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稀可以分辨出,那是一个男人的声音:
“我是……奥格蒙杜·塞比诺·费尔南多,群鸦教会的最后一任教皇……”
“我是奥格蒙杜·塞比诺·费尔南多……”
“嗯?”
叶清还是第一次知道,能够通过这种方式传递讯息,不过,既然能够成为群鸦教会的教皇,那肯定是一位神话,有这种手段也不足为奇。
“也许祂是把留言藏在了这座塔内,必须满足某种条件才能解封,只是意外被‘超凡提取’所提取出来。”
声音仍在继续,并且变得连贯:
“教会遗产的继承者,欢迎来到‘无尽之塔’,能够登上塔顶,代表着你很大可能拥有神话级的实力,只有这样,才能满足条件,接收这段讯息。”
“我将通过这种方式,绕开限制,告诉你一些隐秘的知识。”
“那关于末日的信息,以及我的一些猜测。”
听到这,叶清的精神顿时振奋,内心难免泛起激动的涟漪,认真聆听,确认不放过每一个字眼。
可是,他之后听到的话全部变成了一堆无意义的呢喃,化作了乱码:
“#%!∧σ@=&#@**……”
似乎是另一种语言,但又好像完全是无意义的单词和呓语。
嘈杂!刺耳!
几乎令人难以忍受,引起一阵阵头痛。
“怎么回事?”叶清不由得短暂地感到了懵逼。
似乎讲述了许多信息之后,正常的声音才又响起:
“后来者,以上,就是我想要告诉你的,当然,即便是我将它隐藏与主的光辉之下,但依旧不敢确信,这段信息是否能够传递下去……呵呵,大概率是不能,毕竟,即便是隔着空间与时间,祂的力量依旧在影响着一切……这只是我的一个尝试。”
“那么,接下来,我会告诉你,我的另一个尝试。”
……
黑色的残破高塔若隐若现,高高的尖顶直直地耸入漆黑的夜幕。
这一刻,它与夜间融为一体,化身伟大和虚无的荣耀,威严显赫,一种莫名的崇高感悄然扩散。
布满星辰的浩瀚夜空,神秘莫测的无尽高塔,一切都更加合乎情理——相比之下,人类只是一粒微尘,渺小又可悲。
当叶清走进了高塔之后,不知为何,现场的气氛似乎变得有些紧绷,“微尘”隐隐躁动起来。
但大祭司毫不在意,站起身来,再次一挥手,之间那祭坛边缘跃动的火焰向外扩散,拉出几道门扉的形状。
一共有七扇火焰组成的大门。
随后,从七座大门中分别走出七位祭司,并不像其他教徒一样裹得严严实实,可以看出是三位女性四位男性,戴着黑色面罩和风帽,手臂伸得笔直,手上托着一只金色大碗,碗中冒起一阵阵奇异的蒸汽。
他们环绕着巨大的祭坛,昂首阔步的前进,腿迈得很开,却连膝盖都不弯一下,上半身以某种怪异的方式扭动着,摇摆的身姿与凌空漂浮的火焰重合。
莫名的庄严和诡异,还有,奇怪的神圣感……杂糅在一起。
“下雨了?”
“诡面少女”卡莉娜接住一滴从天空落下、略有些浑浊的雨滴,有些茫然地眨眨眼。
“嘘。”
丰腴女人看着卡莉娜单纯的样子,轻轻叹了一口气,有些怜爱的意味,毕竟,眼前的人是她的亲生女儿。
“安静看着,他们要开始动手了。”
她轻轻拨弄着有些湿润的发丝,微微向上抬头,细长的漂亮睫毛像蝴蝶一般蹁跹、微颤,手掌张开又闭合。
“说到底,我们‘月亮结社’,以及‘血之俱乐部’、‘魔法乐园’、‘七日联盟’不过都是被大势裹挟的小鱼小虾……没什么作用,但又必须接受……”
祭坛上的火焰隐隐有熄灭的迹象,其中一位女性祭司停下脚步,手中金色大碗倒置,蒸汽轰然扩散开,仔细看,金碗扣住的地方,一个模糊的虚影若隐若现。
那是,缩小后的群鸦小镇。
原本即将扩大的雨势,顿时被隔绝在外,无法继续影响祭礼的进行。
某种斗争已经开始了。
“虽然这只是试探,但,你要明白,我的女儿,黑鸦教团今日必须跌落神坛,超然的位置必须被打破,无论鸦神使者是真是假,这都不重要……这是冬心少女和腐烂神两位共同的意志,不可更改。”
“该我们了。”
丰腴女人从后背抱住卡莉娜,轻声喃喃。
一轮皎洁的银月从银月结社的位置升起,明亮的光芒一瞬间刺破黑暗,冲向了祭坛的位置。
与此同时,血之俱乐部的一众人同时割开手腕,血线蜿蜒流转,汇聚成一个扭曲的、巨大的血色怪物,从另一个方向,也快速地爬行,向着祭坛的方向。
还有一群穿着紫色、白色、蓝色、绿色的魔法袍,大部分比较年长,戴着眼镜,更像个学士,手中同时举起一根魔杖,火焰汇成长蛇……
这是魔法乐园的人。
除了他们,还有一队是七日联盟的成员,打扮则各不相同,没有什么标准,没有明显的动作,只是一瞬间,身体齐齐僵直。
不明显地,那祭坛出现了一个虚影,几乎与之完全相重叠。
又有一位祭司停下了脚步,这次是一位男性,手中金色大碗碗口向外,一挥,黑雾便涌了出来。
银月、血色怪物、火焰长蛇齐齐消融,没有溅出半点水花,同时,这位男祭司脚轻轻一跺,虚影“啪”地破碎。
黑雾去势不减,即便他们使出各种手段防护,当黑雾消退时,也起码将这四个超凡组织一小半的人抹去。
但同时,这位男祭司也像之前那位女祭司一样,保持着拿碗的动作,一动不动,只余五位祭司仍然环绕着祭坛前行,没有被影响。
“已经可以了。”
丰腴女人眼中闪过一丝痛惜,嘴角流出鲜血,她怀中的卡莉娜倒是没受伤。
“我们已经付出足够的代价了,已经做出了选择。”
她看着队伍中剩下的成员,还有一些残肢断臂落在地上,不禁惨然一笑:
“当弱小成为了理由,连存在,都是最大的奢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