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怖袭击?什么意思?”碧大为不解。
“难道王东华要和丧尸虫子决战?”李浅夏也问。
自然界能操纵生命的生物很罕见,但也不止一两种,不知情具体是哪种的情况,他们一般称它为‘虫子’,‘丧尸虫子’是李浅夏的个人见解。
李长昼不这么认为,反问道:“你觉得虫子会在乎人命?”
不等李浅夏思考这句话,又听杨清岚说:“根据游戏规则,外界不能干扰布拉格,玩家也不能离开,虫子清退普通人,是想用军队地毯式轰炸整个布拉格?”
“有这种可能。”李长昼点头。
“地毯式轰炸”李浅夏又是惊恐,又是兴奋。
她忽然想到一件事:“不对啊,布拉格这么大,就算它能轰炸到每个区域,也杀不了我们。”
“不需要杀掉我们,”李长昼注视窗外,许多市民已经在往车上搬东西,“活动结束的条件是玩家数量500以下。”
碧满不在乎,继续去厨房找吃的,反正杀不了她。
不过怪不得那个真!婊子(小月)把她排在第三。
虫子杀不了她,也很难操纵她,但拿第一的概率是比她高——现阶段的绝大多数玩家,别说被现代武器直接命中,房子塌方都能压死。
她也能一口气毁掉布拉格,但需要一口气咬碎七十多根棒棒糖,老实说她办不到,中途绝对会牙疼。
作为金发碧眼的美少女(自称)——其实还是萝莉,牙齿一定要保护好,这也是她考虑和李长昼他们长期合作的最重要原因之一。
假牙?
假牙绝对不行,再真,再好,那也是一顶假发。
问题不仅是美少女(自称)用假牙,这还影响到她的一生。
根据杨清岚那个婊那个女骗子对她说的,一个人从小换成假牙,就会很在意别人的目光,从而养成偏激的性格。
她还举了一个例子,说:一个人如果没有嗅觉,会在人际交往上自卑,因为他(她)不知道自己身体有没有味道,口腔是否清新。
对方一个皱眉,一个打量的眼神,都会让他退缩。
“如果你换成假牙,你不会退缩,但同样会在意别人的目光,会愤怒,会用你的力量平息愤怒,这会让你的敌人越来越多,你想走上这样的人生吗?”这是女骗子的原话。
碧已经发誓,绝不轻易相信那两个骗子的任意一句话,但仔细想想,这话是很有道理的,特别是偶尔牙疼的时候。
不管未成年小女孩的心事,李长昼他们拉起窗帘,在客厅商量接下来的计划。
“如果有人不信,或者来不及,晚上之前没有离开布拉格怎么办?”李浅夏问。
“虫子的计划不会变。”李长昼坐在单人沙发上,面色沉吟,嘴上回答问题,心里却想着其他事情。
他说:“它疏散市民的目的,从一开始就不是为了保护,而是为了过滤,将玩家留在布拉格这个纱布里。”
“那不是要死很多人吗?”李浅夏蹙眉,高高的马尾都没了精神。
杨清岚忍不住感叹:“耶稣曾经说过,‘富人要进入天国,比骆驼穿过针眼还要困难’。”
“巴尔扎克也说过‘财富背后,总有犯罪’。”李长昼点头附和。
“你不但知道巴尔扎克,还知道一句他说的名言?”杨清岚惊讶欣慰,像是下班回家,看见好吃懒做的老公,突然把家里打扫得干干净净,还做了一桌菜。
“……我一个大学生,在你眼里到底成什么了?”
坐在沙发扶手上的李浅夏,也看不下去了,替她哥哥辩护:
“我哥只是不读书,但听过的都记得,巴尔扎克那句是上课的时候老师讲的,具体是……刑法,还是经济法,我记不得了。”
躺在沙发上的亚费罗娜,很奇怪地看着三人。
眼下情况危急,不是应该讨论怎么应对吗?怎么话题突然拐到耶稣、巴尔扎克上去了?
