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隔十多天之后,林穗穗又再次见到了妮娜侧妃。
这次看起来,妮娜侧妃比上次会面时,还要狼狈得多。若说上次见面时,还能从她身上看到几分傲骨的话,那这会儿随着她手脚筋脉被断,趴匐在地的她则像是被砸断了脊梁的鬣狗一般,彻底没有了反抗的精气神,整个人都显得萎靡而颓废,绝望得看不到一丝光亮。
「你还来找什么?」妮娜侧妃费力的抬起头,看到与她隔着铁栅栏对视的林穗穗,禁不住的苦笑道:「你身边不是已经有了对你无话不说的赫卡吗?
我与他出自同一个暗营,都是大王子的属下。
我所知道的东西,他大半都知道,你想要问什么直接问他就可以了,没有必要耗费心思的还来我这里白费力气。」
「我是个大夫,遇到的病患有不少。」林穗穗能够感到妮娜侧妃对她的排斥,她却也不生气,只是微微抬眸看着妮娜侧妃笑了笑,语气温和的开口道:「有很多人在见到我的时候都会说,让我不要再救他们了,他们并不想活了!
可是每每我告诉他们,其实他们的病还有希望可以治愈的时候,哪怕接下来的治疗会充满痛苦,大半的人却还是会毫不犹豫的接受我的提议。
求生是我们为人的本能,我想你也一样不可能免俗。
你若是真的不想活了,那为何还要在昨天试图往外递信?可见,你也并不是完全放弃了生机的。」
林穗穗的语气很轻,却让对面蜷缩在地上的妮娜侧妃身躯不自觉的颤抖了起来,她艰难的抬起头,盯着林穗穗咬牙嘶吼道:「我就算想活又如何,现在这境况,我还能活得下去吗?」
昨天的那一次,是她最后能够做出的求生的努力了。
可是却还是失败了。
有了这一遭,那个可怕的男人是不可能会放过她的!所以现在面对林穗穗的时候,她根本就对她不存在半分信任。
毕竟,这样一个看起来娇滴滴的小娘子,又有什么本事能够救她?
诓骗她还差不多!
「你若是真的想活,不如与我合作?」林穗穗歪头打量着妮娜侧妃,许久才开口十分好脾气的提议道:「至少,比你现在貌似想要联系你暹罗的那些同伴,要靠得住的多。
毕竟你也清楚,不管是不是你的过错,你在北蛮的任务算是彻底失败了!
就算你现在能够求得你那些暹罗同僚的帮助,逃离我大夏的控制,你的下场难道会好?
一颗失去了价值的棋子,你觉得你的主子还会对你有好脸色吗?」
「那你呢?你又如何能保证,未来可以保我平安?」妮娜侧妃很明显对林穗穗的提议有些心动,可是她却也没有因此而彻底放下抵抗与怀疑。
哪怕是此时身处绝境,她却也没忘了想尽办法的为她自己谋求更多的益处。…
「只要你真心与我合作,而不是存了什么不该有的心思,我给你的承诺绝对有效!远的不看,你就只看看北蛮的那位暗铎萨满。」林穗穗也没有直接给妮娜画大饼,而是举了个近在眼前的例子:「你当初离开北蛮的时候,也该知道他现在在北蛮的地位,即便我现在已经离开北蛮返回了大夏,他的地位也依旧没有半分改变!
我不能保证别的,至少我能肯定,我不会对自己人捅刀子。」
妮娜侧妃最终也没有直接给林穗穗答案,但是却告诉她需要再想想。
林穗穗也没有多逼她,只留下一句若是改了主意可以对衙役说,便和白果她们一起离开了死牢。
从皇城衙门返回府中,林穗穗几乎是连口气都没歇就直接进了她捣鼓药方的小院,她得趁着现在那三个小姑娘身上的降头中得还
不深,早些想办法给她们拔除了!
否则再拖下去等到降头潜入人身体里太重,再来拔除就困难了不说,最重要的还是伤身。
这三个小姑娘年纪都算不得大,还是得更小心一些为好。
在林穗穗的安排下,宋家的三个小姑娘渐渐的在医馆里也熟悉起来了。就像罗婶子之前所说的那样,这三个小姑娘都很懂事乖巧,落在宋家那样的人家,实在是有些可惜了。
「听大丫说,她们的阿爹也不是什么好东西。」鸳娘过来与林穗穗提起宋家那三个小姑娘的时候,禁不住有些嫌弃的撇了撇嘴:「什么事情都听他阿娘的也就罢了,自家的妻子孩子不关心,倒是对她们那个巷子口的一个寡妇照顾得不行。
要我看,她们家迟早会出事儿!」
鸳娘说这话的时候是真的没想到,她只是简单的一通抱怨,竟然会生效得那么快!就在第二天,才刚赶到医馆,准备给大丫她们用药拔除降头的林穗穗,就听到了一个让她完全没想到的消息——宋周氏杀人了!
「夫人,求求您救救我们的阿娘吧,阿娘不可能会杀人的!」偷偷跑过来的大丫连脚上的鞋都没穿,光着小脚丫一路跌跌撞撞的跑过来直接就跪倒在了林穗穗的面前。
一早上起来发生的事情,已经超出了她这样一个小孩子的承受范围。
不过为了她阿娘,她还是鼓起勇气,来找寻她现在唯一认定的,可以救她阿娘的贵人。
哪怕她与林穗穗接触并不多,却也知道这位每次见到她都会冲她露出笑意的夫人,是个有本事的好人。
只要她出面,一定是可以救下她阿娘的!
「大丫你先别急,慢慢把话说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鸳娘在一旁也被大丫断断续续说出来的消息给吓了一跳,她忙上前来将小姑娘从地上拉了起来,按到一旁桌边坐下的同时,也没忘了接过旁边白果递给她的热茶送到大丫的手里让她可以喝了缓缓神。
大丫捧着茶盏的手都还在发抖,她微微咬着下唇,斟酌了好一会儿,才开口对林穗穗她们说起了事情的前因后果:「我,我阿奶死了,阿爹说,是我娘做的蛋羹毒死了她。
可是,我阿娘在家里做饭的时候,阿奶为了不让她偷偷的将鸡蛋给我们吃,做蛋羹这类吃食的时候,都是阿奶自己去做的,根本就轮不到我阿娘动手!
所以,我阿娘根本就不可能亲手去给阿奶做蛋羹!」
扇子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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