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道门法咒，你怎么会的？”
一刹那，慕清竹的脑海中，出现了大量的思绪。
哪怕她的这一脉传承，并不主修金光咒，和清心咒，但道门咒术的逻辑，是通行的。
在道门传承看上去，已经断代的这个世界，他是从哪儿得知这些咒术的？
“网上到处都是啊…”
苏觉麻了，伸手指指她手边的平板。
“我说过先秦古籍都是公开的，那道门传说中的典籍，也是一样。”
“怎么会…”
慕清竹眉眼微动，咬着嘴唇陷入了沉思。
在她一贯的认知里，道门的法咒，是绝不可轻易外传的。
“怎么不会啊。”
像是无奈，苏觉迎着慕清竹抬起的疑惑目光，柔声道：“时代变了，南栀。”
“你看现在这个世界，种种道门传说中的事物，管你是千里传音，还是掌控水火，普通人都能轻易做到。”
“在这种大环境下，道门如果还敝帚自珍，抱着自己的古籍，秘而不宣，那这传承，怕是早就没了。”
慕清竹张张嘴，想反驳，但又无从开口。
她从苏觉的眼里看出，这一切就是现实。
是啊，大浪淘沙，洗尽铅华，历史的车轮滚滚向前，岁月的伟力，谁都无法抵抗。
就连她自己那所谓的一身本领，在苏觉所处的这个时代，都开始显得极其无用。
什么凝火符，什么凝冰符，他一个凡夫俗子，按几下开关，就能做到。
道门在这个时代衰落，也是理所当然的吧。
“那…道门的传承还有吗？”
握着筷子的手，微微用力，触碰的肌理，已经开始发白。
慕清竹的心很慌。
她有点害怕，自己将是这个世界上，最后的道门修士。
“有啊，武当还在，龙虎山还在，其实别的传承也还都有，只不过真的式微了，时代变得太快了。”
苏觉吃肉的速度，同样变慢。
他不是在安抚慕清竹，而是在阐述，当今世界的现实。
物质生活水平的提升，导致了绝大多数普通人，都能享受到过往无法想象的便利。
在这种情况下，千里传音，不过是打个电话的事情，谁还会辛辛苦苦，去修道门的法术？
所以，纵然道门经过一系列的商议，最终决定公开部分修炼典籍，以及咒术法决。
这些过往，无比珍贵的传承，此刻变得和萝卜白菜一样廉价，随意的挂在网上，也没能发挥多少振兴道门的作用。
没有先天十二经脉，又或者尚未觉醒先天一炁的凡夫俗子，就是把这些咒术典籍，看上千遍万遍，也不会有任何结果。
而觉醒了先天一炁，十二经脉畅通无阻的年轻一辈，不是没有。
但很显然，除了修炼，他们完全有别的路可以走。
诸如插头，哪怕她是修士，早就觉醒了先天一炁。
可对她来说，上学，画画，写书，摄影，才是她想做的事情。
在这样的大环境，潜心修炼的道门正统修士，开始逐渐变少。
而偶然觉醒先天一炁，开始大肆闹事的修士，却越来越多。
这些，就是苏觉他们，现在所面临的情况。
“我…能去看看吗？”
听见这些传承，现在还在，慕清竹松口气。
“去武当山，或者龙虎山，要坐好久的高铁哎，你没有身份证，暂时去不了。”
苏觉虽然不想打击她的兴致，但没办法。
“这样啊…”
慕清竹有点失落，筷子被她无力的握在手里，一头垂在碗中。
她现在，心底为数不多的依仗，也被苏觉无意中提到的消息，轻松击溃。
原本，她还想着，自己或许可以教对方修炼，来偿还这份恩情。
现在看来，自己会的这些，远没他自己所拥有的方便。
时代变了。
她这朵历史长河当中，偶然翻起的浪花，于这个世界，连沧海浮尘都算不上。
她不知道，自己该去哪，该做些什么。
这里什么都好，但她没有归属感，也找不到自己留在这里的意义。
“那…第三种呢？”
眉目轻颤，慕清竹红唇微抿，调动体内的先天一炁，流经十二经脉，贯通自己的气血，控制住情绪。
再抬眼，她那双好看的眸子，重新看向苏觉。
终究是自己的不开心，低落的情绪，不该带给自己身边人的。
“第三种啊…”
看穿她默默运炁，压抑情绪，苏觉虽然有心想说，没必要这样，但还是没说出口。
“第三种就厉害了，他们只存在于书籍，还有戏剧中，一个个穿的仙风道骨，飞天遁地，信手一挥，长剑可斩断沧澜江，劈开武帝城，弹指遮天，东荒覆灭，什么四海八荒，九天上神…”
照着现代仙侠，还有某些电视剧的路子，苏觉拿着筷子一通比划。
他本身，作为一个现代人，对这些幻想出来的产物，是有相当好感的。
无论是书还是剧，他都看过。
“有…那么厉害？”
慕清竹听的愣住，不是说道门式微了吗？
怎么这第三种，看起来非但没有式微，还有种横扫六合，席卷八荒，荡平天下的感觉？
“都说了，是现在的人，想象出来的啊，真的一剑劈开整座城池，一掌打平整个东荒大地，那还是人吗…人形核弹差不多。”
怕慕清竹真的信以为真，苏觉赶紧打断她。
“那我能看看这些吗？”
虽然苏觉说这些是假的，但慕清竹毕竟自身就是道门修士，她对而今这个世界的人，想象中的修士，究竟是什么样，同样有着相当强烈的好奇心。
“你先看华夏通史，至于我说的那几个作品，其实也很好找…要不然我教你，怎么用搜索引擎吧。”
想了想，苏觉站起来，凑到她旁边，教她使用视频软件，还有搜索引擎。
“看见这个有把柄的圆圈没？点这里他就会出现输入框，你想查什么，直接写在上面就好了，现成的资料，可以很快就查到…”
“怎么做到的？”
学会千里传书，也就是发QQ消息后，慕清竹已经不像刚开始那样，对什么都感到特别惊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