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现在!”恩佐眸光一闪。
半空中,翡翠之鸦宛如一道流光,瞬间冲向弑血之神萨耶奴,在一刹那之间,仿佛一枚种子般。
下一刻,自然之力迸发!
“啊!!!”
萨耶奴发出一声嘶吼,从他的躯体之中,无尽的绿色光芒迸射出来,仿佛一根根蔓藤般,猛然破体而出,鲜血瞬间朝着四周挥洒而去。
原地,萨耶奴全身浴血。
绯红神力在周身缠绕,极尽可能的愈合伤口,但翡翠之鸦却仿佛一枚种子般,深深刺入萨耶奴体内,一根根绿色藤蔓与植物快速生长出来。
“怒血狂暴!”
剧烈的痛苦,令萨耶奴发出一声怒吼,绯红神力仿佛火山爆发一般,周围血雾瞬间炸裂。
下一刻,翡翠之鸦被强制驱逐。
“可恶,巫师竟然这么强?”
原地,萨耶奴全身浴血,脸色异常苍白,连续两次使用怒血狂暴,即便是神灵,也承受了极大的负担,此时神力消耗严重。
萨耶奴眼眸闪烁,紧接着竟化作一只蝙蝠。
这显然也是吸血鬼始祖带来的能力之一,在感受到恩佐的实力后,萨耶奴已然决定暂时逃离,之后局势稳定再依靠自身土著神的优势对付恩佐。
“想逃?没那么容易!”
弑血之神不想再继续战斗,恩佐却不愿意放弃这样的机会,脸上不由浮现一丝冷笑,脚下阴影宛如潮水般朝着四周扩散,片刻间竟然将幽暗树海笼罩。
“留下来吧,萨耶奴!”
恩佐发出冰冷的声音,地面上,阴影化作一只遮天蔽日的手掌,朝着化作蝙蝠的萨耶奴抓去,一时间,天地都陷入无尽的黑暗。
天空中,萨耶奴眼神大变。
此时恩佐所释放的阴影领域,甚至已经达到神灵之域的程度,连周围的规则都遭到改变,无尽的阴影吞噬了周围的一切。
入眼所见,尽是无尽的黑暗与阴影。
萨耶奴疯狂释放着绯红神力,但却难以逃脱阴影领域的吞噬,眼看巨大的阴影手掌即将袭来,他的眼底终于出现一丝恐惧光泽。
然而,就在这时。
与阴影融
为一体的恩佐,忽然感到一丝痛楚,脸色变得难看起来,魔力幻化的阴影巨手,也如泡沫般破碎,令他发出一声闷哼。
“绯红神力!”
天空之上,萨耶奴看准机会,赤红巨剑撕裂的空间,他立刻冲出了阴影领域,片刻间便消失不见。
原地,恩佐脸色难看。
他的胸口处,仿佛有一团黑雾翻涌,一根根触须似乎要破体而出一般,带来难以言喻的痛苦。
“已经挣脱幻境了吗?”
恩佐喃喃自语,操控着体内的魔力,对灾厄之鸦进一步封印,唯有这样可以压制灾厄之神。
“果然,三阶巫师想要封印神灵,还是太难了。”
随后,恩佐摇了摇头,抬起头将目光望向天空,弑血之神已经逃离阴影领域,失去了这一次机会,再想对付他又将变得极为困难。
“无论如何,这次还算顺利!”
紧接着,恩佐深吸一口气,脸上浮现一抹微笑,按照原本的计划,一切顺利进行,灾厄之鸦吞噬了灾厄之神,战鬼世界的两个土著神,也算是解决了其中之一。
“接下来,先解决眼前的问题吧。”
恩佐眼眸中光泽微微闪烁,随后便化作一道阴影,消失在原地,不多时,他已经离开幽暗树海,回到了索卢平原的范围之内。
……
与此同时,索卢平原。
高索部落所在的岩石城附近,坚固的城墙,在邪异之王的破坏下,已经出现坍塌,但在一片废墟之上,却出现一团腐烂般的黑色物质。
那是邪异之王的尸体!
