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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二十五章校园线索(1 / 1)

第二天一早起来,方如今依旧是一身便装,一开门就碰到了自称经常睡懒觉的房东。

房东说自己一夜都没有睡好,他想了一晚上,还是想让方如今搬到好一点房间去。

方如今看着他的面容憔悴不堪,顶着大大的黑眼圈,确实好像一夜未眠。

对于房东的想法,他倒是也能够理解,普通的小市民是不敢得罪警察的。

警察手中的权力虽然不大,但若是给他们小老百姓穿小鞋,简直是易如反掌。

多亏自己没有将现在的身份告诉他,否则他更加睡不着了。

看到方如今一再拒绝,房东更加忐忑不安。

方如今急着要赶去站里了解一下案情的最新进展,也没工夫跟他掰扯这些事,寒暄了几句便要走。

岂料,房东拦住他,说给他叫了一辆黄包车。

对于房东的讨好,方如今颇有些哭笑不得,没想到一个小警察的身份就让对方如此的忌惮和恭敬,自己要是将临城站的身份说出来之后,房东还不定是什么表现呢!

盛情难却之下,方如今只得恭敬不如从命。

拉车的车夫就是昨晚房东提到的一个租客陈龙根。

这是一个他古铜色的皮肤、身材干瘦的中年汉子。

陈龙根拖着黄包车在街上飞奔,盛夏的清晨也很热,他只穿了件单衣,背心却热得汗湿了一大块。

方如今坐在黄包车上,见陈龙根甚是辛苦,不由问道:“陈师傅,平时的生计还好吧?”

“长官是在跟我说话?”陈龙根降低速度回头问,在他的印象中,坐车的客人只有在报目的地的时候才会跟车夫简单交流几句,他们从心底里是看不起他们这些臭拉车的。

“是啊。”方如今说。

陈龙根擦了把额头的汗,笑道:“我就一拉车的,可不是什么师傅,长官您太客气啦。”

方如今问:“平时生意还好吗?”

“凑合呗,”陈龙根用无奈的语气说,“现在黄包车越来越多,我们拉车的生意也越来越糟糕。”

方如今立即明白其中的道理,黄包车一多,竞争自然激烈了,他又问:“你一天能挣多少钱?”

陈龙根答道:“这就说不准了,生意好能挣七八角,生意差的时候三四角,甚至一两角的时候也是有的。”

方如今算了算现在的物价,说道:“如果省吃俭用的话,每天可以存下一点钱。”

“存个啥钱啊?”陈龙根连连叹气,“每天都要给车行交一角的份子钱,自己吃饭还要两角,算上杂七杂八的花销,每天至少支出四角以上。一个人过日子还行,还有余钱隔三差五下馆子喝酒。”

“可我家里还有老婆和三个孩子要养,必须起早贪黑的干,不能歇着,能保证全家不饿肚子就谢天谢地了。这也就算了,有时候遇到不讲理蛮横的主儿,不仅赚不到钱,还得挨骂挨打,生一肚子的气。唉,这世道……”

方如今默然,这民国老百姓真是艰难啊。

一大家子都指望着陈龙根一个人,这样的家庭是经不起任何风险的。

方如今没有丝毫的架子,语气温和,陈龙根很快打开了话匣子。

方如今很自然地将话头引向了院子里的几个租客,进而是那个叫作何清水的男人。

“那个人看上去是个有钱人,长得也挺斯文的,应该没怎么吃过苦,大概是在报社、商行之类的地方上班,可能是个坐办公室的……嗯,说话带一点北方口音,但是也很温和……”

“要是再看见他,你能认出来吗?”

陈龙根笑着说:“长官,不是我吹牛,我干这行也有小十年了,什么人只要打我眼前这么一过,下次见了我准保能认出来。”

方如今暗暗点头,这些车夫因为职业的缘故,常年都游走在大街小巷之中,和其他人相比,他们接触的人和信息要多的多,眼力、耳力自然而然地也练出来了,打听事儿、找人之类的活儿找他们来做是最合适不错的。

方如今想到自己既然现在干的是情报工作,就必须多培养一些眼线,拓展更多的情报渠道来源才行。

一路聊下来,他觉得这个陈龙根人很老实,人也够聪明,是个不错的人选,心中便生出了招揽之意。

陈龙根原以为他只是去警察局,但方如今只是路过警察局而已,又让陈龙根继续往前走去。

陈龙根也不敢多问。

方如今想到他那个时代的出租车都是白天夜里两班倒,人歇车不歇着,便又问:“你们的车平时借给比人吗?或者是两班倒?”

