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绝大师见眼前这店小二相貌惊奇,心中就厌,而他又拦住了自己去路,心中更烦,怒道:“小二,俺来问你,你是何人,干嘛拦俺去路?”
这小二别看人长的矮小,但牛气不小,他也扯起嗓门道:“你连小爷我都不认得,这温阳县的人谁不知我是少三爷。”他横挑大母哥往楼上一指,说道:“你也不瞧瞧这三楼的雅座是干嘛地,就敢往上走。”
心绝听的是气不大一处来,有心想教训这小二,可此处人多嘴杂,无缘无故动手打他,好说不好看,于是他也巧言说道:“不管你是啥爷,开店就是招揽四方客的,你这一楼二楼座都满了,这三楼有空,为何就不给人去。”
小二蔑笑一声道:“这座满了,你不会与人拼桌吃啊。”
心绝一听更火了,心说这厮长的不人不六的,没想到嘴上也不会说人话,谁请的这伙计?!于是说道:“哎呀,俺说小二啊,洒家吃饭就不好于人同桌,你给俺让开吧。”说话同时伸手就一拨,店小二一没防备,二没心绝能耐大,就“哎呀”一声被心绝往旁推了个踉跄,“啪唧”一声就摔趴在地上。
心绝迈步跨过这店小二就往楼上而去,而此时摔在地上的店小二立刻就嚎嚷起道:“哎呀,这什么世道啊,修道之人也行凶啦,大和尚打人啦。”
这一嚷全楼顿时就压静了下来,心绝一愣,回头望去,只见所有的食客都盯向了自己,看的他满面臊红,心中气不打一处涌,火不打一处冒,拿手一指这店小二,立眉瞪眼:“你……”
还没等心绝话说出口,就听一个声音喊来:“哎呀,我的小姑爷,您别闹了。”,话声一落就见一个中年人疾步走来,这人身头戴翠玉四棱巾,穿宝蓝缎大氅,腰系丝绦,脚穿白袜履,他浓眉阔目,方口鼻正,海下黑髯,面似三秋月,好有富态相,这人不是旁人正是醉仙楼的掌柜。
掌柜来到店小二身旁,哈腰苦求起:“哎呀,我说小三爷,您就别填乱了,好吧。”
这店小二一骨碌坐起,指起心绝道:“我说袁大伯,是我填乱还是他捣乱啊,你把话说清楚了,在坐的都知道,这三楼今儿个被人包了,我不让他上去,他偏上,还动手打我,你说这怎么算。”
心绝大师一听,心头火往天灵窜,恼得的他把妖月牙铲往地上“哐唧”一杵,那震声如雷,吓得众食客叽愣一颤,袁掌柜一惊,心道此和尚也并非善类啊,若惹急了行出什么歹事来,我可吃不了兜着走。
于是袁掌柜扮起笑脸道:“哈哈,大师,您有所不知,这三楼今日是真被人包下了,若是平日,您不上三楼吃饭我还请您上去吃啦。”
心绝大师眼珠一转也耍起横来,恶声说道:“既然你要请洒家,择日不如撞日,就今日了。”说罢一提妖月牙铲就迈步往楼上而去。
“哎哎哎……”袁掌柜赶忙上前阻拦,可他哪拦得住心绝,心绝三步两步就跃上了三楼,“哎呀!”袁掌柜一捶掌,指着店小二就埋怨道:“我说少三爷,你可真是……”他也不敢深说,甩袖就跟上了楼去。
而店小二等二人上了楼,便嘿嘿诡笑了下道:“这下可成。”
放下店小二不说,单说心绝,心绝上了三楼,只瞧三楼真是雕梁画柱,窗前椅是美人靠,楼中四张梨木八仙桌,好不雅致。
心绝找了张桌,把妖月牙铲往桌上“哐唧”一撂,坐了下来,又拖来了一张椅,将一只脚翘在其上。
这时袁掌柜哈着腰跑上近前,恭恭敬敬笑道:“哈哈,大师,您这有些为难在下了。”
心绝也知自己是一时之气,便说道:“哦,掌柜的,此话怎讲啊。”
袁掌柜道:“您是外乡人,是不知道,今儿个这三楼的雅座被本县地头上的人物给包下了,我也瞧出来您是有能耐之人,你不怕他们,我一个做买卖的可惹不起,再说了强龙也不压地头蛇是吧。”
心绝觉得他说的在理,可自己已经上来了,就这么被他一说又下去了,岂不被人笑话,于是他向掌柜的招手道:“掌柜的,你先坐下来再说,你站着俺可不落忍。”
于是袁掌柜也找了张凳坐了下来,心绝道:“这样,洒家来也不给你填事,你就随便给洒家上两道菜,你陪俺说会儿话,等人来了,你一撤盘俺就走,怎么样?!”
袁掌柜也没他法,只好喊来了伙计,谁知上来的还是那鬼模鬼样的矮小伙计,袁掌柜与心绝二人看着他就闹心,于是袁掌柜吩咐道:“少三爷,您去给这位大师备些下酒的菜,待会等那四位来了就赶快来通知我声。”
这店小二满应满许的答应道:“得了,知道的了袁大伯。”,说着便下了楼去。
店小二下了楼后,心绝便好奇的问道:“俺说掌柜的,您怎么就请了这么一个伙计,长的又这样,话又不会好好说,你这不是往外哄客人吗?”
袁掌柜一听,哀叹了声,说道:“大师傅,您是不知啊,这伙计不是一般的伙计。”
心绝一听来了精神,忙道:“哦,怎么个不一般。”
掌柜道:“大师傅,我跟你这么一说,您就这么一听,这伙计是本地富户炎员外家的三公子。”
“啊?!”心绝大师听言一愣道:“怎么,炎三公子怎会到您这来做了伙计,难道他在家闲的没地方耍了吗。”
说着话的功夫酒菜也上得了,于是袁掌柜继续跟心绝大师说道:“哎,这说来话长……”
原来这炎三少是本地财主炎国泰的三公子,这炎国泰娶妻王氏,王氏夫人一直无孕,炎国泰后又娶了闻氏为妾。
这王氏人善,不以正室居大,对闻氏视如姊妹,闻氏也对王氏十分尊爱。
没过一年闻氏生了一子,炎国泰与王氏都为此而喜,给这闻氏之子取名为炎广财,王氏对他视如己出,为其做衣捺鞋,常将其带在自己身边。
又过一年闻室又为炎国泰生下一子,取名为炎广文,炎国泰与王氏更是喜出望外,对他是百般疼爱。
这样过了八年,炎国泰见王氏人到四十仍无一子半儿,也知她此生不会有孕,于是将炎广财与炎广文叫到身旁,考察二人,他见炎广财通晓商道,又聪敏灵慧,于是就将其带在身边让其学习经商之能。
而炎广文只好读书,平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只在屋中读习孔孟之道,不惹事生非,也就将他送入学堂。
王氏也知天命,平日里也就和闻氏经心教导这二子,可没想一晃三年又过,四十出头的王氏居然有了喜,这真是老来得子,让一家人喜出望外。
王氏十月怀胎一朝分娩,生出了个男婴,当稳婆将婴儿抱于炎国泰瞧时,炎国泰心冲冲刚一接过此婴就差点将其摔扔在地,吓的他是三尸神破,七魂渺渺,他瘫坐在椅上半天没缓上劲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