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哪儿了?”
夏小乔高兴的提着东西,满脸笑容的刚进院子,迎面就被一身素衣,手中拿着一卷书的某人堵在了门口。
“我,我去镇里了啊,这不是里正爷爷帮找了块房基地吗?就在咱们隔壁,离阿奶又近,地方也够大,我这跟着去拿了下地契嘛,顺便回济仁堂,看,看一眼。”
越到后面声音越小,而鹿景渊始终坐在轮椅上动也未动,眼神犀利,神态严肃的看着她。
“谁让你去的?”
“啊?”
“知不知道自己的伤还未愈?”
“我——”
“还不跟上?”
夏小乔一进门就被对方带着节奏走,此刻更是一脸无言的张了张嘴巴,“这人怎么了?凶什么凶?”
虽然她嘴上这么说,可说真的,她还第一次见到鹿景渊这般严肃的样子。
以前小姑子鹿春花在的时候,一见他这样就很害怕,当时自己还笑话对方来着,可没想到有朝一日落在自己身上,而自己竟然还颇为心虚。
就,很是荒谬。
而就在这时,章妈妈赶忙过来接过她手里的东西道:“大娘子,你快些跟去吧,郎君自打知道你出门后,便在院子里等你两个多时辰了,连午饭都未用。”
夏小乔顿时头大了,“至于不啊?”
话是这么说,可一听对方等了自己两个多时辰
这里一个时辰相当于现代的2个小时,那这人岂不是等了自己四五个多小时?
想至此,夏小乔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心中既有欢喜,也颇为紧张。
“我知道了,你且去忙吧。”
打发了章妈妈,夏小乔深吸了一口气跟着进了屋子。
此刻鹿景渊正坐在圆桌旁,手中依旧持着书,可看也没看她一眼,面色依旧严肃甚至带着风雨欲来的危险气息。
夏小乔手微微一紧,不过面上不显,声音淡漠的道:“你叫我来干什么?”
某人不语。
夏小乔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我不就是去镇上一趟吗?我身体如何我自己心里清楚,你——”
“坐。”
还没等夏小乔说完,鹿景渊忽然开口了,声音低沉动听,却也不容置疑。
夏小乔:“”
好吧。
当得知鹿景渊等了她四五个小时之后,不知为何,竟有些心虚。
逐他让坐下,夏小乔深吸了一口气,到也没有驳了他的意。
只是她刚坐定,鹿景渊就抬眸看向了她,眸光深邃幽深探不到底。
就在夏小乔想这人到底要干什么的时候,耳边忽然响起了一声叹息。
随后无奈的放下了手中的书卷,淡淡的道:
“过来。”
夏小乔:?
她满脑子问号,不明白鹿景渊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不过,她虽有迟疑,但还是往她身前凑了凑。
结果鹿景渊下一句话,差点没把她给雷到。
“把衣服脱了。”
夏小乔听完顿时瞪大了眼睛,“嗯?”
“嗯什么?”
鹿景渊一脸嫌弃的看着她,“你的伤那般重,有什么事情重要的连自己都顾不得了?不过是块房地,交代一声自有人帮你办的妥帖,家里的下人是摆设吗?何须你劳师动众亲自走一遭?”
“我?”
还不等她开口,鹿景渊不知何时已经拉住了她的小手,直接将袖子掀了起来,随后眉头皱的厉害,“你既去了济仁堂,怎不让人给你上个药?”
夏小乔还真把这事儿给忘了。
她匆匆问了自己关心的问题之后,害怕被那老头缠上,就赶紧去找王老五去了,毕竟自家忽然被人夜袭这件事,肯定不能无动于衷,哪有终日防贼的?
她得赶紧打听些消息才行,知己知彼百战百胜,只是一通忙活下来,自然把这事儿给忘了。
不过一想到王老五,她马上道:“对了,我今天打听到一个消息,听说那位县丞因贪墨被下昭狱了?”
正在查看伤口的鹿景渊楞了一下,随后点了点头,“嗯。”
“你知道?”
这下改成夏小乔诧异了,而鹿景渊则皱起了眉头,“不要乱动。”
说完小心翼翼的给她手臂处上药,那神色认真且小心翼翼,深怕弄疼了她。
夏小乔就这样静静的看着眼前细致周到的某人。
穿的正是自己给他买的那身素衣直坠,镶着黑色包边的领口,两相皆宜,更是显得眼前之人眉清目秀,俊美无双。
而这般一身清贵之气的男子,却在一脸认真的给她上药。
夏小乔忍不住舔了舔下唇,“咳,那个,我自己来就好。”
说完就要收回手,却被某人抓的更紧了。
“最近为何总是躲我?”
“啊?有吗?”
夏小乔直接装傻,而鹿景渊则缓缓抬眸看向她,定定的看了片刻后又移开了视线,“县丞的事我已知晓,你不用担心,以后不会在发生那晚之事了。”
“你做的?”
夏小乔诧异的看向他,“你别敷衍我,咱俩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作为战友我有权知道,因为这件事不仅仅是关乎你自己,还关乎我跟两个孩子的性命。”
难得夏小乔如此认真。
“你也看到了,我并不是那无知妇孺,你无需满我。”
“当然,倘若有些事不便我知晓,那便算了,反正在过几个月,我们就要分道扬镳,我也理解。”
结果她这话一落,手上忽的一痛,“斯,你攥痛我了。”
“抱歉。”
鹿景渊这才发现自己差点失态,有些不舍的看着夏小乔将手抽走,不过面上依旧风淡云轻。
“也不是不能告知,我只是觉得此事颇为蹊跷。”
夏小乔一边揉着手一边道,“说说看?”
鹿景渊随后就将自己计划的事缓缓说起。
半柱香过后。
夏小乔握着茶碗蹙着眉头道:“你是说,有人暗中相助?”
鹿景渊点了点头。
“那暗中相助之人,我着实有些摸不清其来路。”
“会不会是这个县丞得罪了什么人啊?正好借着这股东风将他给办了?亦或是他这颗棋子被人发现,挡了人家的路,便将其拔了?”
“确有可能。”
可话是这么说,但他还是有些不解。
先是那位临县偶遇的魏学子,后是有人将县丞剔除,这两者有什么必然的关系呢?
于他又有何干系?
鹿景渊想不通,但也知道这事儿并不简单。
而就在俩人商议之时,外间忽然传来一道苍老之声,“有人在吗?可否给老朽一碗水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