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雀公主居住的地方,名叫孔雀谷,谷中有一个湖,名叫孔雀湖,孔雀公主居住的房子,则叫孔雀阁。
孔雀谷很大,整个谷里面只有四个人,孔雀公主和她的三个侍女。
三个侍女都是妖,个个长相极美。
云雀妖名叫白雀,白衣长发。乌鸦妖名叫绿鸦,绿衣长发。雉鸡妖名叫紫雉,紫衣长发。
三人的前胸衣服左上侧各绣有一只云雀、绿鸦、紫雉,亭亭玉立又光彩照人,静静地站在孔雀公主的身侧。
小钻风来到的时候,孔雀公主正在抚琴,一袭红衣,一头乌黑的长发,俏脸沉鱼落雁,闭月羞花。
孔雀公主并未抬头,只是专心抚琴。
一谷一湖,四女秋花,组成了一道绝美的风景画。
小钻风不敢走得太近,站在稍远的地方听。
琴音时而舒缓如流泉,时而急越如飞瀑,时而清脆如珠落玉盘,时而低回如呢喃细语。
琴艺之绝,令人叹服。
从小喜欢古琴且深有研究的小钻风,已经深深地陶醉于这琴音之中了。
一曲毕,孔雀公主抬头,一脸的冷漠。
“狐妖小钻风,孔雀谷向来不欢迎外人入内。”
小钻风笑笑,上前几步,“小钻风奉二位大王之命,督查巡山小队和各处妖洞,随便过来看看公主。公主的琴声如行云流水,悠扬动听,引人遐思。只是其中隐含着一些忧伤,倒使得这琴声,变了味道。”
孔雀公主稍稍吃惊,“你不过是一个小小的狐妖,竟然也识得琴声?这倒是让我始料未及。”
小钻风微微一笑,“其实不是所有的妖,都像公主想象中那么的愚笨和凶恶。”
“昨日你在小屋之中告知我破解西海魂杯之法,我便知道你不是一个寻常的小妖,当时便想问询,只是碍于唐僧师徒,只得作罢。说吧!你到底是谁?为何来到这狮驼岭?”孔雀公主一双秀目盯着小钻风问道。
即使是持着质问的语气,但话从孔雀公主口中说出来,却也丝毫不会令人反感。
只因她的声音,实在动听。
小钻风并没有回答孔雀公主的问话,而是颇有风度地说道:“偌大一个孔雀谷平时几乎没有来人,公主想必也是感到非常的无趣,在下少时习琴,自认有一些心得,愿为公主抚琴一曲,可否?”
孔雀公主并未拒绝,却说道:“你可知这琴的来历?”
“在下不知。”小钻风看了放在琴案上的琴,红黑色,年代似乎已经非常久远,前端中间雕刻着一只孔雀,栩栩如生,外观虽然非常漂亮,但细看之下并未发现异常之处。
“你若有这个兴趣,便弹上一曲吧!”
三个侍女则在一旁相视偷笑。
敢用孔雀公主的琴弹奏,这个莽撞的小妖,实在是不自量力,这下有大苦头吃了。
三个侍女是做好了准备等着看小钻风的笑话。
不明所以的小钻风把尾巴挽到一边,大大咧咧地坐到石座上,抬起双手轻按琴弦。
一按之下,一股强大无比的力量突然从琴身迸射而出。
这股力量之强大,犹如奔腾的滔滔江水,连绵不绝。
大惊之下,小钻风迅速以力相抗。
那股迸射而出的力量,被他硬生生地压了回去,弦面似乎归于平静,但力与力之对抗却仍在暗中激烈地进行。
小钻风的脸色没有丝毫变化,一边以力压力,一边双手轻触琴弦,凝神聚气,十指翻飞,一曲《霓裳羽衣曲》如天籁之音般被弹奏出来。
此时,还是唐太宗李世民时代,而《霓裳羽衣曲》则是出自唐玄宗李隆基时代,只不过,作为后世之人,小钻风少时习琴,曾经多次弹奏过这首曲子。
孔雀公主和三个侍女皆是脸色微变。
数千年来,能用这架古琴弹奏曲子的,也只有孔雀公主一人而已。
这个小狐妖为何有如此的能力?
不过,孔雀公主并未多问,而是凝神静听。
稍顷之后,竟然合着曲子开始起舞,似是受了小钻风这绝妙琴音的影响。
孔雀公主的舞并非霓裳羽衣,但是孔雀公主的舞,却绝对不比杨贵妃的舞逊色,红衣红袖,惊天容颜,与这霓裳羽衣之曲,配合的天衣无缝。
衣袖舞动,舞姿如梦,似有无数花瓣飘飘荡荡的凌空而下,其中的每一瓣,都透着浓郁的芳香。
虽然有一些距离,小钻风仍然能够闻到一股淡淡的幽香扑面而来,正是孔雀公主身上独有的香味。
前面两次近距离相视,他都闻到过这种令人迷恋的味道。
只是,孔雀公主的舞,不仅舞出了令人惊叹的舞姿和扑面的香气,还舞出了强大的灵气之力。
这股灵气之力随着孔雀公主的舞姿,如同湖中的涟漪一般,一波一波地朝着小钻风袭来,起初稍弱,似是试探,后来便越来越强。
灵气之力虽强,却未带起一丝一毫的风,更加彰显了孔雀公主的强大修为。
以灵气之力伤人于有形与伤人于无形,本就是两个完全不可比拟的层面。
小钻风暗中以力相抗,面不改色,手指不停,表现地从容淡定,云淡风轻,似是并未感受到这股蓬勃的灵气之力,而是专注于弹琴。
此时的他,既要与琴中迸射出来的力量抗衡,又要与孔雀公主暗中袭来的力量抗衡。
这两股力量虽然强大,却都奈何不了小钻风。
小钻风的琴音越来越急,如沙场点兵,万马奔腾。
孔雀公主的舞也随之越来越快,周身迸射出的灵气之力,如浊浪滔天,席卷而来。
琴案之前,两股力量互相交织碰撞,攻击之力渐强一份,阻挡之力就渐强一分。
相抗之下,地上的青草竟然不见丝毫晃动。
攻击与防御,真是恰如其分,不强一分,也不弱一分,如同冰融于水,消解于无形。
唯如此,才能算得上真正的高手。
孔雀公主最后用上了全部的灵气之力,也难以撼动稳如泰山的小钻风,这让孔雀公主心中更加生出了好奇之心,且也有些许的担忧与恐惧。
深不可测的小钻风究竟是何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