像是看出她的疑惑,李长昼对她说:“我们早就有计划。”
杨清岚也轻轻点头:“晚上就是我们行动的时候。”
“哥,紧张吗?”李浅夏打趣似的问。
亚费罗娜留意到她表情的兴奋,似乎对计划很有信心,且很期待计划的实施。
“该紧张的是他们。”李长昼笑道。
“哇,清岚,你觉得我哥这句话几分?从嚣张程度来看!”
“4分。”
“这么低?我认为至少8分。”
“以后多读书,不要被你哥这样的人骗了。”
“人家乐意被他骗嘛~”李浅夏搂住李长昼的脖子,声音很甜腻。
这声音一出,李长昼知道自己的钱包要出大漏洞。
从厨房端着盘子出来的沙皇公主,原本开开心心地咬着香肠,一看见他们两个,立马皱起那张精致的小脸,表情吃了臭鸡蛋似的一言难尽。
“我们在这里等到晚上?”亚费罗娜确认道。
“你的伤怎么样了?”李长昼问她。
亚费罗娜摸摸腹部,只有破掉的衣服和血渍,还证明着那场意外。
“没问题。”她说。
“你呢?”李长昼扭头看向碧,“吃好了?”
碧扬扬右手的叉子,上面的香肠还剩一半,左手的牛奶还有一大半。
“在她吃好之前,你去换身衣服。”李长昼又交代亚费罗娜,视线示意一下她腹部的血迹,“顺便准备几个箱子,假装要出城。”
“是。”
等亚费罗娜换好衣服、拎着箱子下来,碧正好用纸巾擦掉小嘴边的香肠油和牛奶渍。
“走吧。”李长昼起身,“在普通人全部离开布拉格之前,去动物园找松鼠和北极熊,把它们的点数回收。”
“如果能遇见其他玩家就更好了。”李浅夏没有变成猫头鹰,方便随时战斗。
动物园的森林里,留有李长昼的照片,但他们没用「照片传送」,已经是大决战的时刻,李长昼必须保证自己脑袋的清醒。
这家人出去旅游,车和钥匙都留在家里。
李长昼负责开车。
杨清岚和李浅夏同时走向副驾驶,两人对望一眼。
“我坐这里更安全。”杨清岚平静地说。
“这不是安不安全的问题。”李浅夏脸色严肃。
杨清岚没心思和她在这里玩抢夺副驾驶的游戏。
“说句话,谁坐副驾驶?”她直接问打开驾驶位车门、准备往里躲的李长昼。
“呃——”李长昼右手挠挠左眼眼角,“浅夏开车,你坐副驾驶,我去后面?”
“懂事点。”
“浅夏,去后面。”
“大闸蟹,八只,四母四公。”李浅夏表情更加严肃。
原来如此,十月,到吃大闸蟹的时候了。
所有人上了车,后排虽然是三个人,但一个比一个瘦,多出来的空间再坐一个李长昼都没问题。
每个路口都有人逃亡。
有几个政府官员和士兵被市民堵住,士兵直接开枪,贴得最近的一群人直接倒地,尖叫与哀嚎从各个街道传来。
有位母亲抱着自己的儿子,转眼母亲自己也被杀了。
父亲抱着女儿逃走,子弹从后面追上来,女儿被压在父亲尸体下面,拼命地哭嚎。
一行人沉默不语,朝动物园方向驶去。
“耶稣有没有说过,吃大闸蟹能上天堂吗?”李长昼忽然开口问。
“你有驾照吗?”杨清岚反问。
“老家学车3600,学校学车4200。”
“你在老家学的?”
“不是,我的意思是:看交警查不查了。”
“那交警查不查呢?”杨清岚又问。
“当然查。”李长昼靠边停车,取出「重机枪」,对着屠杀平民的政府官员和士兵宣泄怒火。
血肉四溅,碎布飞舞,转眼变成烂泥。
“哈哈哈哈!”李长昼大笑着将「重机枪」丢给李浅夏,一踩油门,“浅夏,看见警察就给我杀!看谁敢查老子!”
“杀警察我可不干,”李浅夏架起机枪,“除非十六只大闸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