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
王殿方向传出一声巨响,原本紧闭的殿门被人一脚踹开,刺骨的寒意席卷而出,扫过大半个天都王城。
而在王殿生变的同一时间,某处院落之内。
凝渊轻轻抬手,玫金色霞气笼罩周遭,将席卷而来的寒意尽数荡开,一如昔日,众人在院中围桌而坐,不过桌上放着的并非是茶具,而是一碟水。
水中倒映着王殿前的场景,只见一道身披银甲,手持长戟的欣长身影,一脚踹开王殿大门。
君凤卿语气轻松道:“我就说,天塌了也有大哥顶着。”
严格来说,除了看乐子的凝渊之外,其他人都是被他给拖下水的,虽然,都是因为乐见其成才会被拖下水,这其中又以君凤卿最为积极,毕竟事关兄长终身大事。
“要去劝一下吗?”问菩提看着水中景象,语中带有一些担忧。
首先,他跟这几个把良心扔了的人不一样,其次,参考刚刚那一脚的力度,若是打起来,天都王殿首当其冲,肯定要塌。
天都这些年发展虽然很不错,但也不是让他们来这么霍霍的。
哪怕,建筑所用的很多石材,其实都是夏承凛以土昆仑真元就地取材,现场塑造,并非是耗费巨大的人力,自他处完成开采后再运来天都。
凝渊摇了摇头:“本来可能没什么事,这个时候去劝一下,他们有没有事不清楚,劝的那个肯定要出事。”
“要去你们去,反正我是不会去自找麻烦的。”
拂樱看了眼一旁的楔子,表明立场。
凝渊再次出言道:“打不起来,把你们的心放回肚子里。”
正所谓雷声大,雨点小,真要打起来,那就应该是槐生淇奥和和气气走进王殿,然后,轰隆一声王殿直接没了,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一脚踹门。
再怎么说都是一块长大的,凝渊自认,性格上稍微拿捏一下这位好友,难度不大。
不过他赞成这门亲事,以……
兄长的身份。
慈光之塔重生的贪邪扶木与玉槐树,都是出自蔺重阳之手,四人之中,也确实是凝渊最先诞生。
“那万一来找我们怎么办?”问菩提询问道。
他不是怕打不过,是怕麻烦,打起来难免会有些不好的影响。
拂樱看向身旁的友人:“再苦一苦楔子,骂名由我来背。”
“我……”楔子一时语塞,有些想让好友吃他一拳,什么叫再苦一苦他?就那一脚,他觉得自己八成接不住。
“你们再这么闹下去,戏可就没得看了。”凝渊出言将众人的注意力拉了回来。
君凤卿话语中有些遗憾:“啧,可惜无伤师兄没有来。”
“学兄不会来的,你可以试着拉他下水,看他会不会给你来上一剑。”凝渊语气平静,看着君凤卿的目光就跟看死人一样。
学兄的发展路线跟他们不一样,虽然他觉得学兄不一定会真的动手,但是,若根据以往的情况来推断,一番苦头必然是免不了的。
可话又说回来,谁会闲着没事自找苦头?
学兄的性格可没有先生那么温和,会轻轻将事情揭过,说让你吃苦头,那是真的会让你吃苦头,没得商量的那种。
君凤卿愣了那么一瞬:“可惜了。”
他觉得,这么做可能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所以还是果断放弃这个决定为妙。
“看戏看戏。”拂樱出言招呼道。
实际上他们只能看到门外,毕竟,先前散布传言就已经得罪了槐生淇奥,没必要再去把罗喉也给拉下水。
槐生淇奥有罗喉扛,两个人都得罪可就没人顶在前面了,在座的各位脑子都非常好用。
都有拿捏分寸,自然不会让自己陷入绝路。
…………
另一边,天都王殿之上。
白袍银甲的槐生淇奥,此刻拎着或天戟,话语中带有一股凛然寒意:
“你失约了。”
她可没有忘记,当时罗喉与她说的,是最多只需要十年时间,如今一晃二十载,等待的人怎么可能会不担心?
结果,她刚平乱回来,还没进天都,便听到了那则传了许久的传闻。
“事情比我预想的要麻烦一些。”坐在主位上的天都武君,从容的放下手中那卷公文,望向了他归来的左护令。
那天灾地祸之力,远比他预想的还要麻烦,二十载春秋,也只是勉强度过第一阶段,能够借助那份力量来磨砺肉身。
正如他当年所想的那般,长远来看有利无弊。
槐生淇奥上下打量了他一番,忍着用或天戟给他身上开个洞的冲动,出言质问道:
“外面的传言,你是否该给我一个解释?”
若非当事人未曾出面澄清,那则传闻又怎会传的满城风雨,虽然说,她心底似乎对此并不排斥,但这并非是她所冀望的形式。
比起其他人所传,她更希望,如今坐在主位上的那人,能够将事实亲口说出来。
“罗喉从不解释。”罗喉对上了她的目光,话语之中尽是坦然。
槐生淇奥的目光变得危险起来:“那么,你应该知晓,此言代表着什么。”
“若这是众人之愿,那我身为天都武君,便不能枉担虚名。”
这种话本不该出自他口中,但在不影响天都与治下百姓的前提下,罗喉想要稍微任性一次,有些事情,以他的性格注定难以主动说出口。
“这便是你心中之想法。”
“是。”
“天纵神武的武君,也有不擅长的事物吗?”
槐生淇奥虽未将或天戟收起,目光却是缓缓柔和下来,显然是得到了想要的答桉。
罗喉答非所问:“总不能每一件事,都藉由凤卿之口道出。”
“你当下状态如何?”槐生淇奥关心道。
…………
时间缓缓流逝。
楔子看着瓷碟中的场景,语带遗憾:“果然没有打起来。”
此时,雪浪席卷,只见一道身影手执长戟,踏入院中:
“什么没有打起来?”
“好友你……”楔子不动声色望向来人。
对方从王殿离开,他们竟然没有注意到,在场之人有叛徒啊。
槐生淇奥目光扫向众人:“说吧,怎么回事?”
“淇澳你是了解我的,如果是我的手笔,必然不会只有那简短的几句话。”凝渊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语气十分随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