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坐在车里抽完了烟才上楼,客厅的沙发旁亮着灯,橘色的光昏暗,只够照亮沙发那一片。
听韵大概一直在等他,缩在沙发上睡着了,睡的浅,门口有动静,她就醒了,揉着眼睛坐起来:“哥。”
沈听风眉眼疲惫:“怎么还没睡。”
“等你。”
沈听风有点累,这段时间紧绷的神经回了家才放松下来,看着听韵乖巧的样子,他笑了声:“等我做什么,明天不上课?”
听韵摇头:“要考试。”
他看了眼时间,皱眉:“那不睡?”
“睡不着。”
沈听风腾出一只手,摸了摸她脑袋:“有心事?跟哥说说。”
听韵抬眼看了看他。
沈听风笑问:“有男朋友了?”
“没有。”听韵摇摇头,又迟疑着问,“哥,江冉姐奶奶的病需要多少钱啊?”
“你操这心做什么?”
“我有点钱。”
沈听风皱眉:“不需要你零花钱,这事你别操心,回房间去。”
听韵缩了一下脑袋,乖乖的“哦”了声,回了屋。
沈听风目光扫到垃圾桶里小猪储钱罐瓷片,还有放在茶几上几千块钱和一枚玉簪子。
沈听风把钱和簪子一块放进了抽屉,身子陷在沙发里,摸出一支烟犹豫一下没点放下了,又扯过衣服闻了闻,烟味,汗味儿,还有酒味儿各种各样的味道混合在一起,难闻。
起身摇摇晃晃进了卫生间,温水顺着腰腹往下流,关上花洒,他站在洗手池前看着镜子里自己。
眉宇间憔悴,眼里布满红血丝,眼下青黑,下巴胡子拉碴的,这德行,跟鬼似的。
他打上泡沫拿起刮胡刀,简单收拾了一下,换了套干净的衣服又回了医院。
绵绵细雨停了,清早的微风带着一丝凉意,住医院走廊特别安静,沈听风脚步声特别清晰,这带着消毒水的味扑面而来,他冷清了很多。
昨晚惠星通宵拍摄,没睡几个小时又爬起来赶下一场,化妆的时候靠着椅子睡着了。
等到她拍的时候,才有人叫醒她。
“抱歉,不小心睡着了。”惠星看了眼工作人员,没耽误立马进入角色。
“惠星。”赵副导走了过来,“我和你说说戏。”
有过泼酒那事儿后,她和张显就结下了梁子,又没权利换掉她,这拍戏上的问题,都是副导演找她沟通。
“这个地方,花夕说完台词后,你一把掐住她下巴,眼神要狠,要有那种轻蔑高高在上的感觉,说完台词然后这里甩开她。”
“我知道,赵导。”惠星点头。
“那现在开始拍摄。”赵导朝着大伙走过去,拍手示意,“各个部门注意,演员就位,3-2-1!A!”
演员秒进状态,顾成恩说完台词后,惠星根据剧本来,伸手掐住她下巴,眼神也足够阴狠轻蔑嘴角上扬带着浅浅笑意。
说完台词后,控制好力道甩开顾成恩。
她尽量达到拍摄要的效果,又尽量避免弄疼女演员,顾成恩还算是也配合的偏开头,那种被折腾奄奄一息支离破碎感,和眼里倔强,倒是被她演绎的淋漓尽致。
“过!非常好惠星。”赵导,“辛苦了,成恩,准备下一场。”
惠星提着拖拖拉拉衣服准备下一场,经过顾成恩和她的助理时,听到女人不满的朝着助理抱怨:“疼死了,不知道从哪找的三线演员,掐的我疼死了,看看红了没有。”
惠星扬了下眉,提了一口气,发现自己懒得浪费口水,抬脚朝着自己小马扎走过去。
冯茵给她递水:“演的不错。”
“我坏人形象深入人心了是吧。”惠星接过水杯抿了口。
“这哪是坏人,你这明明是祸国殃民的疯批美人,小妖精。”
“……”惠星白了她一眼。
“公司那边有急事,我一会就得走了,你一个人能行?”
惠星抬眼:“你第一天认识我?”
冯茵头疼:“就是因为不是第一天认识你,所以我才不放心。”
“你放心的走吧。”
“……”冯茵正了正脸色,“顾成恩不是省油的灯,我带过她,有什么事,忍着点。”
“看情况。”
“……”冯茵看了看时间,“那我走了。”
惠星“嗯”了声,没抬头。
冯茵又叮嘱了两句话才匆匆离开了。
这时有人喊惠星拍摄下一场,她放下剧本起身走了过去。
对手戏还是和顾成恩。
女人正朝着张显撒娇,声音不大,可还是能听到,大概是说她力气大,弄疼她了,脸都红了。
张显手不安分放在顾成恩腿上,一边哄着她。
顾成恩找各种理由,就是不想拍,要不就是对剧组工作人员呼来喝去,也没人敢喘大气。
这个圈子就是这样,演员耍大牌也不稀奇,惠星见多不怪,冲了一杯咖啡找了块阴凉地慢慢等。
美人当前张显也是好脾气,连骗带哄,好话说尽,喝了两杯水才把人劝好。
这一耽误原本八点就能收工拖到了十点,夜里人都开始疲惫了。
惠星也是吊了一天的威亚,回了酒店没多会就眯着眼睛睡着了。
只是感觉刚睡下没一会儿,手机就闪了,她没看来电人,睡眼惺忪的样子就把电话接通了。
“星啊,哥拜托你个事儿。”
外面月影婆娑,皎洁的白月光洒在床边,镀了一层银光,听着熟悉的腔调,惠星清醒了大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