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迟延拿着手机的手都哆嗦了,这tm拿的是电话?分明是炸弹吧!
黎荆曼,你是不是傻,你这说的什么鬼话?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想着离婚那九块钱,钱你肯定是能省下了,至于命能不能保住……
他提心吊胆,僵硬的转头看向傅景行。
傅景行已经削完一个苹果,此时却没了胃口,见贺迟延看过来,他温和的笑笑。
苍白的病容看不出任何异色,眼眸微掀的样子,漂亮到不可思议。
“她的心意我明白了,把电话挂了吧。”
贺迟延拿着手机,电话两边的人貌似心情都很不错,唯独他这个中间人,一身冷汗,几乎崩溃。
这是他头一次,当着傅景行的面有点想违抗他的命令,再提点黎荆曼两句。
但还不等他说话,电话另一边,传来了挂断的系统音。
黎荆曼把电话给掐了……
傅景行用两根手指捻着剥下来的苹果皮玩,把被剥下来的雪白果肉递给贺迟延。
“送你吧,我吃不下。”
贺迟延冷汗津津地看着他手里那点果皮,仿佛看到了黎荆曼被剥皮拆骨的未来。
“先生……”他没在第一时间接那个苹果,还欲张口帮黎荆曼说两句好话。
但他一时之间又想不出什么好的说辞,只有冷汗一波一波地顺着后脊往下淌。
傅景行淡淡抬眼看他,又把手中的果子往前递了递:“拿着吧,我身体不方便,这么举久了也怪累的。”
他语气真的温和而又平静,没有一点生气或动怒的意思。
贺迟延僵硬地把那个苹果接过来了,在傅景行温和的注视下,放到唇边咬了一口。
甘美的果肉混进唇齿,贺迟延还没来得及嚼,傅景行又淡淡开了口。
“我这伤什么时候能出院?”
贺迟延心里一惊,勉强道:“医生说伤势容易牵扯到筋脉,要想养的差不多,起码要养一个月左右。”
“一个月啊……”
傅景行垂眸细思了一阵,漂亮的面孔没了笑意。
微勾的唇峰终于落了下去,变成一条直线,漆黑的眸色微凉,嗓音淡淡。
“我觉得我对她还算不错吧?”
这个“她”指的是谁,他没有直说。
但贺迟延一瞬间就明白了。
他不知道该怎么说。
犹豫半晌,他放低了声音,试探道:“先生,其实男女之间的关系好不好,并不是一个人单方面的努力就能改变的……”
傅景行抬起眼睛看他,温柔的桃花眼,眼波很柔,含着鼓励,示意他继续往下说。
贺迟延吞了口口水,在傅景行温柔的注视下浑身一凉,立刻改了表述方式,艰难道:“先生,以你这条件,要什么样的人没有,既然她那么不识好歹……”
他想用一种站在傅景行这边的表达方式,帮黎荆曼一把,让傅景行放手。
事情发展到这一步,黎荆曼一旦再回到傅景行身边,他不敢想象,维持着平静假象的傅景行,会对她做出什么事情。
“你也觉得她不识好歹?”
傅景行很会抓重点,他抓住了自己想听的部分,眉毛微挑。
贺迟延瞬间头都大了,顶着致命的压力,又苦着脸加了句:“夫人虽然有她做的不对的地方,但是先生,强扭的瓜真的不甜……”
傅景行轻笑了一下,手又放到一边的水果盘里,拿起一个红苹果,用水果刀接着削,语气温柔。
“强扭的瓜也许不甜,但在把它扭下来那一刻,我会很开心。”
贺迟延当场呆住,毛骨悚然的感觉,从头发丝一路蔓延到脚后跟。
黎荆曼,你最好是真的能跑掉,别再回来了,千万别再回来。
傅景行一边认真地削着苹果,一边淡声吩咐:“告诉江城那边的人,对她那上点心,保护好她的人身安全,半个月后,我会亲自接她回来。”
“先生,你这伤起码也要养一个月……”
“没事,我先把她接回来,然后我们两个会一起住院。”
傅景行认真地握着手中的刀,一点点把苹果皮从果肉上剥落,唇瓣微勾的样子,温柔勾人。
贺迟延听出他话里的深层含义,瞳孔骤缩。
……
江城,黎荆曼挂断电话后,把手机还给那个满身干练的女人。
“现在我可以走了吗?”
女人给她让出一条路,又仿佛只是关心她那样,自然地问:“夫人是想办理出国签证吗?”
黎荆曼冷冷地绕开她:“与你无关。”
女人这回没再拦着,望着她的背影叹了口气。
她今天可不止是单单来传个电话这么简单。
办事处,黎荆曼皱眉,神色冰冷。
“什么叫做不能办理?”
办事人员十分专业的给她解释。
“女士,我们这里有规定,一天之内资产变更超过一亿数值的人不能办理签证,您今天名下账户有巨额资金转入,所以不能办理出国手续,您如果着急的话,建议明天再来。”
巨额资金转入?
黎荆曼难以置信地拿出手机查了下自己名下银行卡的账户详情。
半小时前,有人给她转了一亿零一分钱……
刚刚好,距离办理签证的标准,只差了一分钱的数额。
这种软刀子磨人的手法,她再熟悉不过。
傅景行……
黎荆曼冷着脸站起身,走出了办事处。
她知道他醒了,在被那个女人拦住的那一刻她就知道了。
刚才那些话就是故意说给他听的。
她要表明自己与他彻底决裂的立场。
至于他会怎么想,她不在乎。
既然他不让她走,那她就留在江城。
她不信,光天化日之下,他还敢来抢人?
黎荆曼在走出办事处的同时,低头,把手机的快捷联系人设置为了妖妖灵。
……
游轮绑架案牵扯太广,绑匪过于凶残,最后那场鱼雷,造成了两个人身死,数十人重伤。
这个案件引起了社会的轰动,傅景行在此案中受伤一事,根本就瞒不住。
远在海外的傅景行母亲蔺心仪女士得知自己儿子竟然差点伤及性命,第一时间回到了国内。
她赶到医院的时候,傅景行已经在医院养了一周,身体状态看起来好多了。
蔺心仪推门进入病房时,他面色平淡地坐在病床上,身边放着一堆黑色的玫瑰花,怀里抱着一朵,正在垂眸安静地撕扯。
凌乱残破的黑色花瓣,洒落一地,有一种残忍的唯美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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