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还挺有志气！」马兆新不急不躁道，「搞科研的就是有傲骨啊！没亲戚不怕的，我让他们帮你查查，没准能找出俩亲戚，给你来个落叶归根。」
蛊尸一听这话，顿时沉默了，马兆新擦擦眼镜道：「现在流行什么大数据，我这岁数是不懂啊，不过据说用大数据找个人的话，祖宗十八代都能给刨出来，所以落叶归根不难。」
蛊尸咬着牙，目光带着明显的凶戾道：「想不到你们也学会威胁人了！」
马兆新戴好眼镜道：「没啊！我可没威胁你啊！我介不是给你考虑善后工作吗？咱不讲介个以人为本嘛！你犯了错，可是你祖宗没错，所以查查你还有没有亲人，接你落叶归根…」
蛊尸身上的黑气又出现了，他的双眸变得赤红，头皮下的黑色脉络越发凸起，只是他刚才已经被摔断了脊梁，这会也只能苍白无力的嘶吼…
「啪！」
马兆新又给了它一个嘴巴：「让你说你就说，你又发狠！我数三个数啊，你不说可就没机会了，我可就得想想你有没有妻儿老小了。」
「我说！」蛊尸没等马兆新查数，便收起了那一身的暴戾，「我叫孙志刚，生物工程学博士！被洛一川找去改进一种叫做「焕之源」的生化制剂。」
马兆新点头道：「洛一川…二十年前我不是把他杀了么…怎么？没死透？真是怪啊！宋守哲找何耀同归于尽，俩人都没死成，现在这洛一川也活了！他怎么活的？」
蛊尸孙志刚抽动了一下道：「我…我不知道，我只见过他一面，长得不人不鬼的！他说焕之源是西方研制的，想让我改进一下，使之能结合巫蛊之术，让人获得更强的力量和永恒生命！」
马兆新指了指他：「虽然你现在一副惨象，但是不得不说，以你一个普通人的身体，能有这么强悍的战斗能力，可以说是很成功了！但是那天袭击村民的那群蛊尸，好像没有自我意识，都是只知道杀戮的怪物！」
「那些都是失败品！」孙志刚不屑道，「是守卫大意了，才被它们跑出去，暴露到公众视野。」
马兆新又问：「那么你是成功品？你的思维意识很清晰，而且看起来比那些蛊尸要强不少！」
孙志刚道：「永生和强大谁不想要？当我认为这项技术比较成熟时，就给自己用了低于最小剂量的新焕之源，又由我的上线给我用了他的巫蛊法术。」
「也是个狠人啊！敢把这东西用到自己身上！」马兆新竖了竖大拇指，「洛一川现在在哪？他用没用你这科学成果？」
孙志刚不确定地摇头道：「听说他前不久刚从川地回来…炼成了一种世间绝无仅有的蛊物，他很强大，应该不至于用焕之源铤而走险。」
马兆新似在回忆似的低声说着洛一川的名字，然后站起身问道：「他的具***置？」
孙志刚苦笑道：「他不轻易露面，平时都是我的研究有进展了，去找我的上线，我的上线再去逐级联系。」
马兆新从衣兜里拿出电话道：「这电话是你的。你给你的上线打电话，就说研究有了进展，让他联系洛一川见面。」
「那不可能，我上个星期才进一步提纯了焕之源，哪能这么快又有进展啊…」孙志刚苦着脸道。
马兆新眼珠一转道：「那你不能让我一点好处都没有吧？那我只能…」
孙志刚连忙止住他道：「我的上线叫王盛，每生产一批焕之源都会让他来取货，我应该能让你们见到他！我说出这个，你们就不会为难我的家人了吧？！」
马兆新笑道：「嗨！哪的话，我们的原则是一人做事一人当，祸及家人，那也太不江湖了！你打电话吧！」
孙志刚很明白自己现在的处境，
他可以不顾自己，但究竟有没有妻儿老小，自然只有他自己清楚！
孙志刚又特意交代：「王盛是黔南比较有名的新生代养蛊人，他收到焕之源后，会给作为试验品的人注射，再用蛊术祭炼一番。」
「作为试验品的人，是你们绑来的？」马兆新眯起眼睛问道。
孙志刚不敢跟他对视，有些亏心地道：「各种渠道，有的是露宿街头的三无人员，有的是缺钱的瘾君子，还有的是偏远山区的村民…稍微忽悠一下，就被弄来了。」
「你们这些人还真是该杀…」马兆新眼中出现了明显的杀意，但他还是控制了情绪，大声冲着钢化玻璃那边道：「小竹鸟，听过王盛的名字吗？」
