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轮甲板上面,太阳伞遮着阳光,底下有一张小桌子,上面摆着糕点和酒杯,一旁还有一盒子冰块。
傅元泽就坐在桌子上,墨镜将他半张脸遮住,只露出高挺的鼻梁和带着邪笑的嘴角
“他们跟熊黑碰上了?”
“是,少爷。他们没有掩饰自己的身份,熊黑输得很惨,现在正在往实验室走。”
傅元泽拿起酒杯,浅酌一口,觉得不满意又往里加了几块冰块,温声道:“继续盯着,熊黑还有底牌,这场戏还没有结束。”
“少爷,他们要去熊黑的实验室,要是里面的东西被老岛上的人看到,会不会出问题?”
“要的就是给他们看到。行了,继续盯着,一切都在计划之中,我还是很期待他们看到实验室中的一切时,会是什么反应。”傅元泽嘴脸笑意加深。
“那席家家主的车,还需要拦吗?”
傅元泽手指在桌面上轻敲两下,过了会,说道:“不用,让他回帝都,他一时半会醒不过来。至于林凌嘛,她迟早回回到我身边,我不急,先让她在外面撞得头破血流,自然会来请求我的帮助,到时候再说吧。”
说着,他忽然问:“数据对比做的怎么样了?”
“是,已经做出来了,只是只能对比出来二号实验体的情绪波动确实有异样,但是不知道问题出在哪里,那边说还需要进一步的情绪刺激,要更多的数据才能找到原因。”
“嗯,告诉他们等着,我会尽快。席家那边暂时把人撤回来,席越醒来之前他都没什么作用,等他醒来如果还是找不到原因,再用他来给二号做情绪刺激也来得及。”
“明白。”
海浪翻滚不行,可巨轮却始终不动如山,坚固地立在原地,一动不动。
……
林凌等人带着熊黑一同到了他的实验室,一路上熊黑都没怎么说话,甚至连身上的血都没顾上。
主人说过,实验室的事情绝对不能让任何人知道,更何况现在是老岛上的人。他要是没有做到保护实验室的数据,老板的手段一定会比眼前这几个人残忍万倍。
熊黑一想到主人曾经用过的那些手段,身体不自觉地颤抖起来。
吕涵以为他要搞小动作,冷声道:“老实点。”
熊黑举起双手做投降状,“几位,这就是我的楼,你们说的什么实验室,我是真的不知道。不信你们进去搜,我老熊从来不说谎骗人。”
熊黑的大楼有二十多层,每一层宽大无比,几乎能容纳三十多个房间,前后还有错开的阳台杂物间,还不排除天台和地下室两处地方。
要是挨着搜查,他们也不可能有那个时间和精力。
原本林凌就只是想借机转移熊黑对她和席越关系的注意力,现在达到目的了,她也没必要再纠缠下去。
她抬脚走到熊黑跟前,笑笑,“熊老大,今天呢我还有急事,暂时放你一马。你这条命先好好留着,我随时回来取,至于你的实验室,我总能找到。”
林凌这话说得模棱两可,听起来像是她要先放了熊黑,然后等熊黑主动进实验室的时候,她就能知道实验室在哪里,根本不用去找。
这样说也算是让熊黑明白,她不是着急带席越离开,就是故意玩他。
然而这话落在熊黑耳中,分量就不一样了。
一想到实验室里的东西有可能会暴露,他就惴惴不安,紧张地咽了咽口水。
林凌冲吕涵道:“放他回去吧,我们先走。”
“嗯。”吕涵看向阿瑞,道:“你们先上车。”
防止熊黑搞事,她必须殿后。
等所有人都上车以后,车子已经启动了几步,吕涵才松开熊黑,把他推向他手下的方向,自己几下踮脚跳到车顶上。
正当她要弯腰缩进车里的时候,熊黑突然大笑,不知从哪里抓出来一个男人,枪抵在那人的太阳穴上。
林凌是看吕涵和罗媚都在皱眉看后视镜的时候,也跟着好奇地看过去。
这一看,差点魂飞魄散。
她几乎是尖叫出声,“停车!停车!”
轮胎跟地面摩擦的声音难听得让人想要逃避,可接下来却是更大的摩擦声。
因为林凌说道:“掉头回去,快点!”
罗媚不敢有任何怠慢,几乎是飘逸掉头,一瞬间回到了熊黑的大楼前。
此时,熊黑正得意洋洋地把玩着受伤的枪,手下人给他披上一件大衣,遮住了身上的血迹,仿佛只要遮住,他刚刚被人挟持的事,就可以当做没有发生。
林凌跌跌撞撞地下车,努力忍住鼻酸,喊了一声,“四哥。”
林无的嘴巴被熊黑用布堵住,发不出来声音,一双眼睛赤红,不停用脑袋示意林凌:上车,快走,不要管他。
林凌咬着下唇,黑眸戾气肆虐,看向熊黑,“你想怎么样?”
熊黑大笑两声,“我想怎么样,大小姐,你这么厉害,我老熊能把你怎么样。不如这样,你先进来坐一坐,等我老熊想到想做什么了,再告诉你怎么样?”
说着,他拍了拍林无的脸,“本来只想瞎猫碰碰死耗子,没想到居然歪打正着,抓到了大小姐的四哥。难怪上回你愿意给她演戏吓唬劳资,原来是一家人啊。”
林无脸涨得通红,眼神恨不得吃了熊黑,可是他全身都被束缚着,只能任人宰割。
林凌掐了掐自己的手心,她果然还是太蠢,居然主动暴露了自己跟四哥的关系,这样熊黑一定更加不会放过四哥。
她太蠢了。
怎么会想不到熊黑之所以会抓四哥,是因为她上次冒充罗舒,是四哥给她打掩护啊。熊黑既然已经知道自己被骗,还敢来拦她的车,就一定也会找四哥的麻烦。
她怎么这么笨,居然连这点都没有想到。
横州算是个与世隔绝地地方,熊黑就算消息再灵通,也不会知道她跟四哥是兄妹关系,是她自己亲口承认,是她自己亲口说出来的。
林凌几乎把手心掐破,脸色惨白,没有一丝血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