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丑时,一道闪电划过夜空,亮如白昼,让人心悸不已。
九门提督府,一个黑影急闪而过,伴随着一道又一道的血光,顿时血流成河
元正的夫人安氏,今夜有些失眠,元正被抓,她心中忐忑不安,听到外面若有似无的惨叫声,她猛地坐了起来惊问着:
“外面出了何事?”
然而四周静的出奇,没有人回答她,仿佛外面没人似的,守夜的下人不知道去了哪里。
一阵沉重的脚步声,如同索命阎罗一般,朝着她的房间越走越近,安氏吓的全身发抖,惊恐地盯着房门。
“吱嘎”一声,门开了。
安氏浑身一个激灵,可待看清来人的时候,安氏镇定了一下,苍白的嘴唇轻启,吐出了俩个字:
“是你。”
男子勾了勾嘴角,突然拔剑而出,一道剑光急闪而过。
安氏瞬间倒在了血泊里。
“为……为什么?我……我们九门提督到底做错了什么?”
安氏昏迷之前,断断续续地说了一句。
“告诉元正,没有人可以和本王作对,做对者死。”
一个幽冷的声音传出,那个男子转身离开,并顺手将脸上的面具摘下,丟在了地上。
外面雨水哗哗!雷鸣声震天而响,牢房里的九门提督元正眉头紧皱,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发慌,他猛地从地上爬了起来,拼命拍打着牢房的大门呼唤着:
“开门,开门,本统领要见皇上,本统领要见皇上。”
“吵什么?吵什么?半夜不睡觉,难道皇上也不睡觉吗?元统领,你现在可是待罪之身,皇上没有问责你,便已经是皇恩浩荡了,你还想怎样?识相的便老老实实待着。就算要见皇上,也要等到天亮。”
狱卒被吵醒,很不客气地冲着元正吆喝着。
元正的事,已经闹得纷纷扬扬,想不知道都难。
所有人都认为元正即将被问责,也肯定会被罢官,所以态度上自然也好不了。
元正双拳攥紧,眼神阴蛰,可又无何奈何。
天边露出鱼肚般白色的曙光,新的一天开始了。
敬宣王府的厉正南一夜未眠,他总觉得今日会有大事发生。
昨日有人唤他去皇宫,他觉得有蹊跷,便着了人去了皇宫,打赏了宫内的守卫,进去打探过了,冒充刘天师的那人,除了不会说话,并没有异样,就连受刑的伤,也好了不少。
所以厉正南不光没有去皇宫,还寻了几个舞姬在府里喝酒听曲,折腾了整整一个晚上。
他认为有人既然想引他出去,必然有什么目的。
所以他才不会上那个当,他就在王府里呆着,他要让府里所有人都知道他在府里。
一来想让那些对敬宣王府有企图的人,放松警惕。
二来是为了让王府的人给他作个见证,他整晚人都在王府里。
偏殿里的颜婷也是一夜未眠,她几次想见厉正南,都被阻挡在外,说厉正南不想见她。
颜婷脑海里想着那些舞姬,爬上厉正南的床榻的情景,她就恨得咬牙切齿。
曾经的她,只是因为荣华富贵想爬上厉正南的床榻,如今经过前天刺客的事,颜婷彻底被厉正南的英姿给折服。加上“凤鸣九天”的梦破灭,颜婷是真的爱上了厉正南。
颜婷乌黑的瞳孔里透着森冷的寒意,她发誓若那些舞姬真的敢爬上厉正南床榻,她一定会杀了她们。
好在一晚上,什么事也没有发生,厉正南只是在喝酒,听曲,她也就放下心来。
厉正南同样疑惑,那个小太监到底为什么要叫他去皇宫?他有什么目的?他在府上布置好了一切,装醉了一个晚上,就等贼人来了,可偏偏一个晚上,什么事也没有,难道贼人不是在打王府主意,而是想引他出去,杀他?
就在厉正南胡思乱想的时候,门外一个黑影影晃动了一下,厉正南扬声说道:
“既然回来了,便现身吧!”
话音刚落,一个宛如幽灵般的人闪了进来,单膝跪地毕恭毕敬地说着:
“启禀王爷,如你所料,昨晚元正确实派了一些人,到患者家中威逼利诱,属下已经将那些人全部抓拿,送到了京兆府府衙,相信今日京兆府府衙,一定会将此事禀报给皇上。”
“那就好。昨日元正的事,闹得如此大,皇上却只是不痛不痒地说了几句话,让本王很好奇,元正与皇上的关系。有空的话,你去查一下。”
厉正南骨节分明的手敲了敲桌子吩咐着。
虽然他不认为皇上厉正深是坏人,可元正不一样,他可是无恶不作之人,厉正南担心皇上厉正深被元正给骗了,所以才会如此保他。厉正南觉得此事有必要查清楚,以免元正混淆视听。
“是。”
暗卫云起答应着。
门外传来一阵细碎的脚步声,厉正南挥了挥手,云起飞身而起,上了房梁隐身了起来。
“王爷,王爷,你在吗?”
门外响起了颜婷娇喋声,厉正南不由蹙起了眉头。
这俩姐妹真行,一个嚣张跋扈,又喜欢伪装,优柔造作。
而另外一个水性杨花,还企图勾引他,这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啊!
