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沈玉还要顺便打探了一些金银楼主事的消息,毕竟擒贼要擒王,一个地方的风格可是由它的掌控之人决定的。
花千尘一见沈玉进了栉风镇后不直接去金银楼,而是在这河道上一圈一圈的招摇过市。
花千尘便猜到他的沈楼主是冲着这云中仙而来。
为了不让沈玉丢脸,他便先放下脸面开囗了。
于是,众人沉默了须臾,心中对银船中的这位公子颇有些失望:原来是个主动以色侍人的小白脸。诶,白瞎了这魅力惑人的声音了。
公羊离泽却是丝毫未受影响,只是颇有些心疼花千尘。
他心想堂堂杜若公子即便开口求云中仙,也不愿将自己送他的银笛拿去金银楼拍卖……让他真的是又心疼又开心!
公羊聪忍不住道:“阁下难道不知道金银楼的规矩吗?连我们公羊世家都要携珍藏的医卷进金银楼,这位公子可是太看得起自己了!″
此时,云中仙子却窘迫的开口了:“请问公子名讳?”
“花千尘。”那个低缓又好听的声音道。
“原来是千尘公子。”云中仙低声喃喃道。
随后她从袖中取出一枚精致的玉牌,从身后的婢女手中接过一盒软玉膏,沾着软玉膏在玉牌上写下了“花千尘”三个字,然后飞手扔向那只普通银船的水晶帘中。
花千尘淡然饮茶,一动未动。
于敏修则顺便伸了一下手便接住了玉牌。
云中仙的声音随后传来:“刚刚多谢公子的换船之恩,这是金银楼的通行玉牌,可不带宝物而入,我们金银楼再见!”
花千尘道:“多谢!”
公羊聪顿时脸上有些挂不住,目光不善的盯了沈玉他们一眼。
沈玉此时正在啧啧啧的赞叹她家花狐狸太坏了,竟然用美男计钓云中仙了来为望月楼省宝贝,不愧是得了她的真传!
银船中的于敏修倚在水晶珠帘一旁,拿着那白玉牌道:“没想到她还真送,这个云中仙莫不是看上你了吧?”
花千尘听了差点呛了,道:“刚刚换船时,只通了姓名,她又没见过我。要说看上,那也是看上你了!”
“可别!”于敏修仿佛被手中的玉牌烫到一样,自言自语道,“我不喜欢她那种没有曲线的女子。”
“咳—”花千尘这下可是真被呛到了。
“……敏修……”花千尘咳得眼圈直发红,“你也不怕楼主她说你……”
于敏修一脸纯洁无辜:“这句话可是我们楼主说的,她说真正的美人可是有曲线的,比如男子的人鱼线和美女的葫芦线。她经常看的画本上可全是有腹肌腰线的美男子,都是托阿待买的精品,你不知?”
花千尘脸上表情有一瞬的空白:“……”
这个女子……他还真是知道的。
毕竟他也偷偷翻过她的画册,心想未来妻子太好色,他当下都忍不住想掀开衣衫,看看自己的八块腹肌够不够好看了……
于敏修又道:“楼主这几年总是语出惊人,看来多去水仙斋看看书也是可以变厉害的!”
他说到这里,发现花千尘脸涨得有点绯色,色泽仿若阳光下染成了粉色的雪,还故作镇定的强行回归正题,道:
“这玉牌也算是意外的收获,至少不用让你的‘见众生’上金银楼冒一次险了,也可以为楼主省下了好几船的金子!”
于敏修点头,随即问:“那你刚刚给楼主送去的那块红玉是什么宝物?”
花千尘纤长手指一滞,随后叹道:“我其实也想知道。”心道,大约是火行石吧。他和北星曜去烧木月泱歌的山洞时用过的。
于敏修有些懵,心道:大约是什么意思?哥们,咱可不能坑楼主啊!
但他见花千尘一副淡然自若的神情,于敏修的心也定了定。
他觉得这些饱读群书的谋略家真是高深莫测,心思深沉的可怕。但他信花千尘。
毕竟,一个能舞剑三日便可以自创出一套飞花令的男人,的确让人有点佩服呢。
这一边,花千尘得了金银楼的白玉牌。
那一边,沈玉便不着急了,她嘻嘻哈哈地把站在银船船头栉风沐雨的北星曜拉进船舱。
云中仙刚要跟上来,就被沈玉贱兮兮地堵住了:“仙子妹妹也给我一块玉牌呗?你看你把我们的船都撞得变形了!”
云中仙其实是想同北星曜说话的,十分讨厌沈玉,没好气地道:“金银楼的玉牌又不是大街上的白菜,只此一牌,绝无第二块了!”
