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男人说他叫田凡,一直以来,他都安分守己,踏踏实实做个好人,可是,好人却没有得到好报。第一世,他是一名庄稼人,被恶霸强占妻子,他上前讨要说法,却被恶霸活活打死。第二世,他是一名大夫,因遭人嫉妒,被人放火烧医馆,葬身火海。第三世,被人诬陷杀人,于秋后问斩……第五十世,他在朝廷做官,因被奸臣所害,落得个满门抄斩的结局……
每一世都遭受各种折磨,结局都十分凄惨。到第五百世时,因为在照世镜被判官调换身份,罚入火山狱,无休止地承受炙烤。这种非人的折磨彻底激怒了他,积累了五百世的怨气产生了巨大的法力,令其幻化成一只恶龙。
从此以后,他拥有了超强的法力,在地狱里所向披靡,为所欲为,不仅杀了将其打入火山狱的判官,还将所有欺辱过他的狱卒纷纷处死。
这种痛快的感觉令其渐渐地迷失了自我,也丧失了本性,在地狱里作恶不过瘾,他还把魔抓伸到地狱外面来。于是,利用人贪婪的本性,将误入或主动进入幽凼林的村民引诱到山洞里毒死,即便是这样也满足不了他的报复心里,于是他想到了替天行道。
所谓替天行道,就是惩罚人世间那些为非作歹的人,那些人或死于鱼鳞剐,或死于油锅,或死于分尸……像在执行某种私刑。
“拓藏城那些凶案都是你干的?李氏也是你杀的?”
中年男人想了想,哈哈大笑,“我杀的人太多,根本记不起来谁是谁!”
顿了顿他又说,“我是在为民除害!你们应该感谢我!“
“你草菅人命,居然还不知悔改?”赫连禹怒斥。
“浮虞到处都是自私、贪婪、嫉妒的灵魂,不仅在人间,就是地狱都不能幸免,那些灵魂被邪恶力量侵占着,已经病入膏肓了!”说话的时候,中年男人显得有些愤怒,“我是在替天行道!”
芷菡气愤不平,“这跟圣君有何关系?”
“是他无能,无力对抗恶灵,才导致它们的势力越来越大。”男人阴测测地笑道,“保护浮虞的结界已经被恶灵攻破了一个洞,不久的将来,整个浮虞将被恶灵控制!”他的声音像从空灵的山洞里传来,令人发寒。
闻言,众人皆被震惊,面面相觑,所有人都知道,几万年前天族和神族被恶灵入侵之时,是青玄天尊挖出自己的心脏将恶灵封印在里面,这才保住了天族和神族的太平。
没想到几万年后,恶灵竟然重现,“它们是怎么逃出来的?”所有人都猜不出缘由。
芷菡早先听赫连禹说过,为何要亲自参加历练,是为了收集弃恶从善者的灵识,“难怪他不顾生命危险都要四处降妖除魔,原来是结界已经被攻破了,需要尽快修补,而修补的办法就是收集灵识……他一直在努力改变这一切。”
“你休要污蔑圣君!”芷菡据理力争。
“我诬陷他?”中年男人质疑,“你这个小丫头吃了雄心豹子胆了,三番两次与我作对。”他又是一掌劈去。
凭借他的内力,这一掌下去,芷菡无论如何都抵抗不了。在这危急时刻,赫连禹挺身而出,接过那一掌,她这才幸免于难。
赫连禹的内力不在男人之下,接过这一掌后,只是稍稍后退几步,并无大碍。
中年男人收掌后大笑了几声,“堂堂浮虞圣君居然如此维护一个小丫头,想来你与她关系匪浅吧。”他狡黠的眼神闪着诡异的光芒。
他瞪大双眼,仔细地瞧了好半天,说,“我说看着这么眼熟呢,原来是倾染上神啊!”
场上的人无一不知倾染上神是谁,皆惊得目瞪口呆,唯有赫连禹神色正常,因为他早就知道了芷菡的身份。
说起倾染的时候,中年男人眉飞色舞,“倾染上神可是天族神族响当当的人物,她是玄辛上神的关门弟子,是青玄天尊保下来的人,更重要的……”
“更重要的是什么?”芷菡迫不及待地问。
中年男人扬嘴一笑,“她是魔族的魔君,被神族和天族所不容,几万年前的那场邪灵浩劫,还是她给化解的,而她却被……”
闻言,芷菡明显有些失落,她想象不到自己遭受了什么?
“多说无益!”中年男人再也提不起兴趣,瞥了一眼跟前的女子说,“我听说,这九天九地法术唯一能与青玄天尊相比的只有倾染上神了,没想到她沦落到这幅田地,可真是太惨了……”
“你还知道些什么?”芷菡不肯罢休。
中年男人显然已经不耐烦了,呵斥了一声,“来人啊,将所有人给我拿下!”话音刚落,周围奇形怪状的物事纷纷朝一众人逼近,登时地动山摇。
他们奋起抵抗,无奈头晕眼花,根本使不上劲,那种症状与中毒类似,可是山洞里的毒气不足以令身怀仙术的他们中招啊?