竹鸟在钢化玻璃的另一边按下通话键，回答道：「确实小有名气，但也就是个二流末等！只是比较愿意抛头露面，才弄出点名气。」
竹鸟松开通话键后，江十五在一旁道：「原来是个装哔犯啊！」
竹鸟哈哈大笑着点点头：「惹事不能平事的主，犯过几个案子，实力一般。其实巫蛊虽被称作旁门左道，但也是十二祖巫留下的修行途径之一，一流的养蛊人不但要蛊术了得，更会借助蛊术提升自我，论修为并不在正统玄门之下呢！」
另一边，孙志刚听了竹鸟的说词，顿悟道：「我说怎么成功率这么低，原来他自己修为就不高！要是换做洛一川本人来！我岂不是早就成功了！」
马兆新划开电话，从通讯录里找到王盛，然后问孙志刚：「知道怎么说吧？说得好了，我就不去拜访你的家人，让你走的体面些！」
孙志刚苦苦叹息了一下道：「我知道。你拨通吧。」
电话接通之后，孙志刚平静地说自己刚刚改良了提纯方法，亟待验证，如果可行，将取代老工艺，让王盛尽快来取。
王盛一开始不想去，说那些失败品流窜得到处都是，惊动了官方，现在风声太紧。
孙志刚则假装认真解释道：「正因为如此，我才想赶紧检验一下新货，好的话，咱们好带着新成果转移！」
王盛似乎是在忙什么事，只是沉吟了一声，便还是答应了。两人把见面时间定在明天上午，由王盛亲去研究所取货…
电话挂断后，孙志刚问马兆新道：「你满意了？我够配合了吧？我生死存亡悉听尊便，但不要去打扰我的家人了！」
马兆新笑呵呵地站起身，走到门口打开大铁门道：「我们的政策也不能允许我们去扰乱合法公民的正常生活啊！刚才那些话，就是逗你玩！对了，你把我们的战士都弄中毒了，怎么解？」
孙志刚摇摇头：「焕之源是通过基因重组，刺激肌细胞融和增殖，从而使身体变得强横，副作用是阻断了痛觉的传导，而这些变化都是不可逆的！至于王盛加诸在他们身上的法术，我不懂那些超自然的东西…」
「你说的前面那些我不懂，后面的那些我倒是能试试！」马兆新说着一记手刀敲在孙志刚后脖颈上。
孙志刚得意地笑道：「焕之源加强了对中枢神经系统的保护，强化了的骨骼和肌肉群更加固了对脊髓的保护，所以你这种手法对用过焕之源的人没用。」
马兆新「哦」了一声，抬手在他面前一挥，孙志刚刚要继续炫耀他的科学，却忽然昏了过去，马兆新啐了他一口道：「呸！还真是个刺头！」
马兆新打开大铁门走了出去，很快又进来几个穿着生化防护服的人，抬着一只封闭的金属箱进来，把那截瘫了的孙志刚装了进去。
如此一位貌似相声泰斗的狠人，令钢化玻璃另一边的人们都折服了！
马兆新稍弓着身子，背着手重新回到了观察室，慢条斯理道：「列位都听清楚了吧？既
然列为来帮黔南局助拳，老马我又多活了些年岁，便讨个大，冒昧地对列位高人发号施令了。」
楚明博第一个表态道：「马老一直镇守西南大门，使外邪长年不敢进犯，正是玄门领军人物，我们这些同道如今既然来了，必当言听计从！」
「马老有什么安排，我们照办就是了！」
「您怎么指挥，我们就怎么打！」
…
马兆新微笑着止住喧哗，清清嗓子道：「那我也就不客气了，吴轩、竹鸟，你俩明天去蹲王盛，竹鸟你认识那人的模样吗?」
竹鸟十分笃定地点道：「他有几次犯事的时候，我都参与了抓捕，虽然被他跑了，但是他的模样我可是记得太清楚了。」
马兆新挠挠脸道：「哟呵，想不到那王盛能耐不大，但还是个滑泥鳅呢？一直没抓到啊。那就这样，你们俩蹲守，其余诸位，咱们再安排几个，自愿啊！看看谁想露两手？」
楚明博当仁不让就要去，还有刚才那个穿蓝色小褂的八字胡也跃跃欲试，梁烨和江十五对于这种小喽啰没兴趣，左顾右盼地看着又有几个人陆续举起了手，他们也只好跟着举了手。
最终马兆新笑呵呵一招手道：「这么多人要去啊？也好，人多力量大，明天的事，虽然是条小鱼，却容不得闪失，毕竟要用小鱼钓大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