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就传来了孙鹿两家下小定的消息。
这速度不可谓不快。
得知消息的夏小乔都有些吃惊了。
这明明就是个火坑啊,鹿家人竟眼睁睁的看着鹿春娥往下跳?
她都不知道该说啥好了。
果然,这鹿家从根子上就坏了。
可不等她多想,耳边就传来了鹿春花的惨叫声。
“啊,疼——”
“你下手不能轻点?你想疼死我啊?”
鹿春花大吼出声,阿梨吓的直抹眼泪,这更让她生气了,“哭哭哭,就知道哭,你躲开,不用你——”
说完一扬手差点把药盒打翻,幸亏夏小乔来的及时一把接住了药盒子,眉头轻皱的道“给你上药还上出错来了是怎么着?”
鹿春花撅着嘴不语,夏小乔无奈的瞪了她一眼后,对着阿梨轻声道“你出去吧,我来——”
阿梨哆哆嗦嗦的行了个礼,随后哭着跑出去了。
“啊——”
“夏氏,你故意的对不对?”
“你就是想看我笑话,这下你满意了是吧?”
鹿春花边说边哭了起来,昨天哭了半宿,现在眼睛都是肿的。
夏小乔闻言淡淡撇了她一眼,一边上药一边道“不是说了让你顺着点吗?你自己找的,该——”
“你?”
鹿春花气的又开始掉眼泪,却将脸转到了一边不去看她。
“还挺倔?”
“这叫什么,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你这性子也该改改了。”
“你大哥打你,那是为你好,虽然那鹿春娥有错在先,可她犯错是她德行有亏,你要也跟她学,那跟她又有什么不同?”
难得夏小乔肯出言点拨,可某人根本不领情,“用你管我?我愿意挨打,如果再来一次,我还会这么做,我这叫以牙还牙,以眼还眼,以药还药——”
夏小乔“?!”
“呵,行,有骨气,你高兴就好。”
“啊——,疼,你轻点呀。”
夏小乔已经懒得在说她了,这性子可真够扭的。
这边鬼哭狼嚎,东屋的鹿景渊依旧我行我素。
待夏小乔进屋时,就见某人以梳洗完,正依靠在床头手中拿着卷书在看。
晨光打在他的脸上,越发将他映射的光彩夺母,那握着书卷的手更加白皙修长,公子如玉,哪怕不曾言语,也让人赏心悦目。
“咳,该吃药了。”
鹿景渊闻言抬眸看了她一眼,淡淡的应了一声。
“嗯。”
仿佛多一个字都是施舍一般。
可夏小乔不但不生气,脸上的笑容竟又增了三分。
实在是鹿景渊长的太好看了,不仅长的美,那一身清贵的书卷气,更让她看的心旷神怡,看着看着竟有几分痴了。
可能她目光太炙热,鹿景渊不自主的又抬眸看了她一眼,见她看自己如此痴醉,不知为何,心情竟好了几分。
“不是吃药吗?药呢?”
“药?哦哦哦——”
夏小乔这才反应过来,赶忙将水递了过去,转眼手上就多了几粒药片。
而原本还挂着几分笑意的鹿景渊,笑容瞬间僵在了脸上。
看了看她手中的药片,又抬眸看了眼夏小乔,不知为何嗓子有点紧。
“咳,那个,你这仙术——”
“这么随意的吗?”
“啊?”
待夏小乔听清之后,脸不由得刷就红了。
美色误人,美色误人那!
她居然犯了如此低级的错误。
夏小乔一脸懊悔,眼角抽动,不过却强装镇定一本正经的道“还,还行吧——”
说完直接将药片急忙放在了他的唇边。
突入起来的柔软和温热,让夏小乔又是一愣,而鹿景渊也一脸诧异的看向她。
夏小乔顿时被看的浑身不自在起来。
条件反射的将药塞进了他的嘴里,转手一勾他的下巴。
咕噜——
鹿景渊直接惊在了原地,瞬间冷了脸,就这么直勾勾的看着她。
“额,那个,我——”
夏小乔这次是真的尴尬了,赶忙举起了茶碗,“咳,不好意思啊,条件反射——”
鹿景渊眸光微沉,接过茶碗喝了一口后,又抬眸看向她。
“你们仙界——”
“算了,以后莫要在这般了。”
夏小乔赶忙点头,迅速转移话题道“嗯,那个,春花我已经给上完药了,跪的时间太久,膝盖都烂了,估计得两三天能恢复。”
“她活该。”
鹿景渊的神色忽然冷了下去,夏小乔抽了抽嘴角,为鹿春花默默的点了根蜡。
小姑子,你自求多福吧。
恰就在这时,章老汉忽然从外面匆忙而来,站在门口轻声道“大娘子,您的信。”
“我的信?”
夏小乔微楞,随手接了过来。
“送信的人呢?”
章老汉十分恭敬的道“正在院中。”
夏小乔点了点头,待打开信后,忍不住笑着摇了摇头。
果然是灵珊那个丫头。
这已经是夏小乔收到的第三封信了。
除了说一些好吃好玩有趣的事儿之外,在就是又一次邀请她去灵州城方府做客。
看完信后,夏小乔忍不住摇了摇头。
她哪里有时间去啊?
家里头好几个伤员,外加两个小的粘着她,就连上山打猎都不能了,再加上镇上的济仁堂马上就要开业,她还得去坐馆,事情多着呢,哪里还有什么时间去她那里做客呀。
因此摇了摇头,转身提笔,直接给写了封回信。
俩人虽然认识时间不长,但是性子到十分相投。
不知不觉,洋洋洒洒竟写了一大篇。
而一旁的鹿景渊则一直余光打量着她,自从她拿到信脸上的笑容就没断过。
在看窗外古树下正坐着喝茶的信使,穿着体面,骑的枣红大马也膘肥体壮,一般人家可养不出这样的马儿和奴仆。
鹿景渊一脸的若有所思。
而也就这会儿的功夫,夏小乔已经写好了回信,交给了章老汉,还叮嘱道“把信给他吧,哦,对了,在包些茶,让他带回去,诶,等等,今早章妈妈做的点心,在给包上一包吧,她应该能喜欢吃。”
“算了,我亲自去包吧。”
说完转身就出了门,章老汉紧跟身后。
而榻上的鹿景渊眉头则皱成个川字。
“这又是茶又点心的?”
“还要亲自去包?”
“什么人竟让她如此上心?”
鹿景渊若有所思,不过,这跟他并没有什么关系。
可不知为何,今儿的书却怎么都看不进去,鹿景渊生平第一次有了烦躁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