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于夫人姚氏对丈夫的医术还是很有信心的。
于大夫本就对医术痴迷,
他不只继承了家传的医学和秘方。
自己还了不少其它的医学书籍。
如果他要是再回太医院。
估计当个院首都不成问题的。
只是他不想去趟朝廷的混水。
也不想出名。
所以他才跑到海宁这个地方来吧。
当初姚氏跟着于大夫来海宁时,
并不知道欧阳璃母女也在这里。
不过于大夫有一点好处。
那就是他对自家夫人很信任。
一般的什么事情他并不隐瞒她。
而对于他遇到表妹这件事情。
那天晚上回去,他就对姚氏说了。
姚氏听了,
还对欧阳璃的情况关心问询了一番。
但于大夫却不知道女人的心思是很细腻的。
姚氏心里当时就有了另外的想法:难道那么多的地方,丈夫都不去,却来到了海宁,原来是别有目的。
为了证实这一点。
她笑着委婉地问了有关梅家老家的事情。
才知道原来梅家的老家就在海宁县的下河村。
原来如此。
不过好在于大夫并没有对她隐瞒这个表妹的存在。
还主动带她过来探望。
这就是对她的尊重。
也是在对她表明态度。
她还能计较什么呢?
不过想归想,
女人吧,都是感性要多一些。
所以心里多少还是有些不太舒服嘀。
不过她丈夫的医术确实是让她很自豪的。
而这些个方子里还正好有能治欧阳璃这病的。
听丈夫说,他还根据表妹的情况把方子又重新加减了一下。
现在看来,这方子还是很有效果的。
丈夫说,其实本来表妹的病并没有那么严重,
只是下在她身上的毒药却是霸道得很。
所以要想治她的病,还要解她的毒才行。
看看,作为一个男人。
对妻子都不做任何的隐瞒了。
姚氏自然心里也畅快了不少。
所以昨天于大夫一说,
她现在可以来探视了。
她就很痛快地答应了。
这是她第一次见欧阳璃。
这个女人的言谈举止,
不做作,不虚伪。
让姚氏有一种很亲近的感觉。
于是她心里的不舒服又少了些。
她的语气也越发真诚了起来:
“表妹,还是先让夫君给你切切脉,然后我们再接着说话可好?”
欧阳璃点点头笑着说:“好,就依表嫂。那表嫂就先在旁边休息一下。”
这边新绿和新芽已经把茶倒上了。
这茶是福建大红袍,
是梅含笑家最好的茶了。
这是今年白家父子前段时间带过来的新茶。
这茶水一倒,满屋的药味都被冲淡了不少。
桌子上还摆了两盘子小点心。
几个人都屏气静候。
所有的眼睛都盯在于大夫的脸上和手上。
过了一会,于大夫松开了手,
他沉吟了一下说:“也许是表妹从小就学武的原因,你的身体底子还是很好的。现在经过将近两个月的治疗,病情是基本上稳住了。不过不能生气。不能忧心。表妹适合静养。不过,”
然后,他打住话题,然后把目光看向梅含笑。
小丫头赶紧问:“表叔,您尽管说,是不是需要阿笑去做什么?”
她想,表叔要说的事情应该还是去取药材的事情吧?
于大夫对他点点头。
两个人事前心里都有数的。
只是她现在不知道怎么跟娘开头。
还要编一个理由才成。
于大夫又看了一下妻子。
姚氏皱了一下眉头。
夫君有什么话难道还要避开自己说吗?
不过还没有等她说什么。
于大夫已经开口了:“是这样,表妹的病情虽然是稳住了,但也只是稳住不再往下恶化了。
但是这里缺失的那一味药,我最近听说,我师傅那里已经有了。只不过需要有人去取来。”
欧阳璃和姚氏都有些惊讶。
他的师父不就是他的亲生父亲吗?
他又是什么时候?
又在哪里还认了一个师傅呢?
姚氏的眼睛里虽然有疑惑,
但是丈夫说话,
她想有什么疑虑不是回家问得好。
他想起丈夫刚才那个看向自己的眼神。
那——应该是暗示吧,暗示自己不要说话?
姚氏聪明地没有再说什么。
欧阳璃却疑惑地问:“表哥,你什么时候又拜了一个师傅?我怎么没有听说过?”
于大夫看向梅含笑,
只见那丫头的眼睛里满是精光,
似乎还带着笑意。
他不由地笑了。
估计这个小丫头已经猜测出了他的用意。
于是他一本正经地笑着说:
“表妹,你可是不知道,我这位师傅可是不世的高人,我也是在一个偶然的机遇下才见到他。只是他的行踪有些不定。不过还好,听说他现在已经回到了河北。这事情比较重要,别人去,我不放心,我想让阿笑亲自去取。可是又怕表妹不答应。”
欧阳璃一听,果然直摇摇头。
她迅速地说:“不行,不行,这绝对不行,阿笑刚刚十三岁,她还是一个女孩子。我不能让她去,这一路上我不放心。”
五年前那一幕血腥的场面时时让她陷入噩梦中醒不过来。
她不会让自己的女儿去的。
这绝对不行。
欧阳璃的态度是于大夫预料到的。
他还没有说让阿笑去沙麓山呢。
如果要是那样。
欧阳璃更不同意了。
估计她连药都不会吃了。
这个表妹是宁可不治这病,
她也不会让女儿出危险的。
于大夫看向梅含笑。
心说,阿笑,我只能帮你到这里了,
剩下的话你自己去说吧。
这小阿笑鬼精鬼精的。
他只要递上了话,
估计她就会有下文的。
果然梅含笑说:“娘,河北并不太远呢,我去找白伯伯,让智新哥一起去好不好。”
心花却在旁边说话了:“大少爷跟着老爷保镖走了,这一次去要好几个月,现在根本就不在家里。家里只有二老爷在。”
梅含笑一噎,
不由地在心里叹了一口气。
心说:小花花,你用得着这么实在吗,我这也只是一个借口啊。
这个坏事的丫头啊!
梅含笑看着这丫头都有些犯愁了。
多好的一个借口,
就这样被心花给无情地堵住了。
她有些苦大愁深地看着心花。
心花平时不爱笑。
话也不多。
没有必要时。
她从来不开口,
所以,自从她来到这里。
欧阳璃母女听到她说话的机会很少。
就是她说了,也顶多只是“嗯,好,知道了,记住了。“
这丫头纯粹就是一个闷葫芦。
也不知道白夫人是怎么能受得了这样的丫环在身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