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婷一夜未眠,第二天无精打采,她决定出去透透气,却不想在门口被侍卫给拦了下来:
“颜夫人请回,王爷有令,颜夫人今后都不得再出王府。”
颜婷一听,宛如晴天霹雳,她被软禁在了王府里了,看来昨晚敬宣王厉正南所说是真的,他真的要将她雪藏起来。
“为什么?为什么被软禁的是本夫人,而不是姐姐?这不公平,不公平?呜呜”
回到寝殿,颜婷跌坐在地,号啕大哭,骂着命运的不公,随后一股妒恨的怒火,直冲颜婷的脑门,她不要被囚禁,她要光鲜亮丽的活在世上。
想到这里,颜婷眸色一敛,眼神瞬间变的阴蛰森冷了起来。
几天后,颜玉身体逐渐好转,又开始为人看诊拿药。
厉正南每日都会到医馆小坐,因为颜玉说,她虽然暂时解不开厉正南身上的“血魔之毒,”但可以帮他解体内的另外一种毒。
那是一种慢行毒药,会让厉正南五脏俱损,在不知不觉间慢慢死去的毒。
颜玉笃定皇上厉正深给的压制“血魔之毒”的药丸有问题。
可厉正南想到皇上厉正深对他那份浓厚的兄弟之情,根本不愿意相信皇上厉正深会害自己。
颜玉没有再说什么?毕竟是人家兄弟之间的事。
因为解毒的事,厉正南俨然成了“善心堂”的常客,颜玉给病人看诊,厉正南便在一旁喝茶等待,待颜玉忙完,给厉正南施针,熬药,厉正南喝完药,便会回府处理公文,三点一线的生活,倒也充裕。
这天,厉正南喝完药,正起身打算起身离开,颜玉突然唤住了他:
“王爷,等等。”
厉正南回眸对上颜玉那双流光潋滟的眼眸,心不由跳动了一下。
他喜欢她的眼睛,如盈盈秋水,宛如清弘,总是给他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什么事?”
厉正南收回神游太虚的神情,沉声询问着。
“那个”
颜玉双手交错,有些羞涩地犹豫片刻之后,抬起头,清丽好听的声音扬起:
““善心堂”的牌匾,前段被元目砸碎了,这俩天,小女子让人重新做了一块牌匾,可小女子只是一个女人,能不能劳王爷与追风护卫的手,帮小女子将牌匾挂起来?”
“本王身份尊贵,可不是干这种粗活的人。”
厉正南淡漠地说了一句,颜玉眼中一抹暗淡,有些失落,可又一想,自己是人家的谁啊?人家凭什么帮自己?更何况不是有一句话叫“帮人是情分不帮人是本分,想到这里,颜玉收回失落说道:
“既然如此,没事了,小女子再找人便是了,王爷请回吧!”
四个小家伙都是机灵的,见敬宣王厉正南不肯帮他们娘亲,全都扑上前,抱大腿的抱大腿,抱胳膊的抱胳膊,忽闪着明亮的大眼睛,稚嫩软糯的声音,给厉正南灌着汤:
“王爷叔叔,你最帅了,你就帮帮娘亲吧!”
“王爷叔叔你如此英俊,心一定是极好的,你就帮帮娘亲吧!”
“王爷叔叔你就好人做到底,帮娘亲这一次吧!我好喜欢你啊!王爷叔叔。”
“叔叔,好叔叔,你最好了,你是我们的骄傲,你就帮帮娘亲吧!”
厉正南:“”
这些小家伙忘记给自己捣蛋的时候了?如今用着自己了,嘴跟抹了蜜似的,哼!本王才不上当呢!
尽管如此想着,可出口的话却尽是慈爱:
“本王也没说不帮啊!”
“这么说,王爷叔叔是答应帮娘亲了?太好了,太好了。”
四个小家伙顿时眼前一亮,宛如雀鸟一般欢呼起来。
厉正南:“”
一股暖流袭上心田,眼前的画面如此温馨,只可惜不是他的孩子,女人也不是他的。
“王爷叔叔最好了,阿意最爱王爷叔叔了。”
阿意踮起脚尖,伸出胖嘟嘟的小手,朝呆愣的厉正南,招了招手,厉正南以为阿意是与他有话说,赶紧低下头,阿意在厉正南的脸腮上“吧嗒”亲了一口。
“你这小子。”
被一个孩子给占了便宜,厉正南脸色顿时有些微红了起来。
“王爷不会是害羞了吧!哈哈”
追风忍不住说道。
厉正南一道寒冷眸光射了过去,追风急忙低下了头。
“哈哈”
就在此时,银铃般的笑声,出现在了医馆里,厉正南眉头蹙起,冷眼扫向颜玉,只见颜玉嘴角含笑,简直比樱花还要美丽。
颜玉本就很美,她这一笑五官变的明亮了起来,小巧的唇瓣掠起淡淡的弧度,清澈的凤眸闪烁着潋滟红光,美得动人心魄,厉正南顿时有些看直了眼。
“你们快来,快来。”
阿吉朝着其它三个小家伙招了招胖嘟嘟的小手,小声嘀咕着:
“你们看,王爷叔叔看娘亲的眼神,他是不是喜欢娘亲?”
“肯定是了,娘亲那么美,我也喜欢娘亲。”
阿如肯定地说着。
“你傻啊!你的喜欢,能和王爷叔叔的喜欢一样吗?”
