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已是深秋,庄青赴任就在眼前了。
朝阳怕再过几日大雪封了路,再去可就难了。因而在赵新那里提了一句,圣旨即可便下来了。
别看忠勇侯平时看庄青一万个不顺眼,这要走了居然生出许多的不舍来。
忠勇侯夫人含泪替儿子收拾行李,嘴上絮叨个不停。只因这庄青,是她最疼爱的小儿子了。
“儿啊,到了那边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娘听说那个县城苦的很,可比不了京城这样要什么有什么。”
“娘,我是个顶天立地的男人,不用操心的。”
庄青坐在箱子上,心里想的是自家娘亲觉得做个小县令就是苦了,若是知道他真正的去处还不得哭的个肝肠寸断啊。
不舍是有的,但他也绝对不会放过此等建功立业的机会。
忠勇侯站在一旁,到底有几分放心不下,也忍不住说两句。
“爹知道你想像丞相之子一般入军营,可刀枪实在是危险,你既然已经考取了榜眼,做个文臣也是一样的。”
忠勇侯也是舐犊情深,庄青聪明至此又怎会不知,但他恐怕要辜负亲爹的期许了。
虽然没有顶嘴,却从心里生出了反骨。
等到收拾好了,庄青一看,果然是亲生的母亲,光是衣服就给他准备了十几箱子,更别提金银了。
这些东西,他大概都是用不到的。
“娘,何必再带那么多,儿子去那边再买就是了。”
侯爷夫人不停的长吁短叹,“本想先给你说说上一门亲事再走,我和你爹都看了好几家的姑娘了,想着让你前去相看一番的,谁知道这圣旨来的竟然如此突然。”
忠勇侯也是有些遗憾。“往年的进士,都是在翰林院待上一段时间的,今年不知道皇上和公主怎样想的,竟然都安排了差事,不过这也是好事,出去锻炼一下为人处世总是好的。”
不说还好,一说这夫人的眼泪都要流下来了,转过身看向侯爷。
“你要不就去跟皇上说,让他宽限两天,咱们抓紧一些将青儿的婚事办了,虽然时间紧迫了些,多拿些聘礼就是了,那小小的县城能有什么出挑的姑娘,我可不想委屈了儿子。”
庄青一听这话便连忙摇头,马上结婚是万万不行的,公主不知是怎样的安排,到时候那女人如何安置又是个麻烦事。
“别别别,赴任也不过就是三年,等儿子升官了再议论婚事也不迟啊,娘,真的不用这么着急的。”
“哎,你从未离开过我身边,我也是急糊涂了,不要媳妇便不要吧,只是你要记得,要常常写家书回来。”
夫人为人和善,本就不是那强人所难的人,跟暴躁的老侯爷全然不同。
“我前一段时间还说青儿和公主挺配,这小子差点将头摇断了。”
侯爷夫人一听,眼睛便是又亮了起来。
“青儿,你爹说的可是真的,朝阳公主也好啊,为人干脆,为娘也喜欢!”
怎的又扯到了这件事,庄青头都大了,他自认为自己真的不喜欢公主,他喜欢那种温柔似水的女孩子。
“可别,娘,孩儿真的不喜欢公主啊。这人人都不想让朝阳公主嫁进来,娘你怎的与其他的官妇如此的不同呢?”
“她们?还不是怕给公主进门之后她们就摆不了婆婆的架子了?娘从朝阳公主小的时候便看着她长大,这孩子现在看上去虽然厉害了些,人品确是半分不差的,你若是又心,那娘亲就……”
“哎呦,娘,孩儿真没有那等的心思。”
他把朝阳当做赏识自己的贵人,再说朝阳身边又是魏临风又是段霁轩的,他可不想去插上一脚。
小侯爷赴任,京中有不少人前去相送,父母依依不舍,昔日的玩伴们更是偷偷送了他不少的好兵器,只是藏在箱子里,没被老侯爷发现罢了。
庄青心里装着事,左等右等朝阳也不来,抵不住娘亲的万般催促,只好翻身上马,心想朝阳可能是在那个小县城有什么安排呢。
出了京城不过几里的路,赫然朝阳的马车在路上停着,青蓝就站在马车旁。他赶紧下马跪在朝阳的马车前。
“公主!”
朝阳闻声下了马车。
“小侯爷,本宫在这可等了你多时了,之前没有告诉你计划,也是为了走漏风声。”
朝阳说着,从马车上又下来一人,无论是身量还是样貌都跟庄青一般无二。
“看看,他替你去赴任可好?”
庄青心里大惊,他知道朝阳公主手下诸多的能人,当亲眼见到之时还是不敢相信。
“拜见小侯爷。”
看着跟自己长得一样的人给自己行礼,庄青心里怪怪的。
“你起来吧,不必多礼了。”
“庄青,此去便再没有锦衣玉食的优渥生活,本宫现在仍旧再给你一次选择的机会,好好思量一下,去还是不去?”
庄青没有一丝的犹豫,“公主,庄青去。保家卫国,乃每一个热血男儿的报复,再苦再累又何妨。”
“好,本宫总算是没有看错人,这枚玉佩给你,若哪天有危险,见本玉佩如见本宫。”
朝阳将自己的随身玉佩从腰上直接扯下来给他,庄青即可便接了过去。
“走吧,本宫派人将你送到地方,衣食皆不用操心,唯有一条,本宫要的是一支不可战胜的队伍。”
“臣定不辱使命。”
看向那张跟自己一样的脸。“先生既然替我,还请善待那方的百姓,毕竟,那也是我的责任。”
不深究他是谁,庄青对他只有这一个要求。
玉面又是恭敬的行礼,“小侯爷放心。”
庄青只带走了其中的一个箱子,剩余的全数被玉面带到了县城。
朝阳送走二人,总算是了了一件事,跑回公主府喝酒,一进门就见一身绿衣的魏临风摇着折扇笑盈盈的看她。
上去将他拉回自己的院子,以免隔墙有耳。
“狸猫换太子,公主果然是厉害。”
“知道了就知道,你何必又说出来。”
魏临风懊恼的敲了一下自己的脑袋。“不说出来,本公子实在是憋得慌啊。”
朝阳嫌弃的将他推出去老远。
“你这张嘴,怕是个漏斗。”
魏临风也不在意,走向自己常坐的位置坐好。
“那玉面不是阿瑾你的人,你也敢这样重用?”
“有什么不敢的?”朝阳拨弄着自己刚刚染好的指甲。“他身边都是本宫的人,况且本宫跟他相处下来便相信,这人信守承诺的很。”
“该说你胆子大呢,还是说你傻呢?”
魏临风此刻在心里庆幸,幸亏玉面是他的人,如若不然,他还真是不放心,朝阳做事,有时候比他大胆的不是一星半点儿。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事情才刚刚开始,想这么多作甚,你看外边的天气这样好,不陪本本宫饮一杯实在说不过去吧?”
“乐意奉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