想到颜玉在“善心堂”里,鼓动自己洗药浴,又闯进房间,意图趁着自己没穿衣服,勾引自己,厉正南便恨得咬牙。
尽管她有那么一点姿色,可毕竟是四个孩子的娘了,还如此不检点,谁给她的脸?
还说什么生孩子,他就算与天下女人生孩子,也不可能与那个水性杨花的女人生孩子。
越想越气,厉正南剑眉冷冽,眼眸上柒染上了一丝寒意。
“王爷,你在吗?妾身听说你昨晚喝了一晚上的酒,相信头一定很痛,所以妾身亲手给你熬了一碗醒酒汤,想让王爷醒醒酒,若王爷不反对,妾身便端进去了。”
见厉正南不搭话,颜婷忍着脾气,再次娇喋说道。
厉正南:“……”
又来这套,这女人每次都说自己做的,可没有一次是真的她自己做的。
“狼来了”,就是颜婷最佳写真,所以厉正南压根就不相信是颜婷亲手熬的。
颜婷伸手欲推门,可偏偏这个时候,厉正南猛地一拉门,颜婷惨叫一声,向前扑去。
因为颜婷手里端着醒酒汤,厉正南被泼了一身。
“啊……”
厉正南被烫,条件反射般惨叫一声,门口的侍卫立刻冲了进来,惊呼着:
“王爷,你被烫伤了,快,快唤大夫,唤大夫。”
“无妨,退下。”
厉正南脸色铁青,抬了一下手,厚实的嘴唇轻启说道。
“是。”
侍卫们担忧地看了一眼厉正南烫伤的手,最终退出了房间。
“王……王爷,对不起!对不起!妾身……妾身不是故意,真的不是故意的。”
颜婷也是被吓傻了,愣怔了片刻,急忙跪倒在地,上前爬了几步,结结巴巴地道歉着,并赶紧掏出锦帕,扑上前,欲擦拭厉正南身上的汤汁,却至始至终没看他的手,厉正南眼眸里一抹寒意,这就是在乎自己的女人?
“滚……”
地狱般的声音传出,厉正南的脸色阴冷到了极点,他见过蠢得女人,还没有见过如此蠢的女人,真是一无是处。
要是当年他早知道她是如此蠢的女人,他宁愿死,也不想她救他,更不想接她到王府为她负责,他宁愿做一个小人。
“王爷,我……”
颜婷想要为自己再狡辩几句,可却见厉正南脸有些狰狞恐怖,终究没有敢再说什么,急忙结结巴巴地说着:
“是,是,妾……妾身这就滚。”
说完,由自己的贴身婢女小兰扶着,向外退去。
可刚走到门口的时候,厉正南又喝了一声:
“站住。”
颜婷有些胆战心惊地回头询问着:
“王……王爷还有什么吩咐?”
“本王不喜欢耍心机的女人,若没有心,便不要在本王面前装,本王不吃这一套。
还有,府里的下人多的是,不差你一人,你不用再做什么讨好本王的事,什么“醒酒汤”、鸡汤,不会做就不要做,更不要拿别人的劳动成果,当自己的,那样只会让本王觉得你虚伪。本王会更加讨厌你。
只要你安分点,本王看在当年你救了本王的份上,会让你安心留在府上,护你周全。
但若你一再寻事,本王不介意把你送给皇上,告诉他,你真实的身份,斩草除根。”
厉正南将“斩草除根”四个字,咬的极重,大有威胁之意。
颜婷吓的浑身一个哆嗦,因为她很清楚,若皇上知道她是“古医族”的遗孤,那么她必死无疑。
“王爷真的会如此绝情吗?妾身所做的一切都是因为爱你的啊!妾身想与王爷关系修好,才会亲手熬“醒酒汤”的啊!呜呜……”
颜婷的泪水缓缓顺着脸颊流淌,那模样看着让人心疼。
可厉正南早就免疫,这个女人就爱扮可怜,还有他才不会相信是这个女人亲手做的。因为这些年,他早就看透,这个女人根本吃不了任何苦,她若会洗手做羹汤,恐怕母猪都会爬树了。厉正南愤恨地想着。
“够了,少在本王面前装。滚,再不滚,信不信本王把你赶出王府?”
厉正南不容置疑的声音厉声喝着,小兰急忙拽了拽自己主子的衣襟小声说着:
“颜夫人,我们走吧!来日方长,来日方长。”
颜婷走后,房梁上的云起从上面飞身而下,毕恭毕敬地对厉正南说道:
“王爷,药在哪里?属下给你擦药。”
“不用了,你去忙吧!本王有些乏了,想休息一下。”
厉正南眉头紧蹙,看起来真的有些累,一夜未眠,肯定累,所以云起犹豫了一下,终究摇头走了出去。
自己这个主人真的挺累的,后宅女人不得安宁,他的母妃昏迷不醒,还有“血魔之毒”未解,朝堂上他努力隐藏锋芒,暗处更有数不清的敌人。云起深深叹了一口气。
厉正南在云起走后,跌坐在椅子上,后天便是月圆之夜了,那个女人为他重新做的压制“血魔之毒”的药丸,能好用吗?少了几味有毒的药,真的可以压制他的魔性吗?
就在厉正南胡思乱想的时候,门外传来管家洪氏的声音:
“启禀王爷,皇上身边的刘公公来了,让你去一趟“九门提督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