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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日,一道极其强势且威严的声音从漆吴山中传荡出来,要蛮族族长带着姜月清一同前去请罪,否则就要先拿他们雍州蛮族部落开刃。
「要战就战,还怕了你们不成?!」这是蛮族的强势回应。
蛮族上下无论男女老少都拿起了武器,无所畏惧,上下齐心。
「踏平雍州蛮族,部诛杀,一个不留!」
漆吴山中的一位古王下达了这样一则命令,周遭数万里的大地都在摇颤,惊悚了幽州的各大势力。
「除非是你们的无上至尊复生回来,否则谁也救不了你们!」
乌云滚动,战气冲天,漆吴山内,一艘又一艘巨大的战舰与一辆辆古老的战车升空而起,将要传过空间秘道,前往雍州大地。
一场惊天动地的大战即将爆发。
这是灵族复苏以来,对人族发动的第一起战争!
人们仿佛已经看到雍州大荒血流成河,尸骨成山的景象了,都在摇头叹息。
这一战必将影响深大,其他灵族的皇族可能也会参与进来,提前对人族发动黑暗的大清算。
就在漆吴山准备大军前往雍州的时候,一道很不和谐的声音在幽州响起。
「漆吴山,你们这般狗娘生的孙子,一个个都那么喜欢跳是吧?我姜月清亲自来幽州杀你们了,都滚出来受死!」
在一座古城的城头上,一名身着白衣的年轻女子,看起来缥缈若天仙临凡,但一开口不是[狗娘生的]就是[]等粗鄙之言,与她的气质很不相符。
漆吴山震怒,许多古生灵同时出动,想着声音的源头追杀了过去。
「嗡……」
就在这一刻,一声金属颤音响彻幽州大地,盖过了所有声音,让这片天地一下子变得清宁下来。
所有的躁动,所有的征伐战意,所有的肃杀气,都被震散了。
「叮铃铃……」
天地间,唯有一种清脆的金属轻吟声悠扬,像是从遥远的殇古纪元划过岁月长河传至今之天下。
漆吴山将要启航前往雍州的战舰与战车都停滞了下来,像是被定格住了一样。
战舰上与战车上的那些古生灵,一个个的脸色都僵住了,心中惊惧。
他们前一秒还扬言除非了有人族的无上至尊复生归来,这一刻就有一缕极道之威浩荡幽州大地。
「源头是天策神皇的皇陵……难道是当年的那个人回来了?!」
漆吴山的一位祖王瞳孔骤缩,像是回想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
这一天,也不知道有多少人对着无极山所在的方向跪拜了下来,虔心叩首。
墨尊对于人族的功绩其实并不多,在她证道登临无上之位,执掌人族气运之后,只是定了一条规矩。
[外族者不得入人界]
什么妖族,什么魔族,什么神族,都不得踏入人界半步,否则就是被一掌镇杀的结局,没有一点悬念可言。
但是对于人族的内乱,这位无上至尊的态度却很冷漠,基本都是选择无视,不管不问,就是把天地给打沉了,把人族自己给玩完了,她也不会多看一眼。
因此史书对于那段岁月的评价只有八个字的概括。
——[外患无忧,内乱不休。]
「吟……」
清扬的金属颤音不绝,响彻天上地下,但凡是人族修士,此刻的心情都是无比激动的。
墨尊还活着吗?这是许多人族在感受到那种极道之威后的第一念头,血脉喷张。
墨尊复生归来,光是想想就让人觉得热血沸腾。
这位无上
至尊的规矩只有一个,外族者不得入人界半步。
如果是她复生归来了,什么大清算,什么黑暗岁月,什么无量大劫部都要烟消云散!
「恭迎墨尊归来!」
「恭迎墨尊重归九州!」
「恭迎墨尊重归人界!」
幽州上的人族都沸腾了,许多人都忍不住仰天长啸,希望这位无上至尊复生归来,再现铁血之手段,将灵族与妖族这些外族驱逐出境。
灵族那边却都沉默了,漆吴山更是在这一天悚然惊惧,许多沉睡的祖王都被惊醒了,遥望着无极山的方向,久久无言。
人族的无上至尊与他们灵族的古之圣皇一样,都是凌驾于众生之上的存在。
特别是墨尊,强势入主了天策神皇的皇陵,将天策神皇的棺椁给丢了出去,视灵族祖王为看家护院之土狗,这得有多么大的气魄才敢这么做?
