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阳在耳边叫他,段霁轩这才发现自己走神了。
“臣该死,公主可能是臣昨晚喝的确是有点多,因此脑子还不甚清明,不知刚刚公主叫微臣何事?”
“醒酒汤啊,本宫端的手都有些酸了,世子是喝还是不喝,且得给本宫一个准话吧?”
朝阳撒娇似的埋怨他,吓得段霁轩赶紧从她手里接过醒酒汤,像是惭愧似的给自己灌了一大口。
醒酒汤这东西的味道向来不会太好,段霁轩只觉得酸酸涩涩,舌头发麻。
“对了世子,本宫的寝室昨日进贼了!”
朝阳部说这话时,段霁轩正准备把这口汤吞咽下去,汤水瞬间比一块干粮还要噎人,段霁轩强装淡定,细细的打量朝阳的表情,见她不像是怀疑到了自己的样子,段霁轩才放下心来。
纵然知道长明不敢伤他分毫,还是要耐着性子关心她。
“啊?怎么会这样,公主有没有受伤?”
这个模样,将关心紧张演出了个十成十,如果不是敌人,朝阳都准备给他竖大拇指了。
“本宫真的是害怕急了,那歹人什么都没偷走,像是要来本宫的命的,幸亏侍卫察觉的早,要不然本宫可是再没有机会见到世子了。”
“这可怎么得了,一定要抓住他,不然以后会后患无穷啊。”
朝阳侧目,“世子真的是这么想?”
“自然。”
“世子跟本郡主果然想的一样,那本宫这就下令搜府了,世子这里打算什么时候叫人来?”
“啊?这整个倾君院就只有我们三个人,就不用搜了吧?”
“那不行,万一那歹徒就藏身在这人少的地方呢?不行,马上就搜,来人啊。”
段霁轩见朝阳说话间就要搜,心里确实是有点慌了。毕竟长明的伤也会一个晚上就恢复如初,一个箭头挡在朝阳前边。
“公主,真的不必了,臣武功还行,若是这倾君院进了歹徒,又怎么会察觉不到呢。”
朝阳就这样静静的与他对视着,露出疑惑的表情来。
“世子,搜一下你与本宫就可以安心了啊。你这样拦着本宫,是不是有什么特殊的理由?莫不是,世子这院子里藏了美人儿?”
段霁轩这才意识到是自己的反应过激了,脑子里飞速旋转着怎样才能打消朝阳的疑虑。
“公主说笑了,臣自然没有什么要隐瞒公主的,这公主府是公主的地盘,就算翻过来找也没什么不可以,只是……只是长明受了风寒,臣怕传染给公主。”
“长明受了风寒,那不行,本宫这让人拿了牌子进宫找个太医回来看看。”
段霁轩挡住她的去处。“不过是一个下人,公主实在是担心过头了,况且臣昨日给了他药,想必过两日就没事了。”
朝阳想了想,倒是也没有过分的坚持。
“好吧,长明是世子的下人,本宫实在不好直接插手,既然偶感风寒,就让他好好歇着吧。”正欲往外走,又像是想起什么一般转过身来。
“对了,过两日便是秋猎的,到时所有的贵族子弟和各个藩王的世子都会聚集在皇家猎场,这里边高手如云,即便如此,本宫还是希望世子一如既往的能得到好彩头。”
其实在前几年,段霁轩在秋猎物中就没有出过前三名,即便是有对手,也是有些猎物他看不上而已。好成绩并不是什么难事。况且他才不会放过这样一个拉拢朝臣的机会。
“臣自然会去的。”
得到了肯定的回答,朝阳就显得更高兴了。
“如此,本宫就敬候佳音了。”
朝阳走后,段霁轩去了长明的厢房。
“世子,公主有没有起疑?”长明挣扎着坐起身,有些害怕的问段霁轩。
段霁轩没有直接回答他的话,而是居高临下的看着他,长明有种被掐住喉咙的压迫感。
“本世子问你,你昨夜去朝阳的寝室,是不是有杀了她的想法。”
长明闭口不言,心道段霁轩是如何知晓的。
“回答本世子!”
