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息混乱的野生筑基而已,在张稳面前还构不成什么威胁。
只是他在紫府显露出来的剑道境界就已经可以视筑基为无物。
脚下踏着流云步,张稳一个闪身已经是藏身于黑暗之中,那个藏在枫树上的筑基眼看着自己操控的树叶风暴扫过张稳之前所站的位置,却是没有发现任何人的踪迹。
“哪儿去了?”他左顾右盼寻觅了一阵,却是没有发现任何动静。
就在这时,他忽然心里一紧,下一刻他便是感觉到了背后有着一只手抓来,死死地固定住了他的脖颈,下一刻,剑锋掠过了他的脖子,在圆月前洒下一捧鲜血,一个头颅飞起从高处摔落。
“第一个!”
张稳轻声道。
这种野生的筑基还真是好杀啊,跟紫府的筑基一比简直就是残缺版。
野生的筑基或许会出一些狠人,但没有在这三个里面。
散修的长处也就是比现在紫府的那些小家伙多懂些处世之道,真要堂堂正正战上一场,根本过不了几招。
“你到底是人是鬼?”
“你出来,和我堂堂正正打上一场!”
张稳心说这可是你们自找的,他从大树上一跃而下,落在其中一个散修背后,伸手捡起一个石头便是朝着这个散修前方扔去。
石头飞过,打得一片树丛摇晃,这个散修顿时对着前方严阵以待,紧紧握住了手中的剑。
噗呲!
剑尖从他的胸口穿过,张稳抽剑,一脚将这个散修踢翻,又是一剑灌入他的后脑。
抽出剑在他的身上擦了擦鲜血,张稳稳稳地踏着步子朝着最后一个散修找去。
没出所料的,那个散修看到了两个同伴喋血当场之后,完全没有任何报仇的心思,直接便是以筑基真气驾驭飞剑跑路了。
张稳看了那个驾驭飞剑跑路的散修一眼,点了点头,嗯,散修的日常。
死道友不死贫道。
他们对于生存之道可是比紫府这种名门大派的弟子擅长多了。
没心情去追这个散修,他脚踏飞剑张稳不暴露意难平的剑道境界也追不上。
这些都不关键,这些散修也只是拿钱办事而已。
他们甚至不知道他们一直欺负的是两个筑基后期。
凭借着之前感知到的方向,张稳来到山洞之前,里面有着八道铁索,将一男一女吊在了洞中,铁索锁住了他们,将他们悬空倒吊着。
据陈行所说,男的名叫陈世富,女的则是叫罗春燕。
陈世富一身农夫打扮,看起来很像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庄稼汉子,但是他手上虎口处那粗糙的茧子,已经出卖了他。
罗春燕则是不同,端的是秀气,看起来不过三十多岁,有着几分妇人风韵。
真是骗小孩啊,做戏都不做全套。
庄稼汉子配知书达理的秀气小姐,你搁这儿演话本呢?
陈行看到两人的瞬间便是泪止不住了,“爹娘,孩儿不孝,孩儿来迟了!”
陈行连忙道:“师兄,你快帮我把他们救下来!”
张稳审视了这两人一眼,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那就陪你们玩玩看。
于是他上前,挥剑解开了那个陈世富手上的铁索,陈世富这个时候还要展示一下他精湛的演技,“行哥儿,你怎么来了?”
“你快走,他们很快就回来了!”
“你只要按照那位大人说得做,我们就会没事的!”
张稳挥剑解下陈世富套在脚上的锁链,陈世富顿时摔在地面上,痛呼了一声。
“快扶我一把!”他朝着张稳伸出左手。
张稳伸手,瞬间被那陈世富一把抓住,下一刻,一柄寒光凛凛的匕首便是如同毒蛇般刺出!
那匕首从他的袖子中落下,落在陈世富的右手中,不由分说便是朝着张稳刺来!
如果是别的年轻人,还真就着了道了,任谁都没法想到,他要去救的人居然才是自己真正的敌人,才是幕后真正的杀招!
可惜,他们遇到了是张稳。
张稳微微扭头躲过这一击,左手伸出两根手指死死夹住了陈世富手里的匕首。
通玄指。
陈世富惊诧抬头,“怎么会?”
他旋即明白过来,“你早就看出来了?”
陈行此刻瞪大了双眼,根本不明白眼前这一幕到底是为什么。
陈世富扭头朝着罗春燕看去,“我抓住他了,放毒!”
那妇人娇笑着浑身气劲一震,顿时四条铁索横飞出去,她伸手入怀中丰腴缝隙处,从中摸出一个绿气环绕的小瓶来,伸手间引得那雪白作波浪状弹动。
张稳只是看了一眼便知道这玩意儿毒性不弱,抬起一脚便是踢在陈世富胸膛上,被抓住的手施展脱身术沾衣十八跌。
陈世富只感觉张稳的右手滑的像是泥鳅一般,一个没注意便是脱手。
张稳借着一踢之力倒退出山洞,两踏步落地稳住身形,炼气六层打两个炼气后期,微微有些棘手啊。
这两个家伙毕竟不是刚刚那种术法都学不全的散修,他们可是苏玉京的人。
陈世富和罗春燕追出山洞,陈世富认真道:“这小子不简单,苏染大人都差点折损在他手里!”
罗春燕点头,伸出猩红的舌头舔了舔变得暗红色的嘴唇,“放心,我省得的。”
两人自顾自商量,看都没有看陈行一眼。
陈行呆住的脸缓缓抽动,他还记得,在三年前,是他们找到的自己。
他曾经是个乞儿,在酒馆偷东西吃的时候也偷听过的话本,在他的想象中,父亲是个勤劳肯干的农夫,母亲是个小富户人家的小姐。
他们的结合是不为世道所容的,因为私奔的原因所以只能暂时将他丢弃。
但是等到他们安稳下来之后,他们就会来找自己,抱着一个有着缺口破碗的乞儿总是这样天真的想着。
在一次他在酒馆偷东西吃的时候,他被抓住毒打了一顿,被关在柴房里,在他因为饥饿寒冷蜷缩成一团的时候。
陈世富和罗春燕从天而降,他们告诉他,他们找他来了。
然后便是他这一辈子最快乐的时光之一,父亲白天辛苦耕作,母亲在家里为他织衣。
他有了一把小剑,他每天都能吃得饱睡得暖,生病了父亲母亲总是急得团团转。
他总是喜欢缠着父亲听他吹牛说故事,他总是喜欢缩在母亲的怀里要她轻抚自己的背睡觉。
陈行本来想得是等到救出了他们,就带他们过上好日子,父亲不用再那么辛苦自己拉犁耕地,母亲也不需要因为要织布卖钱每晚熬到深夜。
但是现在,世界拒绝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