当年所发生的种种事情,让现在的灵族古王回想起来,依旧感到通体冰寒,心中发怵。
而今,墨尊的极道之兵发出轻吟,所有灵族都内心惶然。
「多少岁月过去了,她难道还活着?」一位灵族的祖王喃喃自语着。
六合太虚砚的轻吟声不绝,让灵族祖王们的脸色一变再变,陷入到了怀疑之中。
墨尊难道真的还存活在世吗?
要说最忧虑的,那绝对就是漆吴山了,这就像一个响亮的耳光一样,不偏不倚的扇在他们的脸上。
不久前他们还盛气凌人的扬言说要进军雍州,踏平蛮族部落,再而血洗整个幽州大地,除非是有无上至尊复生,否则谁也阻止不了。
狠话刚放完,墨尊的六合太虚砚就轻吟了起来。
这是巧合还是对他们的一种警告?
墨尊的极道仙兵在这个节骨眼上轻吟,这可不是好的征兆。
漆吴山现在就处于一个两难的状况中,还要继续征伐雍州蛮族吗?
狠话都放出去了,现在如果收兵,连他们自己都觉得有些颜面扫地。
可是无极山那边,六合太虚砚的轻吟声依旧还在悠扬,他们根本不敢妄动。
最终,他们还是选择收兵了,如果是无极山中墨尊复生归来,别说是他们一个漆吴山,就是灵族的几大皇族联手也无用!
墨尊给灵族留下的阴影实在太深了,在无法确定无极山里面的真实情况前,他们都不敢有进一步的动作,不得不选择蛰伏起来。……
无极山内,姜月清手持蚍蜉皿与那头浑身密布黑毛的狱囚奴对峙了一天一夜,才找到机会震响了六合太虚砚。
清脆而悠扬的轻吟声不绝,一具又一具古生灵在她眼前化成飞灰。
这些都是天策神皇昔日的部下,在鼎盛时期,甚至都可以与圣人交锋,然而在六合太虚砚的无上之威下,也只有被粉碎成灰这一个结局。
不过,那头浑身密布黑毛的诡异狱囚奴却在第一时间退走了,带着为数不多的古生灵躲回到了一口口黑铁棺里面。
这些黑铁棺的表面上,有天策神皇亲手刻划的神纹,在此时闪烁出一道道如水一样的涟漪,很大程度的抵挡了六合太虚砚的威势。
然而,黑铁棺的本身却不是什么凤云妖金、苍木青铁这些仙金铸成,即便是有天策神皇的神纹庇护,用不了多少时间也会要崩碎成灰,根本挡不住六合太虚砚所释放出来的极道之威。
「啊……」一声痛苦的惨嚎声从一口黑铁棺中传了出来:「我是南宫煌!」
随之最后一声悠扬声响起,六合太虚砚终于停止了震吟,无极山的内部也恢复到落针可闻的清宁。
「嗒嗒嗒……」
一条狭窄的岩洞中,一道身影从黑暗中缓步走了出来,来到姜月清的近前。
此时,姜月清的整张脸都变得苍白无色了,震响六合太虚砚这么长时间,让她的身体近乎透支,直到很长时间过去才恢复过来。
她抬眸望向眼前的身影:「你说你是南宫煌?」
眼前的这道身影,正是那头浑身密布黑毛的狱囚奴,就像是一头刚从九幽炼狱里逃出来的厉鬼一样,凶狞而恐怖。
但此刻的眼神却宁静了下来,不再有阴森与暴戾,有的只是无尽的沧桑与悲凉。
姜月清无法相信,这会是传说中的那位圣人南宫煌。
但前后两者的气质变化,又让她陷入到了怀疑。
「前辈,你……怎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你是不是把我当成狱囚奴了?你见过哪个狱囚奴是由肉身的?」
南宫煌在苦笑,声音中透发着无尽的苍凉与无奈,道:「六合太虚砚的震吟声让我短暂的恢复了清明,但我入魔已深,此刻的清醒并不会持续太长时间。」
一位数百万年前的圣人,一直活到了现在,但是却变成了现在这幅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模样。
姜月清的无法想像他到底是经历了怎样的变故。
「前辈,你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我能帮你什么?」姜月清挣扎着从地上坐了起来。
「我沾染了不祥。」南宫煌长叹,回忆着万年前的经历。
那一晚,他如往常一样在玄玉道台的不远出静坐,默默为墨尊守陵,可是忽然间刮起一阵黑色的狂风,有呜呜如鬼泣的声音在周围响起,他看到了几道浑身密布着黑毛的诡异生灵。
南宫煌与那些诡异生灵爆发了一场大战,那一战他虽然胜了,但自身也负伤严重,伤口被一种诡异的气息吸附着,任他百般尝试也无法洗净。
他也曾尝试过用万年药王来修复伤势,但也依旧无济于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