不久之前,帝摩斯已经陨落,高索部落的首领,奥卡伦望着那一摊黑色物质,眼底依旧闪烁着不可置信的光泽,如果不是亲眼所见,他无论如何,也无法相信,杀死邪异之王的竟然是一个小女孩。
岩石城下方,一片空旷的地面。
被一众邪鬼族簇拥着,温蒂的表情不知所措,呆呆的望着岩石城墙壁上,被打成一滩腐烂物质的邪异之王,简直怀疑自己在做梦一样。
在她的肩膀上,一只黑羽乌鸦站立。
“切!真是弱小的可怜。”
杀戮之鸦赫希
,望着被自己轻易灭杀的邪异之王,露出不屑的表情,嗤笑道“:这样的垃圾,竟然也能被称之为王者,难怪这里只是一个土著世界。”
“恩佐那家伙到底在搞什么。”
“在这种土著世界呆的越久,浪费的时间就越多,我可不想继续再这样下去了。”
赫希不断发出抱怨,温蒂脸上浮现一丝恐惧。
“乌鸦……开口说话了?”
温蒂忍不住有些颤抖起来,虽然她能感受到赫希并没有恶意,可不久前发生的一切,对于她来说还是太过震撼,以至于有些难以接受。
连高索部落首领,都无法抗衡的邪异之王。
竟然被一只小乌鸦轻易灭杀,而且这只小乌鸦,还是从自己体内钻出来,温蒂差点被吓得昏过去。
“温蒂,你没事吧?”
这时,不远处的卓戈,忽然犹豫着问道,虽然不确定杀戮之鸦到底代表着什么,但卓戈却隐隐推测,这只乌鸦的出现恐怕与恩佐有关。
也只有那个神秘的存在,会留下这么强大的生灵。
“我没事……”
温蒂的声音颤抖,几乎快哭出来一样,但却还是强撑着自己,站在原地一动也不敢动。
“奥卡伦大人,我们现在怎么办?”
岩石城墙上,一个赤纹勇士犹豫着问道,此刻入侵岩石城的邪异之王已经被解决,高索部落作为平原的统治者,理所应当开始维持秩序。
然而,奥卡伦却没有理会这些。
他的目光死死注视着下方,更准确一些的话,或许是温蒂肩膀上的杀戮之鸦,眼底闪烁着无比渴望的光泽。
“一只能灭杀邪异之王的荒兽!”
奥卡伦心头火热,思绪不断变换,暗道“:世界上竟然还有这样的生灵存在,难道是第三位神灵,如果高索部落能得到它,或许成为世界最强大的部落,也可能吧?”
在奥卡伦心中,已经将赫希认定为荒兽。
而在战鬼族部落的认知里,能灭杀邪异之王的存在,也只有无可匹敌的神灵,既然赫希可以轻易灭杀邪异之王,那么极有可能是世界孕育的第三位神灵。
这一切在奥卡伦
心中顺理成章,因为他并不清楚恩佐的存在,事实上,赫希虽然还不是神灵,但本身却是传说中杀戮之神力量的化身,距离成神也只差一步之遥。
心中这样想着,奥卡伦不由自主的走上前几步。
而就在这时。
原本平静的天空中,忽然出现一抹阴影,在岩石城下方的大地上,一个身影毫无征兆的出现,仿佛是从阴影之中跳出来一般,站到了温蒂身旁。
“恩佐!”温蒂眼中浮现一抹惊喜。
恩佐面带微笑,招了招手,杀戮之鸦化作一道幽光,回到了他的体内,随后,恩佐将目光望向温蒂。
还没开口,恩佐忽然心中一动。
对于这个救过自己的小女孩温蒂,恩佐非常熟悉,甚至按照战鬼世界的习俗,成为对方的丈夫,但此时却发现,一段时间不见,温蒂出现了一些变化。
恩佐微微低头,将目光望向温蒂腹部。
不足一米六的小女孩,腹部却微微鼓起,一丝微弱的生命在里面孕育,感受到那一股熟悉的气息,即便是恩佐,也忍不住张大了嘴巴。
“这是……我的孩子?”恩佐惊讶道。
温蒂脸上浮现一抹羞涩,微微点了点头,得到确认的恩佐,心中情绪一瞬间翻涌了起来,穿越巫师世界,并踏上巫师之旅已经几十年,恩佐也曾有过一些女人,但却从来没有过子嗣。
其中一部分原因,是强大生命本身就难以繁衍。
体内凝聚的魔力结晶的正式巫师,严格来说,已经不属于人类,因此一位巫师,与普通女性交合,孕育后代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也只有两位同阶巫师,诞生后代的可能性高一些。
感受到温蒂腹部的生命,恩佐忍不住伸出手,随着精神力触碰,一个幼小的生命,出现在恩佐心底。
“一个男孩!”
