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一睹“染缤苑”这位公子的庐山真面目,芷菡小心翼翼绕到案几前,未料脚下一滑,整个人摔将出去,眼看就要摔个脚朝天,幸亏被那位公子拦腰环住,这才没有摔倒。
“冷,彻骨的冷!”芷菡只觉掉进了冰窟。
而此时,她更想看清这位公子的面容,于是她瞪大双眼想要看得真切些,却在这时,一块锦帕飘落而至,不偏不倚正好盖在她的头顶,将视线遮了个严严实实。
“多好的机会啊!居然没看到!”
紧接着她被男子抱起,平放在一方柔软的地方,用手一摸竟是被褥,她心头一慌,“肯定是案几旁的床,他不会可我还不知道他长什么样,怎么能”她不敢往下想,欲挣扎,但闻男子说道“小染,别动!”
一个似玉一般温润的物事挪上她左手指节,那一刹那,她触碰到他的手,“冷!”她条件反射似地将手缩回去。
“叫我不动就不动吗?如果不反抗,吃亏的就是自己”被一个连面都没见的男子轻薄,芷菡愤怒至极,双手撑住他的胸膛骂道,“流氓,滚开!”
哪知,他不仅不离开,还尽量压低身体,死皮赖脸地凑过来,“小染,你怎么了……”说话的声音含着深情,听起来有些肉麻。
芷菡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斥责道“你把我眼睛蒙住,算个什么事?有胆做,还怕被认出来吗?”
“小染,你误会我了,我”
未等他说完,芷菡“唰”地一下将锦帕扯了下来,重获光明后,她搜索着殿内的景象,自己正躺在床上,前方摆着一张案几,地上是打碎的茶杯,如此场景与先前一模一样,只是食指多了一枚指环,同时刚才的男子也不见踪影。
“分明有个男子,分明被他轻薄,人呢?太邪门了!”一阵寒意袭来,登时毛骨悚然,匆匆下床,拼命往外跑……
在一条望不到尽头的甬道上,前方闪着光,她奋不顾身地朝有光的地方奔跑,但双腿似乎有千斤重,根本跑不快,心中的恐惧越发强烈。
这时,耳边传来“芷菡!”的呼喊声,声音有些耳熟。
且说,颢辰带着野果回来时,发现芷菡居然靠在石头上睡着了,想来是太累了,熟睡中,她那俏丽的脸庞,玲珑有致的身段,让他产生一种想占为己有的冲动!
怎么能对一个赤族女子产生想法?他在心底狠狠地抽了自己一个大耳光,并暗暗下决心,“不管她是何人,绝不能动情!”他强忍着把心绪拉了回来。
“芷菡,醒醒!”他轻唤对方的名字。
听到有人叫她,芷菡从睡梦中惊醒,醒来后发现颢辰正看着自己,自己还在老地方,一切都没变。
“又做了一个梦!”
回忆起梦中的场景,她几乎可以断定梦中的那位公子就是在雪山上救自己的面具男,没能看到他的真容,未免有些遗憾,“他到底是什么人?为何多次潜入自己的梦境?究竟想干什么?”
与此同时,她还发现指节上多了一枚指环,&nbp;“明明是个梦,怎么跟真的似的?太奇怪了!”
“这是订婚戒指吗?古代人也玩这套?但也不应该戴在食指上吧!”她试图摘下指环,但怎么努力都无济于事。
却在这时,耳边传来颢辰的声音,“芷菡,你没事吧?”
见对方一副错愕的表情,&nbp;她揉了揉太阳穴回道“没事,做了个噩梦。”
颢辰迫不及待地追问,“梦见了什么?”他的表情看起来充满期待。
“没,没什么!”她突然觉得颢辰的好奇心太重,竟对自己的梦境产生了兴趣,出于谨慎,她只是随便敷衍了几句。
接过颢辰递过来的野果,她咬了一口,果子甘甜如怡,没想到在这荒郊野外还有如此美味的果子,她竟然觉得有些幸运。
不经意间,她发现颢辰手上有几道伤痕,于是关切道“你受伤了!”
“可能是打斗的时候弄的,不碍事!”颢辰若无其事地说。
对此,芷菡却十分上心,面露忧色,“如果不及时处理刀伤,有感染的风险,不可大意!”说着便去河边打来些水,替对方仔细清洗伤口。
感受她指尖带来的细滑的触感,颢辰刚才还暗下决心要保持冷静,此刻却又不由自主地被对方的温柔所打动,他深深地注视着她,眼中满是柔情和怜惜。
芷菡并未察觉他的反应,自顾自地捣弄手头的事,待洗净血迹,便撕下衣服的一角,包扎伤口,最后打了一个漂亮的蝴蝶结,如释重负地说,“这样应该不会感染了!”
见到这个特别的蝴蝶结,颢辰登时震惊,眼前又浮现出儿时的画面,为自己包扎时,浮虞山的小女孩打的就是这种蝴蝶结。
他打量着眼前这个姑娘,不停地在心中质问自己,“是她吗?”他决定将心中的疑惑说出来,“你有没有去过浮虞山?”