“是。”长明眼见露馅了,也就不再隐瞒。“世子,我们北上不顺利,不就是因为朝阳公主吗?若是直接除掉她,岂不是更好。”
“闭嘴,蠢货,朝阳死了,北朝便没有震慑住他们的人了,到时更加控制不住局面。你若是以后不跟本世子说便直接拿定主意,到时候死了可别怪本世子没有提醒你。”
“是。”
段霁轩拂袖而去
今年的秋后狩猎定在南苑,此处猎场水草丰美,猎物也是多种多样,每每有大臣在此猎到稀有的动物。围场四周的行宫刚刚翻新过,皆适合短住。
赵新年幼,自然还不能上马拉弓,为了让他不无聊,大臣费尽心思给他准备了歌舞和射箭表演。
依照旧俗,参加打猎的大人们在出发前都要检查一下自己的弓箭,在远处的靶子上多练习几次,以免手生。
朝阳下马车的时候,就见段霁轩一身利落的骑马装,站在最边上试验弓箭的结实程度,右手边放着箭头大小不一的箭,到时候会根据猎物的大小来选择。
朝阳也换下了繁重的衣裙,她虽不用骑马,但是为了行走方便,也特意换上了一件窄袖的便装,依旧是海棠红,头发被高高束起,挽了一支玉簪便作罢了。
直接朝着段霁轩走了过去。
“世子准备的如何?在这次的狩猎里可能拿到头筹啊?”
提到打猎,段霁轩是志得意满的,他自小便在军营里混,虽不能说是百步穿杨,也可算是命中率很高了。
“希望能取得好成绩吧。”
“我看不见得吧,去年世子便输给了我,今年鹿死谁手还不一定呢。”
庄青不知从什么地方大步流星的走了出来,手里端着一把极为漂亮的弓箭,上边的花纹,是庄家特有的。
少年意气风发,曲手给朝阳行了一礼。
朝阳看热闹不嫌事大,这两个人可是老冤家了。
“庄公子,本世子以为,去年的事谁有理还未可知呢。”
段霁轩看见别人或许还可以笑脸相迎,只不过一看见这庄青,是半点好脸色都没有。
庄青也是亦然,双手抱着肩膀。
“段世子说这话的意思,就是说咱们长公主去年有失公允喽?”
“你。”
段霁轩气急,拳头握的咯吱作响,庄青伶牙利嘴,对上他的目光,更加挑眉寻衅。
“庄青,不可对世子如此无礼,去年是你侥幸,从世子手里抢到了猎物,今年可没那么好运了。”
朝阳见这两个人剑拔弩张,眼看就要打起来了,才适时的加以制止。
两人见朝阳都开口了,怎么也不会不给她面子,周围的气场慢慢变弱,两人别过头。
“公主,臣去看看马。”
段霁轩不想吧时间都浪费掉,心里还是打定了主意要赢的。
“好的,本宫等着世子拔得头筹的好消息。”
送走了段霁轩,朝阳中举不用顶着一张假脸了,却也不似从前那样孤高,不容易接近。
“你啊,不要只是嘴上说着要赢他,一会儿上了围场,还是要手底下见真章。”
庄青吐了吐舌头。“公主,我就是看不惯他,以为从小都待在军营里,骑射就厉害了?”
朝阳笑着答道,“噗哈哈哈,那确实是不如你厉害。”
庄青和段霁轩不一样,虽然都出生在习武之家,段霁轩从小便在军营里摸爬滚打,但是忠勇侯受够了别人说他们家的人都是莽夫,硬是逼着庄青做学问。
但是基因这个东西,哪是轻易就能改变的。
庄青天生就是当将军的材料,十五岁在校场上一张弓拉成满月,十发十中红心,一时间声名赫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