“长官这您就有所不知了,这车我们在车行里都付了押金的,还要交份子钱,一家人就指望它赚钱呢,根我的命根子一样,哪儿能轻易地借给别人?”

陈龙根看方如今年轻的很,应该是刚从学校毕业,街面上的事情不知道也是很正常的。

“至于您说的两班倒,也根本用不着,我每天拉车最晚到夜里两点,大街上就没人了,自己能赚的钱,凭什么要跟别人分润?”

方如今恍然大悟,此时非彼时可比,人们没有那么多的夜生活,黄包车在夜里的生意自然就不会好了。

他问这些问题当然也不会是随便问的。

早已经查明,闫建波就是假扮的车夫,但是坐在车上的乘客,也就是闫建波的同伙,却没有任何的踪迹。

一壶春茶园这个案子还没有办完。

这个案子犹如一根木刺扎在他的心里。

“陈师傅,那如果有人出大价钱从你那里租车呢?”

“您说的是包车吧?这样也是可以的……”

方如今意识到自己没说清楚,便又道:“我的意思是只租您的车,而不是人车一起租。”

陈龙根笑了:“谁会这么做啊?用我的车赚的钱还根本抵不上租金,何苦呢?再说了,要是他用我的车去干什么犯法的勾当,我岂不是也要受牵连?……”

说完,他嘴唇抿了一下,最终还是将后面的话咽了回去。

方如今并未看到陈龙根的表情,他觉得陈龙根的思路还是很清楚的,只不过他忽略了一个问题,那就是租车的人开出的价码很高,高到足可以买下一辆黄包车,甚至是更多。

虽然闫建波身死,车夫下落不明,但基本上可以断定,闫建波是花了大价钱的弄到黄包车的。.

由闫建波拉车,他的同伙坐在车上开枪,直接将“鹞子”置于死地。

又过了几分钟,陈龙根将车听到了一个路口,说:“长官,到地方了。”

“辛苦了。”方如今递给车夫一张钞票。

这是今天陈龙根的第一单生意,他面露难色:“这……长官,我也找不开啊!”

方如今笑道:“我先包你一个月的车,你别误会,不是全天都包,而是每天晚上七点多你来这里接我,我在城里四处转转,如果超过了八点我还没有来,你就不用等了,该去哪里拉活儿就去哪里拉活。”

竟然还有这等好事,陈龙根惊诧莫名:“多了,您给太多了!”

“剩下的是小费。”

“这……这怎么好意思。”陈龙根手足无措地笑着,咧嘴露出满口黄牙,高兴当中又带着些难为情。

一大早,听房东让他拉这个年轻的小警察时,他是一脸的不情愿,因为这很显然是赚不到钱的。

没想到方如今出手会这么阔绰,确实让他感动十分的意外。

“你拉车赚的是辛苦钱,虽然我用车的时间都比较固定,但多多少少地也会耽误你的生意,给你一点补偿是应该的。”

方如今对这些底层的人们向来都是很同情的,在力所能及的范围之内,能帮就帮。

陈龙根连忙上前说:“长官,这是哪里的话?您这是照顾我生意,我感谢您还来不及呢。您放心,我保证您每天误不了您的时间。您是个大好人,祝您官运亨通、大富大贵、长命百岁。”

“谢谢。”方如今微笑着点了点头,转身就要走。

这时陈龙根忽然叫住了他,方如今回头诧异地看着他:“还有什么事吗?”

陈龙根目光闪烁。

他昨晚很晚才回家,听到很多同行说起这件事,这件事刚才他差点就说出口了,但想到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就忍住了,可是见方如今似乎对这件事很感兴趣,人也和善,出手大方,他便决定如实相告。

“长官,前些天有很多警察和便衣在查车行,好像还真的有人将车偷偷地租给别人了。”

“哦?你认识那个车夫吗?”闫建波的同伙就像是一缕青烟,只是现了个形就消失不见了。

陈龙根摇头,想了一下,又说:“不过我的一个兄弟倒是与他熟识,这人平时就喜欢贪小便宜。”

这些事他早就知道,但是之前警察们在询问的时候,都是抱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想法,只字未提。

如果不是看方如今这么和善,他是打算将这些事情烂在肚子里了。

“那他有没有看到那个人将车借走之后去了什么地方?”

