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在这个时代还是管用的。
承凛的父母,当年选择以普通人的身份,过完那轻松而又平凡的一生。
那,这份责任自然而然,便落在了他身上。
众所周知,蔺大主事的耐心向来有限,他选择直接给这个作死的小徒弟再上一课,让他知道什么叫求锤得锤。
“有意思有意思,这事我帮了,不过,蔺兄你得先跟我讲讲来龙去脉。”
一听两个当事人的名字,江南春信直接出言应下了此事,翠家姑娘他之前便见过,夏承凛就更不用说了,好友三个传人里最熟悉的那个,儒门在天都那边的布置他同样有所耳闻。
这直接快进到请人说媒,里面肯定有事。
“事情大概要从昔年评剑会结束后说起,我也是在看了离经传回的书信之后,才知晓此事,详情听说……”
然后,蔺重阳直接把小徒弟给卖了,反正对面坐着的也不是外人。
“哈哈哈哈——”
江南春信听完放声大笑,他没想到,以夏承凛的性格竟然能做出来这种事,一点都不像好友:
“学什么不好,学别人慧剑斩情根,啧,可真有他小子的,这事我帮定了。”
根据好友叙事的语气,他推测,好友压根没跟当事人说过这件事,自己不主动,等到被长辈安排的时候,再想认错可就晚了。
而后,江南春信似是想起了什么:“不过,提亲之事蔺兄你准备亲自去?”
凭心而论,若是刨去一切主观因素,翠家姑娘跟夏承凛两人其实谈不上门当户对,万易商堡的体量与儒圣明德一脉相比,差了太多太多。
所以,此事真要落实,好友的态度很重要。
将事情应下后,江南春信已经迅速进入到了媒人的身份,考虑针对男女双方进行考虑。
根据好友在天都那边的布置,夏承凛必然与翠万一打过不止一次交道,万易商堡与德风古道的产业应该也有相对紧密的合作,也就是说,双方并非是那种亳不了解的情况,这是一大优点。
既然如此,翠万一那边应该没什么大问题。
此事妙就妙在,双方是两情相悦,只不过夏承凛当时思路出了问题,只要双方长辈点头,基本上就算是成了。
“众人之中也就只有我最合适。”
出言同时,蔺重阳将茶盏放回桌面,伸手提起茶壶给自己添了茶。
“行,等之后我与艳咪打声招呼就出发。”
正式确定好友的态度之后,江南春信也是雷厉风行,这事可是大热闹,能够亲身参与其中他还是很乐意的,比单纯的吃瓜快乐多了。
“此事便劳烦江南兄了。”
“这就见外了哈,你我之间何须客气。”
十年时间,对于大部分先天人来说,基本上就是一晃而过,他们闭一次关都不止这个时间,只不过不是所有人都喜欢闭关罢了。
也有另一个原因,那就是当实力达到自身所能达到的上限之后,再闭关就没意义了。
平日中,江南春信与冷艳除了凭兴趣接单,便是依靠研究铸术与游山玩水来打发时间,因为实在是太闲,他才把音律重新捡起来,冷艳则是因为身体问题彻底解决,能够正式开始习武。
做他们这一行,武学方面该练还是得练,不仅是为了自保,长时间打铁也需要足够的根基支撑。
庭院之中,两人一边煮茶,一边谈起南域最近这段时间发生的一些事情。
之后,霁无瑕与冷艳从屋内走出,加入讨论。
蔺重阳正与江南春信谈论着天一生水,那处奇地要牵连到两方隐世的势力,之所以会谈起,也是因为这两族有后人开始行走江湖了。
“天一生水,我记得夫君从前有去过。”霁无瑕接过冷艳递来的茶盏,回忆到。
“嗯,当年处理完阴禽地狱鸟后,我特意前往参悟过,所获颇丰。
古时传说,上古天三皇之一,伏羲王天下,龙马出河,遂则其文以画八卦,谓之河图。继而龙育一子,名曰舒龙氏,位尊地三皇。”
昔年自剑谪仙处所闻,今日被再次道出,蔺重阳知晓的信息,要比江南春信更加全面。
】
“一张河图,不仅牵扯到舒龙氏的后人,还有自河图中演化而出的云天六卦传承者,也就是占家的后人。”
江南春信神态自若,手中端着茶盏,侃侃而谈道:
“越是精准的卦象,越是需要相应的代价,我曾听老友圣无殛谈起过,云天六卦的准确程度不下于窈窈之冥,堪称天启,但两者之代价天差地别。
他们会入世,确实是十分稀奇之事。”
此时,冷艳亦想到了典籍中所载:“无端凿破乾坤秘,祸始羲皇一画时。”
她一直都未将学习放下,阅读量自然不会差。
“如今南域大治,他们会选择在此时入世倒也在情理之中。”霁无瑕将茶盏放在桌面,自腰间解下酒囊。
蔺重阳极目远眺,询问道:“说起来,剑谪仙最近在忙什么?”
“蔺兄知晓道拂衣吧?”江南春信提到了一个名字。
“六翮飘逸?道拂衣,有所耳闻。”
这个名字何止是有所耳闻,若非魔笔因为脑子有问题,折在了他手中,道拂衣一家便会是诛世之墨的受害人。
看到好友的反应后,江南春信继续道:“他与古墓女祭司紫吻相爱,前段时日,古墓一族与飞棺族开战,引起一些波澜,剑谪仙带着命萧疏过去平乱了。”
这两族都与死人打交道,双方开战,必会影响到一定范围内的百姓,剑谪仙自然不会视而不见。
除此之外,道拂衣与剑谪仙还有些交情。
“亲力亲为,确实是他的性格。”蔺重阳将目光收回。
结合已有信息,汤问梦泽最杰出的一届,如今都有苗头了,好友这个首席之位,最多再有数百年的时间便能卸下,真是,可喜可贺。
“他是怕命萧疏直接把两边全砍了,毕竟,此番影响是双方共同造成的,哪方都不无辜,只是双方立场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