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猗窝座的头颅飞起之后,杏寿郎也终于支撑不住,他连日轮刀都已经没有力气握住,在瘫软倒地的时候,只能任凭日轮刀掉落到旁边。
“嗬……嗬……”
面部朝上的杏寿郎虽然疲惫不已地喘着粗气,但是他的脸上却是露出了惬意的笑容。
那可是上弦之叁啊……
而且在场没有一个人因此而死亡……
真是太好了阿……
蓦然间,因为力竭而意识恍惚起来的杏寿郎耳边似乎又响起了他妈妈那温婉的声音。
“与生俱来的强者的责任就是要保护弱小的人,不能将上天赐予的天赋拿来伤害他人或者中饱私囊……”
杏寿郎感觉自己仿佛又回到了儿时依偎在母亲那温暖柔软的怀抱时的场景。
“唔……”
“为什么还有打斗的声音……”
“敌人不是已经消灭掉了么……”
突然间,一阵呲啦作响的砰砰声搅乱了杏寿郎的回忆,他竭力扭动起头颅。
“嗯?!”
“这……”
“怎么可能?!”
杏寿郎那只完好的右眼瞳孔瞬间紧缩成了一抹橘红色的细针,可想而知映入他眼帘中的场景,冲击有多么强烈。
只见被斩断头颅的猗窝座无头身躯非但没有化成黑屑瓦散开来,而且竟然还能够继续跟墨尘和琴战斗着。
不过倒是可以看出缺少了头颅对猗窝座的影响还是非常大的。
仅剩身躯的猗窝座,无论是力量还是速度,都要比之前下降了一大截,这也是为什么已经处于强弩之末状态的墨尘和琴能够与其继续周旋的原因。
“不行……”
“敌人还没有消灭……”
“我还得继续起来战斗!”
杏寿郎的眼神再次变得凌厉起来,他试图让犹如棉花般软绵绵的身体再次站立起来。
“唔!”
“唔啊!!”
但是,任凭杏寿郎如何努力,强大的意志也不能改变孱弱身体的本质,杏寿郎的身体只能是轻微地颤动着,完全没有办法进行大幅度的动作。
“天亮了!”
“天亮了!!”
不远处,胸中一只憋着股气劲无法发泄的炭治郎大声喊道。
“快!”
“伊之助!快动起来!”
“炼狱先生和墨尘先生他们已经不行了,咱们必须要过去帮助他们!”
“不管炼狱先生事后会怎么骂我,我都一定要过去!”
“只要拖住他就行了!”
炭治郎在高声急呼的同时,已经提起了手中黑色的日轮刀,朝着墨尘的方向迅速靠近着。
咻!咻……
一根根火焰箭矢率先穿过炭治郎的身旁,插进了猗窝座的无头躯体当中。
不……
猗窝座这个家伙的脖颈上面已经出现了一大团蠕动的肉块,肉块正在飞快地重新组合出猗窝座的头颅!
当猗窝座两只眼睛重新凝聚出来之后,他的身体速度不再迟缓,而是恢复成跟之前一样的迅捷,他任由一根根火焰箭矢插进自己的身体当中,那些熊熊燃烧的火焰转眼间便会被他体内的斗气压制下去。
在猗窝座抬头看见远处地平线上那抹清亮的曙光之时,他的脸色霎时大变起来,他朝着墨尘和琴的方向瞬间连续挥舞出了八拳。
“破坏杀·鬼芯八重芯!”
砰!砰!砰……
八团犹如磨盘般大小的青蓝色斗气能量团朝着墨尘他们轰砸而去。
在做完这最后一个动作之后,猗窝座便双脚猛然一踏地面,他那高高跃起的身影犹如兔子般瞬间就窜进了‘不见天日’的密林当中。
而在这个过程当中,猗窝座脖颈上面那团蠕动的肉块,已经基本凝聚出了头颅的模样。
只不过,成功躲掉‘晒太阳’的猗窝座脸上却是浮现出一抹复杂和追忆的神色,其间还隐隐有痛苦之色闪过。
……
“炼狱先生!”
“墨尘先生!”
“琴小姐!”
原战场上,在猗窝座攻击激扬起的漫天尘埃中,传出了炭治郎的声音。
“我没事……”
“你不用担心我,去看看他们两个吧……”
当尘灰稍稍落定,身体都已经被半埋进土里杏寿郎虚弱地说道。
炭治郎急急忙忙地跑了杏寿郎的身边,然后把他从土堆里面挖了出来。
“炼狱先生……”
“你还活着……真是太好了……”
炭治郎抽噎着说道,他的眼中已经有着一层迷濛的水雾弥散开来。
从主观意愿上来说,炭治郎最重视的人自然是杏寿郎,对于墨尘这个奇奇怪怪的家伙,如果不是两者同属于鬼杀队阵营的话,炭治郎并不想跟他有过多的接触。
“呵呵呵……”
“灶门少年,不用担心我……”
“身为柱,成为后辈的盾,是理由当然的事情!”
“我相信你和猪头少年他们迟早也能够成为支撑鬼杀队的‘柱’的……”
杏寿郎的心态的确是超凡脱俗,即使他此刻已经动弹不得、虚弱不已,他却依旧能够保持昂扬进取的精神面貌,没有错过教育后辈的每一个时机。
……
片刻后。
远程的弓箭手安柏背着虚弱状态的砂糖跑到了琴的身边。
琴的模样可谓是相当狼狈,她那头金发已经沾满了棕褐的尘土,身上的胸甲和白色蕾丝丝袜已经破烂不堪。
不过,此时的琴并没有给人一种娇弱的异样美感,因为浑身脏兮兮的她更接近于一种乞丐加疯癫流浪女的结合体。
至于那三只‘buff精灵’,在魔力耗尽之后,原本犹如果冻般肥嘟嘟的小身躯已经彻底干瘪了下去,就像是漏气的气球似的。
那两颗黑豆大小的眼睛在这个时候看上去还透着股浓重黑眼圈的疲乏感。
“琴姐姐!”
“你没事吧?!”
安柏蹲坐到地上,然后抬起琴那颗‘泥头’,从储物空间中取出了清水和毛巾,开始帮她擦拭起来。
“这次……”
“还真是多亏这个家伙的念气罩了……”
琴将目光投向了自己爬起身来的墨尘。
犹如泥人般造型的墨尘颇为洒脱,虽然他碎裂的衣衫中有着几处殷红的血迹,但是他却好似没事人一样,只是用力地拍了拍身上的灰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