恩佐心中有了定论,但随后却皱起眉头,因为在他的感受中,温蒂所孕育的孩子,生命力极其微弱,甚至如同风中烛火一般随时可能熄灭。
“怎么会这样?”恩佐喃喃自语。
可随后,他脸上便浮现一丝明悟,强大生命体繁育后代本身就是一件极
难的事情,更何况,恩佐是三阶巫师,温蒂却只是一个弱小的女孩。
甚至,她连正常人类都算不上,而是战鬼族,属于类人生物的一种,外表与普通人类女孩一样,但血液中的基因却有所偏差。
“这算是……魔力的诅咒吗?”
恩佐微微皱眉,在巫师世界,有这样的定律,当一位巫师与普通人交合,从而孕育出生命后,那么这个生命正常情况下存活的概率不足千分之一。
这种普遍情况,也被称之为魔力的诅咒。
其意思就是,巫师掌控着强大的魔力,但在孕育后代这件事,却会承受着这种诅咒,想要让后裔成功活下来,必须付出很多的代价。
原地,恩佐陷入思索之中。
温蒂孕育的生命,是恩佐第一个后裔,因此无论如何都必须保住,因为如果恩佐在不久之后,通过征服战鬼世界,融合世界之心晋升四阶巫师,那么想要孕育后代的难度将更加大。
“恩佐……”
这时,一个声音忽然响起,打断了恩佐的思绪,旁边的卓戈犹豫着开口,道“:世界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邪异之王会出现在索卢平原上啊?”
恩佐回头望了卓戈一眼,脸上浮现一丝怜悯。
这就是弱小者的悲哀,直到现在,世界发生的剧变,普通战鬼族还毫无察觉,或许只有那些暴君,在被弑血之神血祭之前,会有所感悟吧。
“一切先回塔塔尔部落在说吧。”
恩佐摇了摇头,决定有任何事情,都等稳定一些再进行考虑,他并不打算告诉卓戈真相,因为战鬼族作为弑血之神的信徒,如果发现自己竟然有着弑神打算,那么必然会站到自己的对立面。
原本的情况,恩佐并没有将战鬼族放在心上。
无论塔塔尔部落,还是整个索卢平原,他都可以依靠强硬的手段镇压,甚至释放巫术,彻底毁掉这片平原,通过邪鬼族建立新的秩序。
然而,温蒂的怀孕,让恩佐改变了主意。
他决定采用更温和的手段,来决定战鬼族的未来,弑血之神是一定要灭杀,但战鬼族却可以保留下来,让他们成为与邪鬼族并立
的存在。
“……好吧。”
见恩佐决定先回到塔塔尔部落,卓戈也没有反对,对着部落的血勇士们挥了挥手,便打算带领所有人,离开高索部落,返回塔塔尔部落。
“站住,卓戈!”
就在这时,奥卡伦的声音却忽然响起,只见他猛地踏步上前,直接从岩石城废墟上,跳到了地面上,沉声道“:你们想走可以,但那个荒兽乌鸦,和这个女孩必须留下。”
卓戈皱起眉头,挡在温蒂身前。
在奥卡伦的想法里,杀戮之鸦赫希,应该是世界孕育的特殊荒兽,具有成为第三位神灵的潜质,温蒂只是运气好得到对方,如果自己能抢过来,那么高索部落必将走向更强盛的时代。
甚至,改变战鬼世界的格局!
奥卡伦心中这样想着,眼神死死盯着温蒂,眸中闪烁着火热的光泽,见卓戈挡在前面,立刻冷哼一声。
下一刻,奥卡伦气血爆发。
既然卓戈不愿意将荒兽之神交出来,那么自己也只能采取强硬一些的态度,反正高索部落已经统治平原几百年,甚至还讨伐过塔塔尔部落,给予卓戈一些教训,足以让对方想起曾经被支配的恐惧。
正当奥卡伦准备出手时,一个身影却忽然走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