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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遗像诡笑(1 / 1)

余富诚是余老板的儿子。个头有一米八左右,长的憨厚壮实。余老板在胡记粥铺的老板面前能够挺直腰杆说的一句话就是别看你有三个儿子,绑在一块也没有我这个独生子压称。

余富诚传承了余老板的祖上烤鱼秘方和烤制技术。平时,是在烤鱼馆后厨负责烤鱼,很少去参与前台的经营、接待。在前台要接触各种心性的顾客,遇到抠门、难缠的食客,余老板就是担心他年轻气盛,怕他在哪句话上压不住火气冲撞了顾客,给经营带来不必要的麻烦。毕竟来的顾客都是上帝,哪一个都得罪不起。做生意就要学会矮人三分。在后厨宰鱼、腌制、配菜,洗、切、改、烧、炒、烤,事情细碎繁琐,能够磨炼急躁脾气。余老板就让他儿了在这里修养性子,不让他到前台接触顾客。

饶晓曼是烤鱼馆的常客。就因为她特别喜欢烤鱼的独特风味,只要制作美食方面的节目,她必选这里。在她的大力推广之下,烤鱼的名气一步步从这条街传出去,不光在方圆百里内遐迩闻名,后来居然获得了全国特色地方名吃的桂冠。不用说,饶晓曼就是余记烤鱼馆的贵人。这一点,胡记粥铺比不了,只能背地里羡慕嫉妒恨。有一次,粥铺老板请余贵生喝粥,舔着脸求他帮忙请饶晓曼带着电视台的记者,到他的粥铺拍摄制作一期美食节目。先不说粥铺老板在生意界联合会就已经有了响当当的名头了,现在居然还来和自已争这个可以露脸的机会,余老板肯定不会答应,当即拒绝说:就一碗白面汤,三岁的小孩子就能烧的比你家的粥好喝,你还想成为特色地方名吃,做梦去吧。

当然,饶晓曼后来透露给余老板,胡记粥铺也没闲着,专门托熟人找过她,但是在牌坊街上,她只认准一家烤鱼馆,不会再向外推广其它小吃。这句话,也曾让余老板激动的几天睡不好觉。不用说,每一次饶晓曼来烤鱼馆,不光让她吃最精致的烤鱼,还要特别现宰现腌现烤一条烤鱼,让饶晓曼拿回家给儿子吃。对于烤鱼,饶晓曼还从没嫌过品质差,也没说过儿子不适合吃这类的话。可见,饶晓曼还是非常维护自已精心推广的这块品牌。

在余老板的眼里,后厨是禁区。饶晓曼制作了许多关于烤鱼馆的美食节目,但是能够去后厨拍摄镜头,也只有两次。所以,饶晓曼对余富诚没印象也就不奇怪。但是,每次她到烤鱼馆来,余富诚都会出于好玩跑出来,在远处不被注意的角落,观望他的老板爹接受饶晓曼的采访……

在面点铺外等了约有半个钟头。

这期间,余富诚在铺里面也往外探头看了我们两三次。排队的顾客还有三个人,余富诚一脸歉意的说:“没有了,今天上午的包子、馒头全卖光了。真是不好意思!”

这几个顾客排了半天队,到了跟前结果什么也没买上,叹息的摇摇头,转身离开。

得知面点铺里的年轻人是余贵生的儿子,饶晓曼倒是拘束起来。一种愧疚感让她不敢面对来自余富诚的视线。

对我和饶晓曼的聊天,龙帅不理不睬,懒洋洋的倚靠我身上,摆弄那个墨绿色的翡翠舍利瓶。

他拔开瓶塞,取出里面的一个小纸卷。这就是晓曼说的护身符,上面印着佛教地藏经文。然后,他又重新塞好瓶盖,把翡翠瓶装进短裤兜里。

我扶着龙帅的小肩膀晃了晃,:“去不去铺里?”

这时,只见他一手拿着小纸卷,一手飞快地在上面划了一个圆环,嘴里嘀咕了一句:“……视之不见,听之不闻……敕,开!”

饶晓曼拽了拽我:“龙飞,你看他好像要关门了,我们怎么办?”

“走,过去瞧瞧!”

龙帅把小纸条塞到我手里,传音说:“这个护身符开了光,给美女让她放在身上,只能用这一次。过后会化为齑粉。”

我问晓曼:“你见余老板的儿子,怕不怕?”

“紧张,不知该怎么面对。”

“正好,这个护身符你拿着,别放包里,贴身放。在来的路上,我已经给它开了光。”

晓曼疑惑不解的问:“你不是说修行高深的大师开光才有用?”

“哦,是啊。可我没说不包括我,我有这方面的天赋。你就拿着,聊胜于无!”

“你们一家是不是要买面点?真不巧,包子和馒头都卖光了。”一个年轻俊俏的女子过来,给我们打招呼。

我猜她可能是余老板的儿媳。刚要上前答话,晓曼急忙对女子更正说:“不好意思,你别误会,我们不是一家人。”

我不满的瞟了晓曼一眼,“这个重要吗?人家又不是查你户口。”

“你懂什么,我们要维护主持人的口碑和形象。”

“与我在一块,误会还让你掉了身价?好,随你。”我悻悻然的甩甩头,然后对那个女子说:“你是余家的媳妇吧?我们是电视台的,以前给你们家关系不错。今天来,是想到你家看看。”

余老板的儿子在铺里面冷冷地说道:“我们和电视台没来往,你们找错地方了!”

“富诚,你怎么这样对人家说话呢?我记得听你说过,电视台以前没少帮咱们家,现在你怎么又这样说呢?”

