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穹銮殿地处皇宫正中央,正是国库所在方位。
传闻国库背后的皇家守护者,一身高强武艺,能打遍天下无敌手。若是放在江湖上,也能算作一方巨擎,却终年隐身暗阁高楼,一生精力都付诸在守护皇室财宝上。
从丝要悄无声息潜入穹銮殿,必须得躲过背后隐藏的高手。
自碧瑶宫出来后,夜色更为黑暗沉静,稍有风声吹过,偌大的皇宫中便会嗡嗡响。
从丝嘴角毫不掩饰的不屑,什么狗屁皇帝,三千后宫佳丽,都要住满整个皇城了,也不臊得慌。一群子数不清的奴才太监,换谁谁都是要伺候主子的命。
晦气!
从丝心中用力啐了一口,翻身便是飞过一座宫殿。
半炷香时刻,她终于到达穹銮殿附近。
夜色暗涌下,整座穹銮殿的每个门都配置了守卫,尤其是正门重兵把手,里三层外三层围了起来。
连续观察一番,从丝决定从宫殿侧面的高墙进入,毕竟那里墙体甚高,即使身怀轻功之人也不能轻易翻越。
但从丝不敢侥幸,她偷偷潜至高墙外,较小的身形隐于黑暗中,巧妙地躲过不远处两个守卫的看守。
只见她脚下轻轻一点,便借力飞至半墙,倏尔,她伸出双手,无声按住墙面,脚下又是一次借力飞上,最终落在了墙头。
从前她为了训练轻功,自己一双手无数次在悬崖峭壁上流下鲜血,没有任何辅助工具,只能一遍遍动用轻功翻越上崖顶。
所以对于眼前这面高耸的宫墙,并不算太难。
很快,她穿过黑暗中的小亭子,从偏僻的角落飞身至偏殿屋檐上,随后从主殿檐顶上掀开瓦片,使用缩骨功穿过小洞。
跟着她又是巧快的借力,终是顺利落地。
主殿内一片漆黑,整个空间空荡荡。
从丝双眼特训过,便不太受黑暗阻挠。
她凭着脑中那张皇宫布局图纸,在混乱探索两个密室后,没触碰一点机关,终于摸进里间的一个小房。
幸好里面不往外面透光,从丝才能点上火折子。
瞬间,室内亮起小小一片,也不引人注意。
从丝四下观察一番,小房内虽小,但却装饰极好,上等紫檀木雕刻的柜子,金丝楠木做配套的桌椅。就连笔架也都是极品绿玉髓雕琢而成的小拱桥,其中衍生点点金黄之色,流畅婉转,晶莹剔透,简直是笔架中的精细之作。
伸出手爱怜地抚摸一番,从丝只觉得牙根疼,啧啧……这要是卖了,得赚多少钱?
真是暴殄天物,好好的绿玉髓被弄来做笔架,也不只是不是磕坏了脑袋!
漫长的纠结后,从丝暂时将注意力从笔架处离开。
她四下观察摸索,其他密室内都没有找到东西,这个房间装扮得如此华丽,按照狗皇帝奢侈豪浪的作风,说不定东西就放在这里。
可差不多半个时辰之后,却一无所获。
除了翻出一些机密公文,便是小量珍贵宝物。
从丝气得牙痒痒,掏出匕首,就将紫檀木做的柜子挖出几个小洞,接着便从怀中掏出一个小小的竹筒。
她慢悠悠打开,将里面的几条长蠹虫放入小洞中。
一想到这些蠕动的虫子会把这些上好的木头咬成粉末,从丝心头一阵阵邪笑。
接着,她便将小房间内各种机关暗器一一拆了个遍,金钱镖、梅花针、飞沙卷丝雨……就连装着毒粉的暗孔都被破坏摧毁。
此时只要低头一看,入眼的便会是满地的狼藉。
可从丝却并未解气,一想到自己费劲力气来这危险的穹銮殿,结果什么都没找到,她心中就是火冒三丈,看什么都不顺眼。
临走之际,她伸手揣起桌上摆放的绿玉髓笔架,既然什么都没得到,那拿点利息也极为不错。
但没想到,就在自己拿开玉髓笔架后,一声明显的地砖移动声在闷沉的室内响起。
从丝心下一惊,又是一喜,连忙使出九牛二虎之力将金丝楠木做的桌子挪开。
一看,果不其然,桌底下藏着一个暗格,只要一移动笔架,便会通过平衡传感的原理打开地砖,从而露出里面的东西。
拿着火折子靠近看,深处放着的竟是个黑木匣子。
从丝觉得眼熟,瞬间便想起来曾在校尉府中看见过一模一样的黑木匣子,就连那锁头都是同样的雕花雀头金锁。
怪不得之前说校尉府怎的如此奢侈,原来是皇宫里的东西,现在想想也不足为奇。
从丝熟练地将锁头打开,一看,里面放着的果然是一枚玉佩,其表面上也刻着“天宁”二字,只不过玉佩颜色黑色,与校尉府那枚白色玉佩不同,却刚好凑成一对儿。
难道说,这两枚玉佩是开启宝藏地库的钥匙?
那前几年她和秦月卿毫无障碍进入宝藏地库时,为什么丝毫用不着钥匙这种东西?
思索无果,她也不再深想。
拿起黑色玉佩,底下放着一张折叠起来颇厚的纸。
从丝摊开一看,确实是天宁宝藏的地图。
看来是这两样东西没错了。
没想到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原本想着顺走点东西做利息,没想到误打误撞将真东西弄出来了。
实乃说不清的幸运,从丝心中暗喜。
随后她将地图和玉佩放入怀中,准备离开。但一看到那雕花雀头的金锁,又忍不住了。
于是,那小巧精致的金锁便骨碌一通落入怀中。
灭掉火折子,从丝原路返回,一路上竟比来时得心应手。
许是因为拿了宝物的缘头,脚下生风,不消多时,她便离开了守备森严的皇宫。
离开之后,从丝却没有急着回梦梁居,而是顺势再次去了校尉府。
相比于皇宫,现在的校尉府在从丝看来,简直是始龀小儿玩过家家。
她轻车熟路潜入校尉府书房内,打开夹层,将里面的东西一一顺走,临走之际,竟还放肆拿走了那枚金锁。
哼,不要白不要。
往日里做酒楼生意,接活杀人,都没有做这个赚钱来得快。这回,就算她也当一回上手把子的飞贼又如何?
取不义之人的不义之财,乃是正道。
她心里默默安慰自己一番,尝试抚平心中猖狂的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