“哪里来的小孩?赶紧下去,休要调皮,否则杀无赦!”
领头的侍卫用箭一指阿祥,沉声喝道。
“我是来找王爷叔叔,你们帮我通传一下好不好?”
阿祥稚嫩软糯的声音商量着。
“去,去,去,王爷岂是谁想见就见的?念你是个孩子,我们便不与你一般见识,赶紧走,休要调皮。”
领头的侍卫不耐烦地说着。
今天日子特殊,每年中秋月圆之夜,王府都戒备森严,不敢有丝毫差错,所以侍卫们不敢大意。
“看,王爷叔叔来了。”
阿祥见侍卫们不通融,知道商量也无用,眼中闪过一丝狡诈,用胖嘟嘟的小手一指侍卫身后说着。
“属下见过王爷。”
侍卫们一听王爷来了,急忙回头行礼,可哪里有厉正南的身影。
知道上当受骗的侍卫们,气呼呼的回头,院墙上哪里还有小孩身形。
“搜,都仔细点搜,就算挖地三尺也一定要将那个小骗子给我找到。”
领头侍卫生气地大喝着。
“出了什么事?”
远处的追风听到动静,一瘸一拐地走了过来询问着。
“回禀追风大人,属下失职,刚刚让一个小孩翻墙溜了进来,属下们正在找他。”
领头侍卫低垂着头,一副犯了错的样子
“小孩?什么样的小孩?”
追风皱眉,一脸严肃地追问着。
“大约这么高,四五岁的样子,眼中透着几分机灵……”
领头侍卫用手比划着,追风脑海里浮现出“善心堂”的那几个小家伙,嘴角勾了勾说道:
“也许我知道他在哪里?大家跟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