穗穗定定的看着嘉嘉。
嘉嘉命格高贵,但年幼夭折,是殒落的紫微星。
如今,她避开了死局。
这一生,很快便会顺风顺水迎风而起。
“你可知自己的命格?”
穗穗拢了拢脖颈间的绒毛:“你的命格,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很快你就会回归正位,回到你自己的世界。”
“将来,无数人会臣服于你,无数人会跪倒在你脚下。你会被众人捧到至高的位置上,将来……”
“你还愿做我的侍从?”
嘉嘉膝盖微弯,跪在雪地里,匍匐在她身前。
“嘉嘉这条命是主子给的,嘉嘉的未来,亦是属于您的。”
“若真有那一日,嘉嘉会更努力的争夺一切,只求您的身边能有嘉嘉一席之地。”她明白,若不是小主子,她这条命只能止步于四岁。
受尽折磨,万般不甘的死在这片冷漠的土地上。
“不论嘉嘉贫穷或是富贵,不论嘉嘉阶下囚或是帝王之命,嘉嘉都只是您的侍从。”
“请您,不要赶走嘉嘉。”嘉嘉抬起头,眼中含着泪。
天下再大,权利再重,她只想将这一切献给她的光明。
穗穗沉默片刻。
她的声音很轻,像是随时会随风飘走。
“你可愿做我的侍者?生生世世的侍者?不论你在哪里,都会与我相遇。”神明的侍者。
嘉嘉震惊的看着她。
随即掩住内心狂喜,大声道:“嘉嘉愿意。”
穗穗眯着眸子笑的极其开怀,指尖冒出一丝浅浅的血迹。
在嘉嘉眉心一点:“忧吾所忧,喜吾所喜,与吾同寿,世代相随。”
嘉嘉只觉眉心一抹清凉,不由道:“世代追随,侍奉永远,嘉嘉愿忧您所忧,喜您所喜,做您手中的那柄剑。”
契约成,嘉嘉只觉心中与穗穗有了某种莫名的联系。
不同于普通的侍者,就像是于剑修的剑灵一般。
可与她心意相通,可做她手中的那柄剑。
“主子。”
穗穗双手扶起嘉嘉,两人相视一笑。
突的,穗穗眼皮子一跳。
远处言朗一路狂奔而来,面上难掩惊慌。
“穗穗,穗穗快回去!!”
“娘亲出事了,娘要生了!!”
言朗面色少见的惊慌,少年眉宇间难掩担忧,抱着穗穗一路狂奔。
穗穗心头一沉。
“怎么回事?娘不是还未到临盆时间吗?”而且昨日她才看过,妹妹应在半月后出生。
二月初才是她的出生时间。
言朗面色极其难看,心头重重的郁气几乎要将他淹没。
“娘今早遇见一个少年,那少年……”言朗咬牙切齿,而且他总觉得那少年面熟。
言朗没来得及解释,一路带着穗穗便冲回县衙。
言汉生早已红着双眼在门口焦急的走动。
言川今日在陆老处学习,此刻也匆忙赶来。
“稳婆已经进去,但是你娘情况很不好。出了好多血,她出了好多血……”言汉生几乎吓得语无伦次,手脚都是冰凉的。
从未有哪一胎,像这次凶险。
穗穗从进门起,脸色便阴沉的骇人。
明明从怀孕之初,她便一直温养林氏的身子,她每日精气神十足,面色红润,早已是长寿之相。
可此刻……
整个县衙几乎被浓浓的死气所笼罩。
“快看!天上飞的是什么?”吴主簿猛地指着天空惊恐的喊道。
众人纷纷抬头,只见无数黑黝黝的鸦雀飞了出来。
“是乌鸦。奇怪,这大冬天的,乌鸦怎么会出来?”冬天别说百姓不想出门,鸟雀也躲在窝内不敢离开。
那些乌鸦却疯狂的围绕着县衙,好似其中有什么吸引它们的东西。
“乌鸦喜食腐肉,更容易受死气吸引。若谁家有老人病逝,不远处一般就会有乌鸦。”吴主簿呐呐说道。
言汉生却是猛地红了双眼。
“不许胡说!”言汉生疯了一般朝着天空扔东西。
“娘,娘你不要有事。”言明此刻哪里还有小大人的稳重,吓得缩在门口不敢离开半步。
“快去烧水。家中有没有参片?”稳婆的声音传来。
“我去买,我去买。”言汉生哆哆嗦嗦的就要起身去找银子。
穗穗却是手一拦。
“家中有参片,有的有的。”
穗穗从兜里掏出一根白胖的老参,一掏出来,那浓郁的参香顿时席卷而来。
稳婆难看的脸色霎时喜了几分:“那便好那便好。尊夫人凶险,有这百年老参,也能更稳妥。”稳婆擦了把冷汗。
只见一盆又一盆的血水从产房端出,而林氏从头至尾没有半点声音!
血水端出的刹那,那群乌鸦更是疯了一般朝县衙冲来。
穗穗深吸一口气。
林氏这身子是她用灵泉养着的,此刻灵气化血,可见林氏情况危急。
言朗面色阴冷。
将背在身后的射日神弓取下来,对着天空猛地一拉。
“嗖……”一道无形的威压瞬间散开。
那群乌鸦避让不及,直接被威压震慑,直直的从天空栽下来。
神明残存的气息让乌鸦惊颤,纷纷扑腾着翅膀颤巍巍的跑了。
天空重现阳光。
但所有人心头都不好过。
阿月更是披散着头发面色惊惧的坐在地上,浑然不知积雪浸湿了裙角。小姑娘漂亮的脸上留下一道长长的痕迹,还带着凝固的血珠。
“到底出了什么事?”穗穗紧抿着唇。
原书中林氏在荒年伤了身子,生产时极其艰难,妹妹生来体弱。明明她已经改变了一切,如今怎么又回到原来的轨道?
除非……
穗穗眸子一沉。
书中男女主具有很强的气运,她是神女可以压制,但整个小世界之人却是会受影响!
阿月声音沙哑,良久才找回声音,清丽的嗓音中还带着几分恐惧。
“夫人……夫人遇到个少年。”阿月浑身都疼。
“那少年锦衣华服在镇上搜寻什么人,夫人一见他便怒气冲冲。质问他为何要给无辜的临水村带来灾难?”
“少年却说世人命运本就不是公平的,那临水村贪婪,活该有此一劫。他们被屠村,是他们命该如此!”半点不曾为被屠村的临水村感到愧疚。
夫人当场气的失去理智。
直言他心狠手辣,不配为人。
哪知他身侧竟是隐藏着贴身护卫,当场便将夫人踢飞出去。
阿月当时冲出去抱住夫人,也只能垫在林氏身下,减缓了冲击。
即便如此,林氏腹部当场就开始剧痛,腿间有鲜血流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