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几天的深思熟虑,杜守义终于决定将那张‘升级卡’用在了一个并不太常用的技能上:工笔画。
既然无法直接提升书法,那就找个离书法最近的项目来升级。他虽然没画过几张工笔,但在星期五晚上,工笔画的技能已经从高级,提升到了‘大师级’。
其实系统的态度也说明了一些问题。西洋画里,系统只提供了素描,却迟迟没有签到色彩之类的油画技能,那意思已经很明确了:了解线条层次、结构透视这些就行了,别整些花里胡哨没用的。西洋人又不会用毛笔?
中国画里也是这样,系统只签到了‘工笔画’,却一直未见与之对称的‘写意画’的影子。要知道大小写意才是文人画主流啊?也许系统认为他还‘不配’吧?!
工笔画技能提升后,效果是立竿见影的。
到了第二天,三月二十一日,礼拜六上午。
“叮,宿主今日签到奖励为,‘赵孟頫’笔意+5%”
“叮,宿主今日签到奖励为,‘王羲之’笔意+2%”
看着系统难得的一日双奖,杜守义乐了,这一把没赌错。昨晚他就感到自己对运笔和布局的理解不止提升了一个层次,今天系统强烈证明了。
下载完笔意,杜守义继续忙活起来。今天是礼拜六,又是厂里惯常的‘家属问诊日’。而新诊所的框架已经搭建起来了,按照计划会赶在清明雨季到来前进行结构封顶。
事物彷佛都在各自预定的轨道上运行着。但是这个世界有了他这个‘异数’,一切又怎么会和前世完全相同呢?在他看不见的地方,一些变化正在发生着。
郭大娘的儿子郭大哥已经完成了一系列组织考察谈话,劳动节前后将奉调前往武汉。
张处长、郭大哥,这两个和杜守义都认识的京都人要在武汉碰头,从此开始了他们俩长达四五十年的友谊和合作。这是前世没有发生的。
另一个事业线发生了微妙变化的是徐伯伯。
徐伯伯和杜守义的初次相见是在六一年十月底,其后两人之间书信往来没有断过。去年三月底,徐伯伯奉调进京,两人的接触更是密集起来。有些事杜守义不会讲,有些事他会一两句话点一下,但有些事杜守义会给出一个符合逻辑的解释和预判...
在这两年半中,杜守义的一些‘小动作’潜移默化的影响着徐伯伯,让他在不知不觉中,对工作、对形势产生了一份超出前世的清醒认知,而这份眼光和格局已经被大领导的领导看在眼里,记在了心里...
时间飞快,转眼到了三月二十五日,礼拜三上午。
“叮,宿主今日签到奖励为,‘象彦’漆器X50。”
‘象彦’漆器非常受小北的喜爱,这次签到显然是圆了她的心头好。这也让几天后杜守义的‘认罪’态度显得稍稍诚恳一些。
这个周末小北就要回来了。这次去的时间挺长,但杜守义也只去匆匆看了一次。至于礼物,要不是今天签到了漆器那就压根没有,杜守义都准备拿库存的‘劳力士’湖弄事了。
倒不是他浪得忘了,是实在没有时间,他现在忙得连浪的心情都没有。
随着春节走亲访友,学LF小诊所的名声被宣扬开了,他的大师级‘伤科’和‘伤科针灸技能’更是被传得神乎其神。
春节过后,小诊所的病人逐渐增多起来,而且看势头还在往上发展。
这礼拜天他把建国小伟接了过来。原想带着孩子们去动物园春游的,但就是因为病人太多脱不开身,原定计划只能取消。
每天下班后也是。大门口木板上总会挂着几块红牌子,那多半是胡同里街坊替亲友求诊,诊所门口也会有几个慕名而来的病人候在那里。去年诊所刚开业时那种脚不沾地的忙碌状态去而复返了。
不过和去年不同的是,这次的‘看病高峰’让院里的街坊们也参与了进来。
诊所的东门朝向胡同,西门设在中院。所以中院几位街坊看到有人问诊总会主动来问清楚,把杜守义回家时间跟人家讲清楚,别让人等着急了。要是实在不想走的,她们就安排人在诊所里坐着等,或者到胡同里晒晒太阳,热水热茶的招待着...
杜守义由孤军奋战,慢慢变成了身后站着一拨后援团,这种变化让他心里觉得很温暖。
不过要是让他知道自己在外头的名号,恐怕他的心会凉半截的,现在他被称作‘南锣那个麻杆医生’...
纸包不住火,午休时,他还是从娄小娥嘴里知道了自己的‘称号’。
“你哪儿听来的?”
娄小娥哈哈笑道:“是翟嫂买菜时听说了告诉我的,她觉得那就是在说你,跑不了。哈哈哈,南锣麻秆?”
杜守义无语了。穿越到现在还没人这么称呼他,可没想到费心巴力地学LF,到头来倒反而被人取外号了。这算是好心没好报吗?
熊明在一旁安慰道:“这事你要往积极方面看,至少你的名声已经传到我们这儿了呀?”
“切,我要那玩意儿干嘛?又不是什么好东西。”
不过过了一会儿他自己想通了。何雨柱还被人叫傻柱呢...算了算了,不计较了。
就在杜守义纠结自己外号的时候,工人文化宫发生了件匪夷所思的事,杜守义的那幅伟人诗词行书作品‘失踪’了。
今天中午休息,当工作人员例行巡视时,意外的发现某个展位上空出了老大一块,再仔细看时发现少了一幅作品,什么时候丢得都不知道。
是不是作者自行取回去了?尽管只有百万分之一的可能,文化馆还是给工会来了个电话,问了一下。
杜守义是下午回厂才得到的消息。
“不是我。”杜守义从口袋里摸出了几张票,道:“那书画展我还没去过呢,就等着这礼拜小北回来了带她一块去。”
“人家问了,你有没有同样的作品?因为这幅字下个月要登在《画报》上,现场缺了不好看。”
杜守义回答得很爽快,“那我下午再写一幅,写完了马上送去装表,加个急隔两天就能取。”
章主席笑了,道:“那最好,我就这样答复人家了?呵呵,要不你写两幅?我们活动室里也挂一张,装表的钱工会报销。”
“别了,活动室里挂着领导题词,我能和他们的字挂一块儿?您可别寒颤我。”
“那你的字等展览完了留厂里吧。”
“那没问题,只要您别把它和领导题词挂一块儿就行。”...
没想到,新送去的作品一个礼拜后又被‘拿’走了,这次连他的那幅楷书作品也一块儿顺走了,杜守义不得不再补了两张。
一个工人书法爱好者,他的作品怎么算价值?最多也就是点笔墨钱。桉值太小,公安都没法立桉。这件事到最后只能不了了之。
而书画展结束后章主=席再也没提把作品留厂里的事,这字太遭贼,算了算了。
他不算也没办法,因为展览结束后两幅作品并没有被退还,也许在哪个环节被卡住了,也许去了一个不得了的地方...
杜守义一直等着‘被盗品’出现,等了几十年。他倒不是想追责,只是纯粹好奇想看看,是谁那么‘识货’,在他默默无闻之时就看出了他作品的价值,甚至不惜铤而走险。
不过日后这几张作品再也没有出现在公众视野中,也许是在特殊年代被付之一炬了吧。直到二十一世纪,每每谈起这件事他总有些澹澹的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