我笑着走到面点铺门前,往铺里瞅了瞅,余富诚拿着一个布袋,正从一个木盒里大把的抓着卖面点收的纸币和硬币,往布袋里装。

“富诚哥,你应该比我大几岁,那我就称呼你一声哥,咱们俩见的面比较少,不太熟。以前我去过烤鱼馆,吃过你们家的烤鱼,印象很深。可惜,听说你们转让了,就没有再去吃过。”

“这一切还不都是拜外面那个冷血的女人所赐。”余富诚说到这里,抬起头满是恨意的望着站在外面的饶晓曼。

“富诚哥,我私下问你一件事,如果没说错的话,我希望你能领着我们到你家现在住的地方去看一看。”

“说吧!”

“你们做包子馅的肉,是不是每次都会供奉你父亲的灵位之后再拿来做馅?”

“啪嗒”,余富诚手里的装钱布袋掉在地上。

“每次供奉的时候,你都会诅咒十几遍,让害你们家的人吃到这个肉做的馅,就会肠穿肚烂而亡?”我把那个高阶鬼物转世的爷爷,在路上传音讲给我的怨毒包子的由来,原原本本又说给余富诚。

“你…你是什么人?你怎么知道这些事?”余富诚在吃惊之后又警觉的问道:“你到底想干什么?”

“早上,饶晓曼来你这里买包子,你认出了她。”

“那又怎样?”

“她就是你认为害了你们一家的人,所以,她买走了你的包子,如果她吃了,也就触发了包子馅里的怨毒诅咒。”

“她没有吃?”

“恰巧她没有吃。”

“算这个女人走运。”

“但是她儿子吃了。”

“报应!”

“不能这样理解。有句老话,叫罪不及父母,祸不及家人。孩子是无辜的。你诅咒的事情也发生了。她儿子吃了包子立刻肚子肿胀,肚皮上生出紫黑斑纹。”

“这给我有关系吗?”

“我不是来找你理论是非的。遇上这事了,只是我不能袖手旁观。”

“哪又怎样?”

“我把你诅咒的怨毒化解了。”

“你……”

“其实你不要认为你的诅咒有多么厉害。之所以会形成怨毒,是因为你每次都把制作馅子的生肉供奉在你父亲的灵位前,这些生肉原料附上了你父亲的灵息。他的灵息就像你诅咒的那样,也在每天等待机会,一旦遇到生前怨恨的人,就会在怨恨的人食用了包子的馅料之后附上人体,对这个人造成致命伤害。”

“这样说,你帮了她?那你到这儿来还想干什么?”

“我帮她,难道不是也帮了你?如果出了事情,别人不了解底细,但一定会把这种情况归结为食物中毒,你想你能摆脱了关系?”

“只要能出了这口怨气,让我父亲在天之灵能够安息也值了。”

“哥,我说句话可能不中听,我就想说你,太傻了……”

“你…你什么意思?”

“其实,这背后还有猫腻,饶晓曼只不过是被人利用。这件事会弄清楚的。我这次来就是来帮助你,当然这也是你父亲的愿望……”

“你说什么?我父亲的愿望?你见过我父亲?简直是扯淡!”

“我与你父亲的灵息,也就是平常说的魂魄,有过交流,他让我帮助你重新开张烤鱼馆,有一天能收回你家的基业。”

“我们余家已经什么都没有了,你又想到这儿骗取什么?”

“这样吧,你能领着我们去祭拜你父亲的灵位吗?你父亲的灵息我已经收回来了,也要把他送回归位。”

余富诚终于有点半信半疑,说:“我为什么要相信你?”

“去祭拜你父亲,总归没有错吧?你带着我们去,或许出现什么情况,就让你相信了。”我能想到只要那个鬼物爷爷在现场,不可能不会发生一点异乎寻常的事情,不然他也不会让晓曼拿着护身符。就像当初我去省会百泉市参加戏剧节汇演时,他送给我的那张画着蚯蚓图形符号的黄色草纸,现在想起来,我认为那可能就是一张护身符。他一定还有未卜先知的超能力,我对这个爷爷的兴趣越来越浓厚,就今天所见到的与他相关的奇迹就足以让我闻所未闻、大开眼界了。我不知道他究竟还有多少神秘的异能没有施展出来。

余富诚带着母亲在外租房子住,并且在这里举办新婚仪式迎娶了妻子。他们一家租住的这套房子离面点铺垂直距离不算远,其实就在这上面的二层楼,说起来真要上二楼,还要绕一段路。因为二楼以上的入口是在这栋楼背向便民小市场的后面。这栋楼面向便民小市场的一楼,全都改成了商业门面。

余富诚的妻子先一步到家,提前打开门等着我们到来。

刚刚接近他家现在住的房间,我就感觉到一股阴凉的寒气扑面而来,就像来到冷库门口,不禁打了一个寒颤。晓曼也是这样,虽然她表现的不如我明显,但紧紧的贴着我,一方面是她害怕使然,靠着我能给她壮胆,另一方面她也是想借我的体温给她提供热源。

余富诚见我双手交叉抱着胳膊,一幅怕冷的样子,苦笑着说:“房子向阴,向阳的这面是楼道。阳光一年到头照不进房子里去。所以屋里总是冷冰冰的。夏天还好,冬天通上暖气也是这样,没有一点热乎气。我们一家都习惯了。”

正对入户门的是客厅。迎着入户门的客厅墙上挂着一幅十二寸大小的镜框,里面镶着余贵生一张面容肃穆的黑白遗像。

我抬头望去,发现遗像上的余贵生眼神直勾勾的盯着我们,嘴角向上弯出一点弧度,现出一丝诡异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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