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nf 趁着这个功夫,有关被徐天翼捷足先登的新线索人物,现枫越集团员工,那位名叫尹乐奇的小青年从家庭背景到过往经历的资料被彻底摊开在了二人面前。
意料之中的简单,也有着出乎意料的一些联系。
“我之前没有联系到尹慧希的这个亲戚确实是有失察,但也不是没有原因。”言致远稍微解释了一下,“尹乐奇的父亲是尹慧希的从伯父,也就是她曾祖父兄弟的孙子。这层血缘关系拉开了很远,到尹慧希这一代已经完全没了日常联系。”
梁安根据自己幼儿园学的亲戚尝试联捋了下这个亲缘关系,微微咋舌,“尹乐奇和尹慧希同辈,那这两家的年龄差距还蛮大。照你说的已经没了往来,又是怎么和江卓忽然扯上的关系?”
尹慧希的年纪足以做江秋的妈,而刚刚大学毕业的尹乐奇更是年纪轻轻。
“尹乐奇是老来子。他的父母很疼爱他,但有一個问题尹乐奇的父母两人都没有工作。我看了近年收支记录,他们年轻时很长一段时间算是自由投资人,但把家产败的只够生存,晚年主要的收入来源则是两次得到了亲属的遗产——这些亲属实际上生前和他们都没什么来往,只是没了其他后代。”
梁安一愣,“就是所谓的吃绝户?”
也不怪言致远查不到。尹家实在枝繁叶茂,尹慧希的曾祖父家里就有六个儿子三个女儿,有一半都是多胞胎还能够养得起,后人也似乎是祖传了这种多子多孙基因,再往后的儿女也数不胜数,而且一个个都爱往外走,最终散落在了大江南北。
而尹乐奇的父母正是借着这个“祖上传下来的馈赠”,在没有联络上关系更近的亲属,分别是意外死亡和单身到老的近亲留下遗嘱死后把遗产交给朋友或者慈善组织的过世亲属那里得了便宜,最终将他们遗留在身后的所有家当收入囊中。
虽然只有两例,但钱财总量已然不菲。其中一位亲属生前做了点生意,有着几十万积蓄,起码够他们挥霍足了十年。
“专业吃绝户,这倒是挺依赖祖上余荫的工作……”梁安摸了摸下巴,“没点脸皮做不到。看他们这么有经验,找到江卓难道是顺着尹慧希死后这条线?但我记得尹慧希遗产和身为‘被过继的养子’的江秋没关系,是被她妹继承了吧?”
言致远点点头,“其实这次的情况不太一样。有一点我确实有所疏忽,本该是一个重要的节点——其实早在尹慧希的父母过世以后,尹乐奇的父母就找上过门,起过冲突。他们有着非常封建的思想。”
这样的指向性就明显了一些。
梁安闻言皱起了眉,“你的意思是,他们认为尹慧希两姐妹可能很好忽悠,也想要吞占尹慧希父母的遗产?”
因为重男轻女思维的影响,吃绝户一词在古时的含义并非没有儿女的人家,而是仅限于“没有儿子”。现在当然不是如此,但仍有一些余孽坚持此道。尹乐奇父母这样的人既然有了如此的思想基础,自然会腆着脸为自己的利益将其发扬光大。
“只能说他们找过去过。”言致远停顿了一下,似乎是在确认着什么,片刻后继续开口,“其实这里有一个耐人寻味的细节——尹慧希父母死亡的时间正在二十七年前,而尹乐奇的父母同年找了过去,但很快就被说服离开。”
梁安迅速捋清了逻辑,“这样死皮赖脸的人就算知道了尹家姐妹不好惹,也会想办法从两个年轻女孩身上撕咬下来一些甜头。除非尹慧希展示了什么让他们不敢妄动的威慑,比如和枫越集团的关系。”
“没错,我也是这么想的,另外还有一点……”
“还有一点,就是如果时间赶巧,当时的江秋应该就在尹慧希手上。她掌握着一个婴儿,正打算用江秋的存在牵制江卓,同时没有在枫越集团的实权职位,又想要赶走尹乐奇父母这样难缠的亲戚……她当然不会对局外人暴露自己早先就隐藏起来,我们也是在她死后才参透的实际掌控力与地位。”
“所以,她的做法可能需要借用到江卓的身份和名头。虽然这也有可能是尹乐奇父母自己的猜测,但介于尹慧希不会让这种专业的‘吃绝户’惯犯在附近待得太久,调查自己造成不必要的麻烦,更可能用的是更加直接的方法——伪造一种让他们无从查起的情境。”
言致远接上了他的话头
“然后,等他们再得到尹慧希已故的消息,知道尹慧希的妹妹尹慧望不像她一样聪明不好惹,他们绝对会再次返回这个可以‘挖掘’出宝藏的土壤。只是我不明白一点,如果只是为了尹慧希的遗产,为什么偏偏是这个时候?找的还是江卓?”
这和自投罗网有什么区别?
对,确实有区别。威胁恐吓获利去自首或许最多也就是视情节轻重进个监狱判上几年,但直接找上江卓当苦主……但凡显示出一点本质,那就是离死不远了。
梁安也沉吟了片刻,然后吁出一口气,淡淡开口“有一种看法,可能他们想要威胁的就是江卓也说不定。”
“这是什么意思?!”言致远难得这样震惊。
这是相当正常的反应。毕竟每一个巡夜人都对江卓的存在怀有最大的警惕,而这种主动找江卓行“威胁”行为的事……
连徐天翼都知道不能这么干,只能怀揣的小心思,走点擦边的路线。
“我们对江卓一直怀有恐惧,但这种死皮赖脸的人或许不这么认为。越是混不吝厚脸皮的家伙,越是会鄙视看轻自己觉得不那么厚脸皮身处高位的人。”梁安最擅长代入别人的思维,想到这里冷笑了一声,“他们或许是拿了自己认定的江秋‘私生子’身份,用以威胁江卓给自己的孩子提供帮助。可真是会打算盘……”
他这话也不知道是讽刺还是什么,言致远片刻后才弄清楚了他跳跃性的推断,还没等确认详情,就听到梁安提议。
“言哥,你之前给我准备的那个假身份,差不多可以用上了。”
言致远迟疑了两秒,“你是认真的?”
在无人看见的地方,梁安点了点头。
“现在到了这种程度,我们也确实该做些什么了。徐天翼确实鲁莽,但有一点说的没错,我们的确不该一直安定下去——这也许是十年以来最好的时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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