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月后,卫国正式更名为恭国,子正担任国君之位,开始整顿吏治,同时发布除魔令,号召天下炼气士,除魔扶道。
一时之间,恭国境内频频有炼气士的踪影出现。
而此时的梁易,已离开了涂川多日,为修炼斗典,他正在找寻太阳火精的下落。
这日,他端坐在一处湖泊边,修炼着八荒望气之术。
他腰间的东君剑匣自行打开,山鬼悄悄飘了出来,与面前的湖水融为一体。
绿发女子躺在水里,面朝天空,左右流动,过了一会,她觉得有些无聊,便倒转过头,盯着正在大石上修炼的梁易。
“喂。”她轻轻喊了一声。
梁易没反应,仍旧在专心修炼。
绿发女子于是轻轻抬手,泼了几滴水到梁易的脸上。
梁易立刻被惊醒,一睁眼,见到湖面浮着一张惨白无比的脸,顿时吓得眉眼一跳,下意识便提起罡气。
“你醒了。”绿发女面色无比平静说道。
听到她的声音,梁易看了看剑匣,惊疑道:“是……是你?”
绿发女上了岸,蹲在梁易身边,垂下满头秀发,浣洗着说道:“什么时候,离开这里?”
上次北关古道斩妖,山鬼剑来的快,去的也快,梁易还没瞧清她。
这次两者挨得极近,梁易便发现她的面容很美,充满着成熟知性的味道,但却是没有一丝血色,令其温婉的气质中带上了不少阴郁之色。
“嗯……想来快了,不过你怎么突然出来了?”梁易小心翼翼问道。
平日里,他也会尝试着和山鬼沟通,但她都不理自己,一直沉眠在剑匣中,这次自己出来,真是破天荒了。
“我有些饿了,上次打架让我耗费了气力。”
山鬼洗完秀发,又摘下了自己的眼珠,在水里洗濯。
这幕刚好被途径的猎户看到,顿时吓得大喊:“鬼,鬼啊!”
猎户瘫软在雪地上,双眼翻白,梁易急忙跳到他身边进行救治。
“太吓人了,你赶紧把你的眼珠子收回去。”梁易扭头无奈说道。
山鬼轻轻笑了一声,把眼珠子安进了两个黑洞洞的眼窝中,转了转。
那猎户得到救治,缓缓缓过劲来,但看到山鬼还是吓得够呛,就想要逃跑。
梁易急忙说道:“这位大哥,不用怕,她不会伤害你,我想问问你,此处是何地,附近有无村落?”
猎户狂奔而去,喊道:“丰宁之地,北面有城镇!”
梁易没想到一路西行,都到了丰宁附近了。
他转头对山鬼说道:“你想吃什么?”
“不知道,上回那玉浆便挺好吃的,你给我弄一些来吧。”
梁易说道:“那乃帝流浆,可不是烂大街的东西啊,换个别的吧,石头或者树木什么的我都可以找给你吃。”
山鬼扬了扬眉毛,说道:“没有灵的东西,我不吃,你要是找不到,我便自己去寻了。”
无灵便不吃,梁易心想这是什么吞金兽,怕是供不起。
不过让山鬼自己去找,那是万万不行的,此剑缥缈无踪,鬼知道出去了还会不会回来。
“我如今正在寻太阳火精,找到了便分你些,再忍忍吧。”
离开湖泊,梁易便向北而行,不久后便出了山脉,到达了一座小镇。
小镇有些萧条,街道上,愣是没有看到几个人。
在路旁,梁易看到有家酒肆还开着,便走了进去,要了些吃食,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
“客官,你的酒菜来了,唉,今天,你乃是来得第一位客人啊。”老板说道。
酒肆之中,确实只有梁易一人,他饮了一口热酒问道:“营生不好?”
“如今到处都是动乱,哪还有人有闲心和闲钱来喝酒啊,我这酒肆再过几日也得关了。”
梁易暗暗点头,如今的世道确实很艰难。
正交谈间,门帘被掀起,伴着风雪,走进六位长袍青年,他们面色红润,有修为在身。
“店家,上酒!”为首的青年喊道。
六人找了张大案,围坐在一处,交谈了起来。
“紧赶慢赶,总算是到了这。”
“不错,离那悲问宗开山还有两日,倒可在此休养生息一番。”
几人说话的声线经过特殊处理,店老板完全听不清他们在说啥,落在耳中便是嗡嗡之声。
但梁易却是听得一清二楚,似乎有个名叫悲问宗的修炼山门要开山了,这群人奉师门之命前来拜访。
六人来了不久后,又进来了几波人,竟全都是炼气士。
这种场景,梁易在往日是万万见不着。
没一会,酒肆便快挤满了。
便在此时,梁易突然听到铃铛清响,五名貌美女子走了进来。
大雪天的,她们皆穿着罗纱薄裙,身姿绰约,走到哪都是焦点。
酒肆内众人顿时便议论了起来。
“飞羽坊的女道友也来了?”
“传闻飞羽坊弟子个个容貌艳丽,如今一见果真不假。”
五位女子环视一圈酒肆,便走到了梁易身前,请求同席。
梁易抬头望了眼酒肆,发现确实没有座位了,便点点头。
五女在他身边坐下,梁易发现五人身上各带着一种乐器,顿时微微诧异。
他对面的粉裙女子修为更是不低,已入大周天,而另外四女也皆是小周天圆满。
如此多的修士聚集在此,竟通通是为了悲问宗而来。
梁易起初还不知为何,但听着听着,便明白了。
原来这悲问宗乃是一个挺有来头的宗门,它们的宗主神通广大,号称神算,知晓很多修界之事。
为此,他专门创立了一座阁楼,名叫密宗卷阁,里面收藏了许多具有价值的秘密,不乏有帮助修炼的东西。
而此番悲问宗出世,显得十分高调,特意请了各方修士前去观礼,并且承诺在当天,会给来访修士进阁的机会。
恭国境内不少洞府山门都收到了消息,故而纷纷派出了门人前来。
梁易一听,心中微动,如今他的八荒望气术还未修成,找寻太阳火精很是艰难,倘若能从此宗处得知消息,倒是会省事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