“浮虞山?”芷菡嘀咕着,“我肯定没去过,只是宿主有没有去过就不得而知了。”她努力地回忆一阵,随后摇了摇头,“没去过!”她没有搜索到有关浮虞山的任何信息。
有失落,也有不甘,他多么希望这个答案是肯定的,“你不顾一切把我从雪堆里救出来,还三番两次维护我,见我受伤又如此紧张,为何对我这么好?”
兴许没料到对方会这样问,芷菡先是一惊,随后瞪大双眼说,“你因为我们受伤,如果我不对你好,就是忘恩负义!”知恩图报的道理,她还是懂的。
他心头莫名其妙地一阵酸痛,神色也暗淡了下来,“原来是这样!”
两人的对话就此终结!
等休整好了后,他们按照原计划,沿着河岸走,大约过了一个时辰,见到前方有一段陡坡,等爬上陡坡后,一派山清水秀的画面跃然于眼前。
但见前方一片开阔,芳草鲜美,落英缤纷,一株株蜡梅红得艳丽,柔臂细腰中不失坚韧挺拔,随风轻扬的花瓣与雪粒一同舞蹈,红白相间,纷纷扬扬。
颢辰吟起诗来,“雪虐风饕愈凛然,花中气节最高坚。”
“无意苦争春,一任群芳妒。零落成泥碾作尘,只有香如故。”
芷菡有些惊讶,颢辰虽然自称猎人,但似乎颇有学问,这倒令她刮目相看。
望着眼前的一大片梅林,正如诗词所言,腊梅朴实无华,不慕虚荣,不与百花争春,在寒冬孤傲挺立开放,与世无争,这等气节是很多人都不具备的。
梅林脚下有一条蜿蜒的小溪,“哗啦啦”、“哗啦啦”哼着清脆的小调流向远方,梅树便是沿着溪水两旁而生,在这寒冬季节,为这汪灵水增添了生命的活力。
溪上一座圆拱型的石板桥直通小溪对面,桥面由方寸大小的天然石块砌成,不加雕琢,淳朴自然。
过了小溪,远处有屋舍,炊烟缭绕,犬吠牛甿声此起披伏,一派生机勃勃的农家气息。
“前面就是拓藏城了!”颢辰喜道,“悬崖下的那条河居然是通往这拓藏城的捷径,我们也算是因祸得福。”
芷菡从他的字里行间得知,眼前的地块就是拓藏城,作为一名从现代而来的穿越者,看惯了城市的繁华,来到这甚似桃源的胜地,不禁兴奋起来,虽然天空还飘着雪花,却感觉暖暖的。
她深吸一口气,这拓藏城的空气都是甜的,是屾山永远也无法比拟的。
回头一瞧,身后是一片原始森林,树木高大挺拔,竞相生长,枝繁叶茂,重重浓雾笼罩着整片密林,更为这片森林增添一抹神秘的色彩。
此时,她想起茹薇他们还在森林里,登时心急如焚,不顾危险,誓要折回去找他们,无奈之下,颢辰只得舍命陪君子。
行出十余丈,只见前方树木摇摇晃晃,还传来走路的声音,不多时,竟然冒出几个人来,定睛一瞧,居然是茹薇和断魂他们。
“他们出现得太及时了吧!”
见他们好端端的活着,芷菡欣喜不已,奔上前去,一把抱住茹薇,口中念叨着,“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她边说边东看西瞧,来确认对方是否受伤,虽然和他们相处的时间并不长,但早就产生了朋友之间的情谊。
“看到你没事,我就放心了!”茹薇比较感性些,更是喜极而泣,看得出来,姐们情深。
后来,茹薇完完整整地讲述了走散后发生的事情,她说,昨日混乱之际她被一块石头绊倒,当爬起来时,已不见颢辰和芷菡踪影,后被一棒打晕,等清晨醒来之后,发现断魂和然峰也在附近躺着,叫醒他们后,三人径直朝前走,没走多久就看见芷菡和颢辰。
芷菡疑问,“是谁干的?”
茹薇摇头,“不知道!”
芷菡收起疑虑,“不管是谁,只要没事就好,我们得赶紧去拓藏城,时日不多了。”
达成一致后,一行人这才继续赶路,茹薇挽着芷菡的胳膊,走在最后面,神神秘秘道,“你还没告诉我,你和颢辰去了哪里?”
芷菡笑言,“说来话长,总之多亏了颢辰,不然我早就死了。”
茹薇瞥了一眼颢辰,随后低语,“孤男寡女共处一夜,没发生什么吗?”
“能发生什么?”芷菡用一种莫名其妙地眼神盯着女子,“别胡说八道!”
“你是女子,却和一名男子共处一夜,你不怕传出去,毁了自己名节?”
“哪有那么多顾虑,烦不烦啊!”
“不过,颢辰生得俊俏,家境殷实,倒是一个好归宿!”
“茹薇,不是我说你,女人嘛,不要总想着那些情情爱爱的,干点正事可好?”
“你这是什么话,对于女子来说,能找个好人家嫁了,比什么都重要。”
对于这种话题,芷菡有些疲于应付,无奈地摇了摇头,一句话都不想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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