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三人见姜易此刻态度恭敬,心生些许好感。他们在外院弟子看来似是风光,实则权柄不大,而且世家弟子并不将其放在心上,只赖修为能压住那些普通背景弟子
平时要么所思如何讲法,或者所虑皆是如何管理外院,至于修道破境便是想也不想,偶尔借用外院规则求取丹药调养身体。
姜易现在几乎已经不用在守外院门规,这三人在修为上也占不到便宜,是故本来姜易也不用将他三人放在心上。
而姜易实则多少有些感其素来讲法守规,基本不缺,也算是引其原身入门,故而前来拜访一二。
青冥天宗按照:“元道明仁德,全真复太和。至诚宣玉典,玄虚演金科。冲汉通元蕴,高宏鼎大罗。三山愈兴振,福海涌洪波。苍穹扬妙法,寰宇证仙都。”这句话排辈。
这三人都是门中虚字辈,道号分别为虚和,虚平,虚静。
其中虚静不禁和颜悦色,说道:“姜师弟,如今你已经开元破关,我等只是虚长年岁,不敢口称上师,今后不定道友得以羽化登仙,我等以师兄弟之称即可。”
姜易微微一笑,打了个稽首,道:“三位师兄有礼。”
三位老道再次回礼。
虚平仔细打量了一番姜易,见他神灵气清,双目炯炯,清俊非凡,一股磅礴生机之气摇摇直上,这是开元之后法力浑厚充满窍脉的表现。
之前听闻还难以置信,实在无法把眼前这个自信挺拔的人和之前缩在讲法众人边缘的人联系在一起。
如此一想,虚平极为客气的说道:“师弟已回转院中三日,内门即将派人前来接你授以真传之名,我等在此提前恭贺道友一步登天了。”
姜易正要说话,忽听后面传来一声:“是否得到真传,还要真没那么容易。”
只见姜易回头一看,一位羽衣高冠的年轻道人昂首挺胸踏入大殿,他不去看姜易,与三名老道人打了声招呼,之后负手看着姜易,上下打量了一番。
乜着眼看着他,说道:“你便是姜易?我来问你,所开法窍几何?。”
姜易剑眉一挑,冷笑一声,也不说话。
那年轻道人冷哼道:“我问你话,聋了不成?”
姜易不再去看他,转首仔细观看了一番祖师玉象,漫不经心道:“尊驾何人?”
“你……”
这年轻道人何时被人这样无视过,被其人一堵,半天说不出话来,心想当真是个不知礼数的家伙,想开口教训几句,又觉与这样人争论不免失了身份,遭人嘲笑,故而想按下怒火,带着几分嘲讽道:“贫道王耀光,奉宗门之命探看是否有人滥竽充数,真传之位事关重大,不可鱼目混珠。”
“不劳费心,请回吧。”姜易双手负后,淡声道。
年轻道人想了无数个回答,却没想到会是这么一句,他不敢置信,原本族中便是要求他前来阻上姜易一阻,能如此快开元成功,保不齐是用了透支潜力的秘术,又若是其开元品质低下,回去便说此人不堪大用,说不得便剥了其真传弟子的将来位置。
如今看来此人竟然为了一时之气,回绝了,实在没想到会如此轻松,他忍耐欣喜,说道:“你可想好了,这是抗宗门之命,今后便不要想踏入内门半步。”
姜易冷哂,道:“你是奉王氏的命,还是奉宗门的命,自己不清楚吗?世家的手已经伸到外院来了吗?连弟子上升之路也要一并把控住?”
那三位老道眼观鼻鼻观心,丝毫不参与二人争论。
王耀光又惊又怒,没想到这一连串大帽子扣下来,虽然都是其人一面之词,无论如何也做不得真,只是难免落人口实,呵斥道:“无知小辈,乱说些什么?!我是领了法旨阁中长老亲自下达的命令,哪里是什么家族插手,你何以敢胡言乱语,乱我宗门安平!”
姜易漠然不语。
王耀光以为此人词穷服软,正要用话拿住他,不得让其入内门,突然听得门外一道冰冷嗓音:“是不是行的宗门之命,你不清楚么?”
王耀光听得这声熟悉嗓音,脸色一变,惊怒道:“沈千羽,有你何事?”
