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世民不言不语,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不知想到何事,眉头紧锁,时而叹息,搞得王槐等人面面相觑,不知该如何是好。他们心知李宽不愿与李世民面对面,李世民身为当今皇上,真的是日理万机,分身乏术,这才主动提议自己等人代为出面提亲。
“皇上”吴公公轻声呼喊李世民数遍才回过神来,诧异的眼神看着吴公公,“王少监提议自己等人代皇上前往荣国夫人府上提亲,不知皇上意下如何”
李世民目光转向王槐等人,道:“你们代我前往提亲”
王槐点头称是:“皇上日理万机,怕是没那个时间,我等愿意代劳。再说殿下已经成年,理应成家。”
李世民又是一阵沉默,王槐有些急了,“皇上,距离明日的时辰没多少了,我等还要准备聘礼之物。若是等急了,怕是准备不足,丢了殿下与皇家的脸面。”
“提亲之事延后三日,在这三天里你们准备好聘礼。若是不足之数,或有需要的直接去少府监领取便是”王槐心里咯噔一下,他已经答应好的明日上门提亲,怎么突然变了日子,要是被李宽知道那还得了,就在王槐准备辩解时,李世民郑重的说道:“子女成婚,焉能他人代劳三日后,朕亲自前往荣国夫人府上提亲”
顿时,王槐等人瞪大眼睛满脸的不可思议,就连吴公公也是像是受了刺激似的,狐疑的看着李世民,仿佛他们觉得自己是在做梦。
“提亲,我去”李世民言简意赅的表达了自己的想法,众人这次是真的听清楚了,心想:“殿下提亲,陛下亲自前去”
王槐等人想想都很开心,又想到李宽与李世民这对父子紧张的关系,还有李宽不待见李世民,又让他们喜悦的心情蒙上一层厚厚的阴影。
“怎么”李世民淡淡的看了一眼王槐等人,道:“朕亲自去,你们看上去有些不乐意莫不是说你们很希望朕不去”
“当然不是”王槐三人异口同声的回答,“我们高兴还来不及呢殿下乃是陛下之子,又是二皇子,陛下亲自前往提亲是莫大的荣幸,也是殿下与王妃的福分,我们是受宠若惊”
“是吗”李世民怀疑他们三人说的话真实性,王槐三人立即点头哪有半点迟疑,好不容易打消李世民的疑虑,寻思道:“皇上怎么亲自前去提亲”
众人百思不得其解,这份荣幸就连太子李承乾都没有,天大的福分落在李宽头上,他们自然欣喜若狂,只是太意外了。如果魏王李泰成婚,李世民出面不足为奇,谁让李泰是最受宠的儿子。
这事发生在李宽身上就有些不对劲,大大的不对劲。昨日他们还激烈的争吵,没到一天时间李世民就放下偏见,主动开口说是亲自去提亲,任谁都觉得这事就是在开玩笑。
除非上朝或是特殊重大事情,李世民才会自称“朕”,其它时候不会用。但是,今天李世民因李宽提亲的事情,自称都变得很正式,也就是说他不是开玩笑,说得是真的。
三人回府时,李宽尚未回来,三人连忙商量对策。
“这事怎么交代”
王槐三人均是一筹莫展,他们进了宫事情发展就超出自己预料之外,眼下该怎么跟李宽解释,如实说又担心李宽反对,不说又怎么解释提亲推延,还有三日后李世民真的出现,到时候怕是难以控制住局面,这让三人都觉得这事有些棘手,最后思量再三还是实话实说,好让李宽有个心理准备。
与此同时,李宽将武珝安全的送回府后便兴高采烈的回府,询问李春王槐等人是否回来,身为仆役的李春自然实话实话,不敢隐瞒。
李宽得知他们三人回来了,兴冲冲的去了他们房间,推开门径直走了进去,一边笑着问道:“明日何时去提亲”
“公子,这事有些变化”王槐的话让李宽脸色骤变,笑容戛然而止,王槐急忙解释道:“提亲还要的,不过时间稍稍变了,改成三日后的黄道吉日再提亲。”
“他的意思”李宽冷笑一声,用脚趾头想想就知道是当今皇上李世民的意思,自己成婚要与他说,提亲还得去说,迎亲也得说,拜堂也要说,总之一句话:“绕不开”
王槐没有承认,心里预感到李宽会有情绪,犹豫要不要直说提亲的时候皇上会亲自前往。就在此时,钱武开门见山地说道:“不仅如此,三日后提亲时,皇上会亲自前往荣国夫人府上为你提亲。至于这三日时间,是皇上的意思,不过皇上希望你能准备好聘礼,要是不够可去少府监领取”
“我去,他亲自去”李宽瞬间呆住了,千算万算唯独没算这件事,皇上亲自前往这事搁在谁身上都觉得是一种福分,偏偏李宽觉得浑身不自在。
“你肯定要去的”赵谦见李宽说了我去还以为他不去,连忙接话了,反倒是让李宽有些尴尬,这话的意思完全不同,眼下也没工夫计较词语释义,追问道:“他还说什么了”
王槐见钱武把事情挑明了,也就顺理成章的继续说道:“皇上说自己的子女,焉能让他人代劳提亲”
“原话”李宽狐疑的问道,三人均是点点头,这话还真的是原封不动的复述出来。刹那间,李宽不知该说什么才好,心想:“他这是唱得哪出”
回想起与当今皇上李世民见面的情景,除了互相不顺眼外,就是争执,还真的没有好好坐下来聊过一次,这样的关系李世民居然还说亲自前往提亲,这让李宽觉得自己肯定是听错了。
之前明明强烈反对他与武珝成婚,说她种种不是,怎么突然间转变的这么快,让人难以捉摸不透。
君心难测
虽然李宽心不甘情愿,这事已成定局,他无法改变什么,就像赵谦说的那样,皇上是他父亲,身为父亲的李世民亲自出面并没什么不妥,合乎礼法,而且给予女方父母的敬重,甚至说是他做父亲的承认武珝这个儿媳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