“难道是水潭里的怪兽?”赫连禹手扶额头说道。
“猜得没错,我知道你们几位不是那么好对付的,所以在巨蛇的血液里惨了消灵散,十日内武功尽失。”中年男人阴测测地笑道。
“真卑鄙!”
“无毒不丈夫!哈哈哈哈……”
芷菡只觉眼前一片模糊,不消多时,便失去了意识,待醒来之时,身处一间简陋的卧室,手脚皆被捆绑起来,身旁还有赫连禹,却不见其余人。芷菡将其唤醒,显得又急躁又担心。
赫连禹倒是挺冷静,反倒安慰起她来,说什么总会有办法的,大不了一死,如此云云。其实也没什么好奇怪的,他一直这样,处变不惊。
不多时,两名虎头人身的怪人走了进来,二话不说,将他们强行押出房间。不知何因,两人被分开押送,未知的危险令芷菡手心冒汗。
她被带进一个房间,里面有两名正常的作丫鬟打扮的女子。见到芷菡走进来,她们十分殷切地将其扶到一面铜镜前,开始为其梳妆打扮。
“敢问姐姐,你们这是为何?”她纳闷道。
其中一位高个子丫鬟道,“你要成亲了,可不得好好打扮一番。”
闻言,芷菡跳了起来,“成亲?和谁成亲?”事业未成,她从未想过成亲的事情。
“不知道是谁,只听他们都叫他圣君。”高个子丫鬟道回道。
听着,芷菡知道丫鬟口中的人是赫连禹,这才稍微松了口气,毕竟不是跟除了赫连禹之外的人成亲,可是她依旧放不下心来,不知圣君是否心甘情愿,即便他愿意,她知道自己的身份,也不敢高攀。所以,这亲是无论如何都不能成的。
可她中了消灵散,没有法术,想打打不过,想逃也逃不了吗,“只能伺机行动了!”她这样盘算着。
她顺从地接受丫鬟为她梳妆打扮,穿上红衣,戴上珠花,盖上红盖头,整个人焕然一新,变得更加美艳动人。
一切准备就绪后,她被丫鬟扶着往外走。因为看不见,只能听声分辨周围的情况。
她估摸着正沿着一条长廊往前走,拐了几道弯,便来到一处人声鼎沸的地方。这里很吵杂,聚集了不少人,应该是厅堂之所。
刚一进来,就听到慕箜漓的声音,“菡菡!”紧接着便是他被殴打的声音,“让你参加婚礼,你吵嚷个什么劲!”
芷菡猜想,同伴定是都被押来观摩成亲的场景,不知赫连禹在哪里?
正想着,从刚才慕箜漓的地方传来茹薇的声音,“你们这群王八蛋,逼人成亲,我非宰了你们不可!”她的音调中带着哭腔。
突然,一个熟悉的男人的声音传来,“他们两情相悦,怎是逼迫,这叫成人之美!”听声音,芷菡意识到是那位中年男人。
茹薇转而朝另一个方面说道,“圣君,你不能成亲!”
场上一片寂静,没有回应。
芷菡终于知道了赫连禹就在现场,却辨不出他在哪个方向。又闻云莳萝那娇滴滴的声音传来,“我说茹薇,你的好姐妹与堂堂浮虞美的圣君成亲,你应该感到开心才对,何以如此愁眉苦脸,莫非你也想嫁给圣君不成!”她的嘲笑声中还带着挑拨的意味。
茹薇没有理她,声嘶力竭的声音传来,“圣君,你应该知道你自己的病,不能成亲!”
听到这里,众人皆是大骇,这赫连禹有家族遗传病,这是众所周知的,只是没人知晓这病还不能成亲,这是为何?
芷菡也是不解,掀起红盖头,朝茹薇的方向问道,“茹薇,这是怎么回事?”
在这个节骨眼上,茹薇也不隐瞒了,热泪盈眶地说,“圣君不能与人有肌肤之亲,否则会加重病情恶化。”
“什么?竟有这等事情。”直到此刻,芷菡这才明白为何赫连禹不喜男女之事。
没有人去深究茹薇何以知道如此隐秘之事,只道那个中年男人定是知道其中缘由,这才逼两人成亲,他这是要害死赫连禹,取而代之吗?
在中年男人的主持下,为芷菡和赫连禹办了一场隆重的婚宴,两人被逼拜了天地,还喝了交杯酒,台下某些人心中很不是滋味,但却无力反抗。
等一切程序完毕后,两人被送入洞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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