一名面容冷峻的白衣人走了进来,他以丝带束发,要缠玉带,浑身上下简简单单,干净凌厉,如同他腰间法剑一般。
沈千羽跨入殿门,并不回话,先向三位老道问礼,再向姜易点头示意,说道:“姜师弟,我奉正天阁命,监察诸弟子,有无修行懈怠,有无滥用私权,有无阳奉阴违。”
姜易拱手行礼,道:“见过沈师兄。”
沈千羽这才转头向几乎就要发作的王耀光不紧不慢的说道:“王道友不是要评鉴开窍几何么?怎么还不开始。”
此人竟然得了那群老顽固的命令,不可硬顶,看来族中所托之事只能作罢,他心想,故作拂袖,不客气道:“我做事,岂要你置喙?!”
沈千羽微微一笑,并不动怒。
王耀光皱眉说道:“你搬挪气机,走窍行脉,我自然能看出你开窍几何,不用你再多言了。”
“既是负宗门评鉴之命而来,自当与尊驾一观。”
姜易默运法力,当即就有一股清灵气机散发出来,道意重而不浊,雄浑壮阔,一看便是玄门正宗心法。
王耀光听他一口一个宗门之命,心中怒火中烧,但是又不得发作,还要静心评鉴其人开元品阶,当真是气歪了鼻子。
他不情不愿地运使秘法,凝神观之,脸上丕变,失声道:“法窍齐开,天生通脉?!”
沈千羽眼中突射精光,不由得抚掌大笑,连声道:“好!好!好!”
王耀光心头巨震,连连运转秘法,但是结果都是毫无差别。
这可是上甲品啊!纵观古今能有多少,难道真是天幸传道一脉?王耀光苦涩无比,连招呼都不打一声,失魂落魄的掩面而走。
与之相反,沈千羽冷峻的面容上浮现出一丝微笑,恭贺道:“姜师弟天纵奇才,我师尊玄渊真君与玄冥前辈乃是至交,师弟承玄冥前辈衣钵,是以你我无需见外,待你入门,自可来我师尊门下,保你道途坦荡。”
他话语说完,不待姜易回答,便丝毫不拖泥带水地转身离开,御剑啸空而去。
等沈千羽离去,三位老道上前齐声恭贺,其中虚和言道:“师弟初入内门,便得玄渊真君庇护,日后自当前途无量。”
姜易不骄不躁,拱手道:“在下修道尚浅,还不知门中诸真,不知这玄渊真君是何人物?”
这三人都暗暗点头,不管姜易本身资质绝顶,只是这心性便是一流,未来道途极可能是光明一片。
虚静解释道:“玄渊真君是我青冥掌教太玄仙君的第三徒,六百年证得天人境界,曰玄天渊海法相,惊才绝艳,是宗门目前最年轻的天人真君,传道一脉的高层。”
再多问了几个问题之后,姜易也不再多留,当即拜别三位老道人。
姜易洒然而去,一路回到洞府,他如今身份大不相同,自然又换了一个灵气极盛的居所。
他坐于洞府之中,将这一路行来所得之物一一拿出,到了现在,他才有机会清点一番。
王绍明的七星定玄镜与金雷缚绝索他已经炼化,这种上等灵器不仅仅降妖极佳,对战人身修士亦是如此,不过此物是他二人从族中借来,是以最好不能轻易使用,否则便是说不清楚了。
还有王子峰的另一件灵器——五岳镇山印,不仅可以镇压体魄,还有震荡神魂的功效,都是灵器之中的极品。
再加上惊霄剑,即便是世家子弟的身家也无法与他媲美了。
至于其他的法器如天冥玄匕都给了赤撄,那些丹药也都被二人分了,那本来历不明的天玄命书也拓印了一份给她。
他忽然想起当时拿到乾坤太玄璧时,其中还有不少道书典籍,都是玄冥真人所留,一直没来得及细看。
此刻一阵翻找查看之下,大多是真人所写的修炼心得与丹药典籍,这等书籍,极大的弥补了姜易在眼界上的不足。
除此之外,还有一本金线玉装的玄色宝典,上书“北冥真经”四个古老深邃的玄文。
这门功夫不出意外便是玄冥真人所修宗门三经六法之一了,这才是真正玄冥前辈本身的传承机缘。
姜易仔细翻看,对比印证后,发现此功法当真精妙绝伦,不比那本天玄命书差,其中细微之处还有胜过。
书中所写:“北冥非北海,而是以旷远非世人所见之地,以喻大道。海中之鲲,以喻大道体中养成大圣之胚胎,喻如大鲲,非北海之大不能养成也。”
修习此法,可练成“北冥真水”,此水号称“覆渊纳海,藏神化仙,浮霄昼晦,以收天下”,向来只有立下大功勋之人才能被赐予修习法门。
不知过去多少时日,姜易日夜诵读道经,废寝忘食,算算此刻已是入内门之日,便合上典籍,踏出洞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