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那点旖旎的想法,瞬间消散的一干二净。
她一脸凝重的看着鹿景渊,“你在常府应该有所收获吧?”
她才不信,鹿景渊会什么都不做。
“略有所得。”
鹿景渊喝了一口蜂蜜柠檬水后,缓缓的抬眸看了过来。
“那位常将军待我颇为亲近,亲近中带着骨子里的尊敬,我试探性的跪谢他救命之恩,他却一脸惊慌之色不肯受,还说与我乃是自家人,无需客气——”
鹿景渊将这一切的重重全都说了一遍,而夏小乔越听神色越复杂。
“他莫不是以为你是那镇国公的儿子?”
这话一路,鹿景渊刷的看了过来,眼神锐利的道:“那镇国公长相如何?”
“还别说,你跟他还真挺像的。”
夏小乔马上道:“不然我也不会以为他可能是你们鹿溪村的族人了,你们不论是轮廓还是这眉眼,最少有五六分相像,不过要说最像的,还得是大宝二宝,那俩小家伙初看上去,简直是跟他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害的我以为——”
“以为什么?”
忽然被问,夏小乔嘴巴微张,随后重重的咳嗽了好几声。
“咳咳咳,以为,以为两个小的跟他有什么血脉关系呢,好在他两年前没有来过曲泉镇。”
“什么叫两年前没来过曲泉镇?”
鹿景渊眼神微咪,声音低沉,“说来冒昧,你一直想要拿休书,莫不是想着去找两个孩子的生父?”
话至于此,鹿景渊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这件事他思虑许久了,也做过调查,并未发现她有什么相好之人。
出嫁之前和出嫁之后,一直都本本分分,这样的人要么被人所迫,要么藏的极深。
可无论是哪一种,他都不想放过。
因此,他面上虽然看似平静,可案几下的手已经攥成了拳。
“寻两个孩子的生父?”
夏小乔楞了一瞬后,忍不住苦笑道:“咳咳,说来这事儿对你不公,可实则那个,我也颇为无奈——”
这话说起来十分艰难,可夏小乔总不能说自己是穿来的吧?
因此只能咬牙认了。
“你当知晓,人有三魂七魄,三魂乃天魂地魂和人魂,三魂不归则人如行尸走肉,我那时便是这个状态,活的是浑浑噩噩,只是家中忽然来了一群衣着华丽之人,在之后阿姐便病了,身子竟一日不如一日,家里舍不下鹿家的聘礼,便想着拿我顶上。”
“可能这么好的亲事忽然落在我的头上,老天爷都看不下去了吧,也不知为何,这眼瞅着要成亲了,有一日家姐忽然唤我去她房中给了好些吃食,甚是好吃,一时贪嘴多吃了两块,随后就人事不省了。”
“等我在醒来,木已成舟,当时惊慌失措,都要怕死了哪里还顾着问那人是谁名谁?长相如何了?”
“所以你说拿了休书去寻孩子们的生父一说,更无从说起了,我只想着好好将他们养大,让他们快乐健康的活着就好,相比于去寻人,我反而到怕我这两个儿子太优秀,将那人给招来,那才是麻烦。”
这一段话的信息量就非常大了。
什么叫夏家忽然来了一群衣着华丽之人?
为何人走之后,夏小乔的姐姐就病了?
竟这般巧吗?
那群人有是什么人?什么身份?来夏家为何?
全都一无所知。
而更让人不解的是,她那姐姐的所作所为——
“你可记得,那是合适何日?”
夏小乔认真的想了想,可记忆实在太混乱了,只记得红色的床幔,入眼全都是大红色。
因此摇了摇头道:“只知道是成亲之前,具体那日,我并不知。”
想了想又道:“不过,从分娩的医学角度推测,应当是成亲前的半月之内。”
“半月之内?”
鹿景渊忽然紧张起来。
当初他被周建仁那厮设计,便是成亲之前。
想至此鹿景渊心中忽然升起了几分希翼之情。
反到是夏小乔,她神色带着审视的看着他道:“你问这些做什么?”
莫不是找虐吗?
她是无所谓了,看的也开。
但是古代男子,怕是没几个能受的了吧?
鹿景渊见此马上板着脸道:“咳,就是问问,你不是说大宝和二宝跟镇国公长的像吗?他既没来过,那很可能是他家子侄来过呢?听闻他只有一个嫡子,颇得圣眷,万一——”
“不能吧?”
翁——
夏小乔整个人都不好了。
那个人若真要是男主?
额的老天爷!
这,这对鹿景渊,就,就太不公平了。
媳妇儿被男主给睡了,还帮男主养了儿子,最后黑化还被男主给搞死了——
想到这儿,夏小乔的脑子就开始嗡嗡作响。
别说,这,这逻辑,还真特么的成立。
夏小乔的脸一下子就黑了。
鹿景渊没想到她的反应会这么大,赶忙抓住了她的手道:“你别怕,有我在。”
夏小乔一脸无语。
这鹿景渊莫不是天生当大反派的命?
不管她怎么努力改变他身边的一切,最后,都要走上主剧情的道路?
这,特么!
日了狗了啊!!!
鹿景渊不知她心中所想,此刻一边宽慰着她,而另一边则想着那晚被设计陷害的事儿。
世上怎会如此巧合?
同样是在成亲前被陷害,偏两个孩子长的还如此像他。
可像他也就罢了,为何还那般像镇国公?
难道自己真是那镇国公的私生子?
想到隔岸相望那一眼,鹿景渊的心开始动摇了。
那是冥冥之中的牵引,当目光相会的那一刻,有种血脉的力量似乎苏醒了。
鹿景渊从来没有感受过这样的变化。
而他的长相既不像生父,又不像鹿溪村的人。
至于生母,他出生不久生母就去世了,他完全没有印象。
其实村里人也有猜测,儿时也有人骂过他是野种,不过后来被自家阿爹狠狠的教训过后,在无人敢骂上一句。
当时他还觉得甚是感动和扬眉吐气,自小阿爹就极疼他,甚至为了他,五年之后待他已经长大懂事才肯娶继室。
这些都是他珍藏在心底的温暖,以至于,哪怕鹿家待他至此,都没有出手还击,可谓是颇为忍让了。
可如今回想起来。
父亲待他虽然极好,却也处处带着小心谨慎,长这般大从未训他一句,打他一下,与其说小心呵护,不如说处处带着敬畏之心。
以前想着自己是长子,所以父亲才这般纵着他,可如今想起父亲棍棒,毫不手软的打在四郎身上之后,似乎一切都不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