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塔最顶端,小阁楼中。
一名青年,一名中年,一名老年,三个人衣袍不一,神色不同,围坐在一张圆桌旁。
桌子上摆着一盏油灯,与被叶虎打翻的那盏一模一样,连瑕疵灼痕的位置都一般无二。
“忧悲、惊恐,你们两个人怎么说?”
白袍男子环顾左右,询问道。
“嗡嗡嗡,嗡嗡嗡!”
听到男子的声音,桌子上的油灯忽然颤动起来。
“唰啦”
随着油灯的震颤,整盏油灯突兀的燃烧起熊熊烈焰。
“喜怒,还有我!你是不是又把我忽略了?”
油灯中的火焰一亮,一名壮汉的虚幻的身影从中冒出,看到白衣男子,一脸怒容道。
“咳咳,你一介灯灵,大人说话哪有你插嘴的份?”
白衣男子似乎与油灯中的灯灵不对付,闻言立刻呛声道。
两千年来,每次被白衣男子呛声,油灯中的灯灵都会暴跳如雷,恨不得冲上去咬死对方。
不过,白袍男子的实力与灯灵不分伯仲,两人斗法起来也是旗鼓相当。
“喜怒,你找死!”
“哼!你要是有胆量就不要躲在这油灯中,出来和我公平一战。“
白袍男子见状,也是丝毫不慌,更加嚣张,一副气死鬼不偿命的样子。
“你怕不是傻子?我是灯灵,油灯才是我的本体。要我舍弃本体出来与你斗法?你怎么不让域外邪神把脑袋伸过来让你砍呢?”
要知道,灯灵这个灯可不是省油的灯,它张口就是直接讽刺:“人长得不咋样,想得倒挺美。”
“你”
白衣男子直接气得吹胡子瞪眼,差点没背过气去。
见两个老伙计吵得热火朝天,惊恐老人和忧悲青年一时间也是哭笑不得。
“好了好了,你们两个都消停会。斗了两千年了,也不差这一会。”
惊恐老人开口劝解道,心中却是暗骂道:“这两个混蛋真是一天不吵架,浑身都难受啊。”
“就是啊,先说说楼下那只小老虎该怎么办吧?”
忧悲青年见两个老伙计终于消停了一会,立马接过话题问道。
“楼下那只小老虎?那个小家伙啊,你别担心,虽然那个家伙不简单,但咱们四个一起上它、它也别想把塔给我们打碎了。”
灯灵刚想放两句狠话,但一想到那煞星的名号,立刻又从心了。
毕竟煞星成名之时,自己等人还只不过是无名小卒,那等绝世风姿是令刻在它们骨子里的恐惧。
“再说了,失踪了五千年,谁知道它跑哪鬼混去了?说不定死在哪个犄角旮旯里了。反正这只小老虎肯定不是它亲传的,估摸着是从哪个遗迹摸到了它的传承。”
灯灵看着白袍男子眼中的不屑,又嘴硬着补充了一句道。
“这话有道理,而且谁说一只老虎只能接受一个传承?让它再承载一个我们的传承不行吗?”
惊恐老人一拍手掌,兴奋的建议道。
四人稍加商量便一拍即合,当即定下主意。
“那我还要不要接着考验他?”
忧悲青年看向众人。
白袍男子思虑再三,开口回答道:“要不你不要出场了吧,不管它是怎么获得魔虎传承的,总之运道一定是极好的。既然这样,我们不如给它的运势再添把火,助它青云直上!”
“好,那你将自己的本责做到底吧,最后一道考验交给你了。”
“嗯!”
最底层
叶虎正百无聊赖地趴在地上吞吐灵气,突然一阵不易察觉的无形波动将他笼罩。
这次的情绪变化不同于之前那么强烈,他只觉得等得有点烦躁,不由的吐槽起来。
妈的!别人家的传承都是打打杀杀,我啥我这边就是弯弯绕绕?!
创造这个塔的人,心眼一定有九十九个!
气死虎爷了,浪费虎爷一大堆脑细胞。
叶虎正在脑子里胡乱的抱怨,一阵无影无形之火突然在他心中燃起。
心魔?!
“这是心魔?它实力这么低,怎么会引出心魔的?”
叶虎和正在塔顶观察他的四人组都在第一时间发现了端倪。
“不用看了,连上天都在帮这家伙。”
白衣男子面露无奈之色,朝其他三人摊了摊手:“有心魔在身,它必然会收敛心神、平复怒气。在试炼规则之内,我这‘引怒神通’算是折戟了。”
“早知道就先将它从修炼中唤醒,再勾起它的情绪了。”
“谁能想到一个小妖修炼竟然也能引来心魔呢?”
果然不出他们所料,叶虎发现心魔后立刻平复了心境,熄灭心火之后开始全身心投入到修炼之中。
当他的心境平静下来后,周身上下的灵气顿时变得活跃起来,并且不断的在周身游走,吸收着空气中的灵气。
“光看这灵气吸收速度,它的天赋倒也不低,把传承交给他也不算辱没了镇魔塔。”
“走吧,咱们一起去见见这位‘魔虎传人’吧。”
叶虎身前一阵空间扭曲,四道人影联袂而至,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小老虎,我们又见面了。”
四人中,叶虎真正见过的其实只有惊恐老人,所以开口与他寒暄的自然也是惊恐老人。
此时的惊恐老人已经不再是一副反派模样,恢复了本尊形态,一袭黑衣、一头白发,看上去颇有几分仙风道骨的味道。
“你们就是这处传承的守卫者?”
叶虎抬起头来,目光扫视过去,跟冷静地问道。
“没错,老夫名唤:惊恐,为镇魔塔七塔门一关隘之中惊门和恐门的守护者。”
惊恐老人微笑着看着叶虎,语调温和道。
“吾乃喜怒,为七门中喜门和怒门的考验者。”
白袍男子和青年纷纷开口回应道。
“吾名曰忧悲,为七门中的忧门和悲门的守卫者。“
三位守护者一番自我介绍后,又看了眼油灯。
油灯中灯灵从火薪中飘出,开口道:“吾名唤‘六欲’,为之灵,是七门一关之中欲关的守护者。”
七门一关?
叶虎嘴里念叨着他们的名字,突然觉得听起来怎么这么耳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