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小乔也不知鹿景渊用了什么法子,没两日便将鹿家的田全都买了下来。
很快鹿家便开始休整行装,准备搬家去镇上生活了。
只是在去镇上之前,出现了一个小小意外。
钱财动人心,鹿家因为分家的事儿干起来了。
“我们为家里当牛做马这么多年,如今要分家,竟然只给三房和三房没人三亩半的田?凭什么?”
“凭什么大头全都给长房?我不服——”
鹿老四直接闹腾开来,又找了里正过来主持公道。
鹿老头和鹿老婆子两口子,差点没被气死。
“你这个黑心肝的白眼狼,阿娘这些年白疼你了?”
鹿老婆子气的手直颤,“你大哥和二郎是要科考的,没有银钱怎么行?”
“啊,他们没银钱不行,那我们呢?三哥一家伤成这样,我家孩子还那么小,难道都不需要银钱吗?”
鹿老四一脸气恼,原还想着阿娘最疼爱自己,可也不过是嘴上说说。
到了真章的时候,还不是向着长房?
就给他这点地不说,连个银钱都没给,这哪里是疼爱他,这就是框他呢。
鹿老四觉得自己深深受到了欺骗和伤害,因此不管不顾的闹了起来。
而鹿老婆子也苦啊,她根本不想把小儿子分出去,她还想着小儿子跟着老大一起享福呢。
可家里的田和房子总不能全留给老三吧?
大儿子说的也对,让老四守着家,种点地也挺好,也给自己留一条后路。
她想想也就同意了,可万没想到,小儿子却炸了庙。
“老四,自古分家,从来都是长房占大头,爹娘分了你田,还将房子暂时给你住,你还有什么不知足的?”
“呸,大哥,你这话说的黑心不黑心?感情房子还是暂时给我们住的?你读书这么多年,读到狗肚子里去了?早知道你这般不仁不义,我们兄弟几个凭什么供你?要不是为了供你读书,爹娘逼的紧,二哥又怎么会死?”
“你,你住口,这跟老二有什么关系?”
“怎么没关系?呸,你装什么装?要不是你非要买什么马车,说人家出门都有马车就你没有,你个虚荣的狗东西,要不是为了你二哥能铤而走险出门弄银子去?又怎么会死在路上?不都是你害的?”
“害了二哥还不够,连他留下的几个孩子都容不下,景渊不就是比你跟二郎读书好吗?你们嫉妒他,排挤他不说,看他残了,大夫都懒得请,直接将人给轰了出去,就给了三两银子,你们也好意思,心都被狗吃了?就不怕遭报应天打雷劈吗?”
“住口。”
鹿老爷子气的肝疼,上前扇了一巴掌。
而鹿老四万万没想到,自家亲爹会对他动手,整个人都是懵的,要不是脸上火辣辣的疼,他都觉得这不是真的。
四房小周氏见此直接哭着扑了上去。
“阿爹,你这是做什么?我家四郎哪里说的不对?”
“你打我也就罢了,可四郎是你亲儿子,他都是当爹的人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你怎么如此狠心,你让他以后还怎么做人?”
四房小周氏哭的伤心,而回过神儿来的鹿老四砰就跪在了地上。
“爹,你打吧,你打死我吧。”
“反正在你的心里,二哥三哥还有我,都是给大哥生的长工,是供他们驱使的牛马,如今二哥死了,三哥惨了,三哥的儿子也快废了,下一个就轮到我了,与其等死,还不如被你打算了。”
鹿老爷子被气个倒仰。
村里人更是指指点点,说什么的都有,长房一家也觉得甚是没有脸面。
最后请了里正还有族里的人作证。
鹿家终于是把家给分了。
三房和四房一人分了三亩半的田。
房子分成三份,正房和长房住的算一份,三房住的院子是一份,四房的院子是一份。
这下分了地又分了房子,还将家里的用具米粮做了重新分配。
可惜,除了这些没有银子。
三房一家子都需要银子看病,因此想了想,咬牙道:“里正,族叔们,我们家这地不要了,能不能给我换成银子?我们需要银子看病。”
三房郝氏哭着哀求,可鹿老婆子直接破口大骂,“呸,你别不知好歹,这些地好年景怎么说也能卖上个四五十两银子,别说我们苛待了你,在加上这房子和杂七杂八,你们一家子可是能分到七八十两了,谁家分家这么慷慨给你这么多,别贪心不足,反正就这些,你有本事自己去卖,想要银钱,没有。”
拒绝的那叫一个干脆利落,三房郝氏直抹眼泪。
“阿娘,你行行好,给我们分点银子吧,实在不行,实在不行,房子我们也不要了,好不好,求您了,求求您——”
三房郝氏跪在地上就开始磕头。
其他人满脸的不忍,“七娣妹——”
“干啥?我们银子也给了,房子也给了,你们还想干啥?反正就这些,爱要不要,不要拉倒,我正好留着卖旁人。”
一时闹腾的不像样子。
“什么?还有这事儿?”
此刻正在育苗的夏小乔听完,人都愣住了。
“后来如何了?”
鹿大山擦了把额头上的汗珠子,“还能如何,最后大家好一顿劝,鹿七叔一家也着急走,便同意一人在给十两银子,多余是一个字儿都没有了。”
夏小乔抽了抽嘴角。
“这回那老两口到是大出血了一回。”
“可不是嘛,不过三堂叔一家也着实可怜,为了治病,又将自家的房子卖给了四房,换了他手里那十两银子,现在只能去老宅度日。”
夏小乔一惊。
“老宅?那都被烧的啥都没有了,如何住人?”
“说的就是呢?”
鹿大山一脸唏嘘,“当真是可怜那。”
夏小乔一听急了,赶忙去找鹿景渊商量。
只是万没想到,这一切竟然都是他一手安排的。
“你,你的意思是?”
夏小乔忍不住嘴巴微张的看着眼前正在努力做康复训练,额头布满汗水的某人。
“都是你算计好的?”
鹿景渊擦了擦额头的汗珠,气息有些微喘的道:“是啊!”
“你?”
“很惊讶吗?”
某人一边擦汗一边睨了她一眼,夏小乔顿时整个人都不好了。
妖孽啊!
世上怎么会有如此能算计的人?
简直把人心算到了股子里。
他要是个将军,定能运筹帷幄决胜于千里之外。
当真是佩服,佩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