果然还是异性相吸啊,沈玉心想,陌生女子总是对她抱有敌意,唉——
沈玉笑着眨了眨灵动的一双桃花眼,瞧见从刚才开始公羊聪对她的目光就没有多少善意,觉得还是早些进金银楼去摸摸底细为好,于是便打发云中仙道:
“那仙子妹妹的歉也道过了,就放过我们北公子呗。毕竟人家花公子的船还在呢!"
沈学神:谷子已磨好,驴也该放走了。望月楼真的没时间看你云中仙在几个公子间释放暧昧的善意。
云中仙一听沈玉提到花千尘,这才想到现在纠缠也无益,反而有损自己在花公子心目中的形象,于是气的一跺脚,一转身,便回去了自己船上。
他们这一大帮人在河中聚在一起的四个船只也慢慢地开始分散开来。
公羊家的画舫先向外移动,公羊聪遥遥的挥别云中仙,又一派儒雅的向沈玉行礼告别。
沈玉笑盈盈的回礼,抬头一见公羊离泽一双眼睛还目光灼灼的盯着花千尘远去的小船,心中好笑,心道:这俩人,算是小别胜新婚吗?
待沈玉回到银船船舱,一掀水晶珠帘,就看到一身金丝黑衣的北星曜正冰雪佳人、明珠耀躯的在沉思凝神。他纤长白皙,骨节分明的指间拿着一块闪闪发光的红色石头,如玉的质地,说的是石头,也是他的手指,很好看!
只是北星曜的这双纤长又好看的手,指头上是布满了老茧的,那流星剑的惊鸿出鞘的背后,曾经是他十几年没日没夜的练习,他手指都不知道磨破了多少回了。
沈玉:对,我写的,练成这么好的剑法怎么可能不吃点苦呢……
此刻,沈玉见北星曜指尖捻着一块温润如玉、书中从未写过的红色石头发呆,问:“阿曜,这是什么?”
北星曜稍稍回神,一笑道:“公羊离泽捎过来的那个盒子里的东西,应该是千尘找来让我们进金银楼的备用宝物吧?”
“嗯。”沈玉拿过来看了看,总觉得有些眼熟,但又觉得自己书中肯定没有这块红玉,便道:
“看来花狐狸查到金银楼的鉴宝这一关不好糊弄了。这唐门的白玉蟾蜍到底有没有问题,去了一鉴便知!″
“至于这块红玉石……”沈玉翻来覆去的看了几遍,沉思片刻,突然眼晴豁然明亮……
北星曜以为她知道了什么,只听沈玉睁大眼睛道:“它到底是个什么宝贝?”
北星曜无语抚额,就知道自己不能对她这个小骗子寄予厚望。
他刚刚之所以拿出这块石头,是因为他一进船舱就感到自己怀中藏着的木行石有异动,随后便看到公羊离泽捎来的木盒缝隙中有隐隐的红光透出。
北星曜依稀记得,五年前他同沈玉为了戚浓进望月楼的事生了一场气,曾经负气离开了几天。
后来他实在不放心,深夜踏露归来时,见本应该在隐山中治眼睛的花千尘跌跌撞撞、失魂落魄的独自离开望月楼。
他喊了他几声,花千尘都充耳未闻。
他依稀记得当时花千尘的手中似乎是握着这么一颗发着幽幽红光的石头的……
北星曜觉察到什么回神时,看到另一边已然远远驶走的云中仙的奢华银船一侧猛然一顿,一时间水花乱溅。
随后,那只小船的吃水线顿时下降了不少,似是有人上了她的船……
栉风镇的金银楼,顾名思议就是镶金戴银的一座奢华的高楼。
金顶银檐,雕龙勾凤,顶端共有十二个楼角雕刻着金银相错的十二只瑞兽。
沈玉一开始还以为那十二瑞兽是十二生肖呢。结果发现和十二生肖没有半毛线的关系,它们是分别掌乐、财、兴、荣、贵、吉、安等等各种寓意的上古瑞兽,瞬间让沈学神产生了一种不明觉厉的震慑感。
对未知的敬畏,一向是沈玉的一种自活的自觉。
虽然这种自觉经常被身边的人和事打击,但她一直坚信这世上无论那个层次和空间,始终都是无形的力量来控制有形的事物,那种大道无形,是需要人敬畏的。
所以一些境遇不确定、很危险也没关系,丝毫影响不到沈玉要好好生活下去的决心和毅力。
被自己的鸡汤灌了一路的沈玉,很快来到了那座传闻中的金银楼,同样是她书中没有的桥段。
因为她原书中女主的望月楼虽盛名一时,但一直是靠女主徒弟落星辰落他爹落王爷家接济。
原女主沈玉融不太重视钱财,太仗义疏财了,导致望月楼做任务虽很多,但大多数时候都不好意思收太多钱,所以导致他们望月楼越过越穷。
原书中男二的眼睛也因为后来缺钱缺药材一直没完全治好,戚浓只能上山采药为望月楼众人治伤。
最后任务完成了不少,但望月楼又伤又穷又残的,几乎到了半解散的境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