陈龙根想了想说:“我那位兄弟说,他在方渡街路口接了一个人。”

方如今又掏出一元法币递了过去:“你马上找到你的这个兄弟,中午十二点前到前面的那个面馆等我,我有话要问他,这是你们两人的误工钱!”

“这……这怎么好意思!”

“拿着,记住,这件事务必要保密,除了你们两人知道,不要跟别人讲!”

“晓得,晓得!十二点前我一定把他带到这里来。”陈龙根见方如今神色凝重,也不再客气,接过纸币拉着飞快地车走了。

方如今穿过了两条街,这才来到了临城站,这个陈龙根他还不是十分的熟悉,因此不能将自己的身份全部都和盘托出。

临城大学校园内,正午的阳光异常毒辣,空中没有一丝云彩,烈日垂直照射在地面上,风也显得软弱无力。

江离穿着学生装坐在花坛边,望着一株不知名的鲜花发呆。

随着熊永俊莫名其妙地消失,这些日子学校里虽然平静了不少,但是随着陈教授的死,一种无形的阴霾重新笼罩在了校园的上空。

虽然特务们不再和学生们产生正面冲突,但他们还是像是丑陋务必的鬼魂一样游走在校园之间,用贼兮兮的目光盯着每一个他们认为可疑的师生。

每每想起陈教授,江离都会感到一种揪心的痛。

她轻轻地叹了口气,伸手抚摸着手腕上的手镯,黑漆漆的美眸凝视着这个被她视若珍宝的手镯,这手镯也让她悲伤的目光渐渐变得理智起来。

摸着手镯,陈教授的音容笑貌栩栩如生的浮一在自己有面前,她仿佛听到陈教授在耳边微笑地道:“记住,我们每个人的人生都应该如蜡烛一样,从顶燃到底,一直都是光明的。只要我们每个人都能够尽情地燃烧自己,才能将这个黑暗的世界彻底照亮!”

江离缓缓闭上美眸,再度睁开之时,目光己经变得理智而清醒,冷静的表情让她自己的内心不由得深深一颤,她隐约感觉到自己在瞬间发生了巨大的改变,却说不清这改变究竟来自什么地方。

陈教授的牺牲,在校园里掀起了不小的波澜,也让江离深感震惊。

她不知道儒雅随和的陈教授竟然是自己的自己一直都在努力想成为的人。

这让她既欣喜又难过。

欣喜的是离自己这么近的地方居然还有和自己一样信仰的知音,难过的是还未来得及相认就失去了一位这么好的导师。

平时,她最喜欢上陈教授的课,特别爱听他讲课本之外的故事。

可是,今后再也没有这样的机会了。

除了悲伤,她感到迷茫。

她知道,现在的组织体系很严密。

特殊时期特殊的工作任务,很多同志都是单线联系,她懂得组织纪律,也明白从事地下工作的危险性,可她还是不敢相信危险会来得如此突然。

校园里的学生活动已经陷入了停滞状态,没有得到上级的命令,她不敢轻举妄动。

即便她想有进一步的动作,也不知道去联系谁。

以往,那个领导他们学生开展运动的查老师也不知所踪。

简历不知道自己以前开展的演讲、散发床单、游行等一系列的活动,是不是就是这位陈教授在间接指派和领导下进行的?

从特务们的重视程度来看,陈教授在组织内部的地位不会太低,甚至比他想象和猜测的还要高。

江离总有一种猜测和感觉,是陈教授引领她走上了革命的道路。

又是陈教授,让她真正懂得了什么才是人类最高尚的信仰和最崇高的信念。

她能从他的眼中感受到真理和信仰的力量!

尽管姑姑已经警告多次了,不要和那些进步的学生瞎掺和在一起,可是作为官太太的姑姑哪里知道,还有多么多的劳苦大众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还有那么的受苦受难的人等着江离她们来拯救。

难道人来到世上只顾着自己锦衣玉食,而不顾别人的死活,这种事情她是无论如何也做不到的。

此时,她很想知道组织上的消息,哪怕是一点点也好。

可是校园内安插了不少特务眼线,他们在校园里到处搜查,几乎要把学校的各个角落翻个底朝天,弄得人心惶惶。

而这一切,听说是在找一本书。

江离的思绪正在飘忽之间,一个男声在身后悄然响起。

“同学,请问男生宿舍楼怎么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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