甫一撤下桌子,玉年便急急忙忙进了屋来,谢蔚然瞥了一眼:“何事?”
玉年敛眉垂眸:“项姑娘殁了。自尽身亡,留下了一封书信,上写明了其妹之死与她有关,还有一通忏悔的话,项家里里外外都挂了白。”
谢蔚然理了理衣领,起身来往里屋走,平铺直叙:“我知道了。”
开了春,眼下还是冷得厉害,屋子里照旧烧着炭火。
谢蔚然倚着迎枕,看着炭盆里的炭火发呆,眼中是少见的茫然。
韦小娘三人将是穷途末路,谢家也会被覆灭,母亲也从泥潭里走出来了,自己也和心上人心意相通,身边朋友陪伴。
一时间,她有些不知所措。
她一个人在里屋待了许久,没有头绪,像是一只被关在笼子里的鸟儿,上下乱窜。
待她想得头都疼了,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索性上榻歇息。
上元节一过,日子便过得如水一般,一眨眼就过去了,转眼就是二月。
草长莺飞的二月。殿试,也是在这个月。
檐上的雪消融了不少,院子里的枯树也渐渐抽出了嫩芽,院子里洒了不少花花草草的种子,还未冒头。
这日,谢蔚然约着遇聆一同去秋风亭吃茶,同行的还有谢漾玉,她也将钟离妍约上了。
四人落座秋风亭,临着护城河,看着河光风景吃茶,倒也有一番韵味。
“殿试临近,我家里的气氛简直可怕。”聆儿夸张道:“任是谁,在家里也不能大声说话,不能生事,谁若是扰到了那两位,就会被关去小祠堂,甚者会被丢出去哩!”嘀嗒网
谢漾玉笑:“是遇公子和宋表哥吗?”
遇聆点头:“你也别公子公子叫他了,大家都认识,就叫他明远吧。”
小姑娘笑了笑。
遇聆侧目看着钟离妍,笑意深了两分:“钟离姑娘,和表哥如何了?”
几人纷纷侧目。
钟离妍脸色微红,却大大方方道:“还好,之前还常出来见见面,如今殿试临近,我恐扰了他,便没有再约他了。”
谢漾玉咦了一声:“你们之间,谁更主动一些呀?我怎么觉着,好似是你约宋表哥,而非他主动约你。”
钟离妍眉眼黯淡了两分,她又打起精神来,浅笑盈盈:“没事,我性子本就主动一些,他性子微冷,不太爱主动,比较被动,我去约他也是没问题的,况且,也不次次都是我约他,有时,他也会主动约我出去。”
遇聆心里依旧存着两分酸涩,不过她却真诚道:“宋表哥是个好的,钟离姑娘一定要好好珍惜他,你们俩,一定要好好的。”
钟离妍面上的笑意又明媚了两分:“多谢聆儿姑娘。”
遇聆侧目,看着谢蔚然,好奇道:“粲粲,你这是怎么了?怎么也不说两句。”
“你们说得就挺好的,我何必插嘴。”少女打了个哈欠:“如今是春天了,春困来袭,我真真是受不住。”
几人都笑了起来。
谢漾玉亲亲热热的与长姐说着话:“可是姐姐今日不是午后小憩了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