阿祥轻轻拍打了一下阿如的小脑袋,小大人般地训斥着。
追风与厉正南都是练武之人,追风听后,掩嘴而笑。
厉正南的脸,却瞬间红到了耳根,他急忙别开脸,咳嗽一声说道:
“本王的意思是,本王已经奏请皇上赐你一块金字牌匾,算算日子,今天应该就会有宫人送过来,给你挂上,根本无需本王动手”。
颜玉:“”
真的吗?她不是在做梦。
她狠狠掐了自己一下,好痛。
只听厉正南接着说道:
“如此便不会再有人敢砸你的牌匾了,砸你的牌匾,就等于与皇上过不去,到时候自有皇上收拾他们。”
颜玉傻眼,这敬宣王真仗义,连皇上都给她搬来撑腰了。
厉正南骨节分明的手,在颜玉眼前晃动了一下说道:
“颜大夫,作为报答,你赶紧给本王开个处方,本王觉得来回跑,太麻烦了,另外人多口杂,本王不想听到任何关于本王与颜大夫的传言,有损本王名誉,想让府医,按你的方子熬药,不想再来了。”
颜玉:“”
啥意思!什么损害名誉啊!她一个女人都不嫌弃,他一个大男人叽歪啥啊!
不生气,不生气,谁让他帮过本小姐呢!淡定,淡定。
颜玉如此想着,嫣然一笑说道:
“好。”
走到桌边莎莎几下子,写好了处方,双手递给厉正南说道:
“王爷请收好。
厉正南拿着处方,有些呆愣,这个女人难道不挽留自己?
眼中一闪而过的失望,胸口也堵的慌,厉正南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王爷,王爷。”
追风唤了俩声,厉正南这才回过神,上了马车。
马车上厉正南的心弦动了一下,这段时间看着颜玉认真为病人看病的样子,声音柔和,镇定自若,自信满满,几次都让厉正南忘记了她已经是四个孩子的娘亲。
不可以,不可以,不要说她是他府里的女人颜婷的姐姐,单从他们之间的血海深仇,也是不可以的。更何况她还是一个水性杨花的女人。
一晚上驾驭四个男人,想想就恶心极了。
如此想着,厉正南的心冷了下来,脸也跟着沉了下来,仿佛刚刚的心动,只是昙花一现。
厉正南走后不久,宫里的太监果然来宣读圣旨了。
四个小家伙望向金光闪闪的金字牌匾,挂在了半空,欢喜雀跃,发出一声又一声尖叫:
“啊金字牌匾,太美了,整个京城唯有我们“善心堂”有”。
“王爷叔叔好棒,他好有本事,要不是他,我们也不会有如此气派的牌匾。”
“啊好漂亮,能值很多钱吧!太好看了。”
“你们看,那阳光照着,都刺痛我眼睛了,还放金光呢!”
颜玉:“”
她如同置身梦境的感觉,一开始她与四个孩子来到夏邑国京城,处处被刁难,她都想逃离。
如今她感觉来到夏邑国,最大的幸运,便是遇到了敬宣王厉正南。他总是在她遇到危险的时刻挺身而出,尽管他看起来不情不愿,而且总说一些莫名其妙的话,让她很生气,但她还是挺感激他的。
周围百姓也在窃窃私语:
“你们看“善心堂”的牌匾,真是宏伟气派啊!”
“那当然了,这可是皇上亲笔所写,找人做出来的。上面的字还是金子打造的呢!”
“真的假的?金子呀!不怕晚上被人偷了?”
“谁敢呢!皇上御赐,哪个小偷敢偷?那可是满门抄斩的大罪,是要杀头的。”
“你们说颜大夫什么来头?怎么有如此本事?竟然让皇上御赐牌匾,祖坟上烧高香了吧!”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颜大夫是托了敬宣王的福。她与敬宣王的关系可是不一般呢!”
“真的?”
“当然是真的,我听说那四个小子,是敬宣王与颜大夫的私生子。”
“真的?假的?怪不得颜大夫这次出事,敬宣王如此帮忙呢!”
颜玉:“”
这些人真能胡说八道,敬宣王怎么可能看上她?她一个乡野村妇,敬宣王高高在上,必然要娶公主、格格,再不及也是嫡女贵女,怎么也轮不到与她有私生子吧?
真是一点脑子也不长,无聊透顶,清者自清,颜玉懒得争辩,悻悻然回到自己医馆,开始摆弄起了她的药材。
吃瓜群众们见当事人走了,也都陆续散了。
四个小家伙站在原地,歪斜着小脑袋,互相对望了一眼,略有所思。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刚刚吃瓜群众说,他们是敬宣王的私生子,让他们眼前一亮。
对啊!娘亲一个人在京城,人生地不熟的总被人欺负,为什么不找一个人来保护娘亲呢!
虽然他们不是敬宣王的私生子,但他们可以找一个名义上的爹爹,如此娘亲有人保护,他们也不再是没有爹爹的野孩子了,何乐而不为呢?
四个人小鬼大的小子,顿时凑在一起密谋了起来。
回到王府的厉正南,看着手里的处方,眼中一闪而过的寒光。
这段时间在颜玉那里施针,喝药,他感觉到了浑身舒畅,以前的他总有胸闷气短,他一直以为“血魔之毒”的缘故。如今看来是另外一种毒在作祟。
看来皇上带来的太医姜桐云说了慌,他为谁卖命,为皇上吗?下毒之人真的是他最尊敬的皇兄吗?
还有府医庞大夫,他又是为谁卖命?他每隔一段时间,就会给自己诊一次脉,他应该不会诊不出自己中毒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