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宴会上,杨雅的恶行虽然惊得所有人目瞪口呆,但是包括赵庄主在内的人所有人都不敢阻拦,祖宥他们也不知所措,想去解围,但赫连禹没发话,谁也不敢轻举妄动。当然也有幸灾乐祸者,比如云莳萝和叠萧,堂堂浮虞圣君居然被一个女人推倒,在他们看来可笑可耻又可悲。
芷菡不明白赫连禹为何不反抗,以他的本事不可能对付不了一个没有法术的女人,在这个当口,唯有她不顾一切,冲了上去,一道幻化波从掌心发出,不偏不倚地劈中杨雅的胸口,令得她飞出几丈远,重重地摔倒在地。
此刻她有如神助,又疾奔几步,一把拽起赫连禹,飞身而起,几个回旋后,稳稳地落在地面上,随后将他护在身后,颇有守护心上人的意味,“他是我的人,想要欺负他,除非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她的声音在空旷的前厅回荡起来,带着一股天不怕地不怕的狠劲。
这厢,杨雅被击倒后,得守卫搀扶,这才勉强站了起来,登时气得脸色发紫,恶狠狠地指着芷菡骂道“跟老娘抢男人,你是活的不耐烦了吧!”
“给我上!”
话音刚落,一众人马扑将过去,将芷菡和赫连禹团团围住,誓要将两人擒拿。芷菡也顾不上隐藏身份了,幻化出一柄长剑,破风而出,正欲大干一场,赵老太们突然赶了过来,试图劝和。
只闻赵老太好言好语说,“芷菡姑娘息怒!”
赵琳对着杨雅出言相劝,“什么样的男人没有,表姐何必抢他人夫君呢?”
赵霜也破天荒地说起了好话,“改天表姐我给你挑个好的。”
赵老太也劝道,“小雅,来者是客,算了!”
得赵府上有头有脸的人物相劝,兴许是脸面上挂不住,杨雅有些不情愿地下令收兵,片刻没有停留地带着一众人离开,走之前还威胁了一番,“你给我等着!”
杨雅走后,芷菡也收剑入鞘,转身对赫连禹一番问长问短,神色还是有些紧张,应该还没有缓过神来。
好好的一场聚会,被杨雅搅黄,大家也都失了兴致,散了场,只留下芷菡和赫连禹站立在风中。
“公子?”芷菡默默地盯着赫连禹,想说些什么,但又不知如何开口,正茫然之际,被他揉入怀中,令得她更加不知所措,惊喜中带着温暖,此刻她感觉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
阵阵微风拂过,吹起来两人的衣袂和发丝,更添一丝浪漫,恍惚间有种处于热恋中的感觉。
还沉浸在这种温暖之中,只觉赫连禹突然抽离开来,同样快的猝不及防,还出言斥责,“逞什么强?你以为本公子需要你保护吗?”
刚喂了一颗糖,又泼了一盆冷水,芷菡只觉对方情绪阴晴不定,着实难伺候,遂嘟起嘴,像个受了委屈的孩子,“公子武功盖世,当然不需要保护,我也是多此一举,献丑了。”
“从今往后,不管遇到什么危险都不准冲到前面,否则把你发配陲隅!”说着,赫连禹大踏步地往住的地方走去。
“公子担心我的安全就直说嘛,不用掩饰!”芷菡边说边跟上去,还信誓旦旦地承诺,“我会乖乖听公子的话,请公子放一万个心!”
赫连禹不搭话,他一向都是对话的终结者,芷菡甚觉无趣,屁颠屁颠地跟在后面,似乎想起了什么,疑问道“公子刚才之所以不反抗,是不是想试探杨雅?我也觉得杨雅有些不对劲……”
第二日,芷菡起了个大早,这段时间,每天睡椅子,全身都酸痛,睡眠质量大打折扣,是以每天都早早起了床。
每次她起床后,赫连禹必会跟着起来,生怕她脱离了自己的视线。
两人沿着湖边散步,呼吸着外面的新鲜空气,心情格外舒畅。正在这时,耳边传来的乒乒乓乓的声音,掩盖了鸟儿清脆的叫声,甚是烦人。为了一探究竟,他们沿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穿过圆拱形的门廊,走上一段路,却瞧见几名护卫正抬着大箱子往前院的方向走去。
“你们这是做什么?”芷菡拦住一名护卫询问之。
“大公子要布置花船,吩咐我们将这些箱子抬去叹芳湖。”
询问后,才得知护卫们得赵庄主的命令将库房里存放的彩纸和灯笼这些物件,运往叹芳湖布置花船,而在现场发号施令的正是赵亮,布置花船的任务一直由他负责,并没什么好疑惑的。
正在这时,赵亮从库房里走出来,整个人看上去神清气爽,像遇到了什么喜事。
“难怪大清早的这么吵!”芷菡打着哈欠。
赫连禹又疑问道“不是说这些物资要后天才运出府吗,怎么提前了?”
赵亮微微一笑,回道“母亲担心误了谷主游湖,遂命我今日便去布置花船。”
“原来是这样!”赫连禹懒洋洋地说着,这几日没睡好,整个人昏昏沉沉的,转身朝湖边走去,想去醒醒神。
芷菡行了个礼,便跟了上去。
来到凉亭处,芷菡有一搭没一搭地朝湖水中扔碎末,喂食水中的金鱼,“暗室里的脚印是赵亮的,他去暗室做什么?”
昨晚本来要检查那间暗室的,但在关键时刻被赵老庄主召去前厅参加宴会,这才放弃了,
一想到这里,她提议去库房,重新检查一遍那间暗室。
事不宜迟,急匆匆来到库房后,发现里面空荡荡的,那是因为用来存放花灯的二十口箱子刚才被赵亮他们运走了。
突然,两人像是获得了什么灵感,面面相觑,紧接着,他们不约而同地朝外急奔而去,来到马厩,挑选了两匹上好的棕马,跨了上去,飞奔而出。
一路上,芷菡想了很多,终于理出了所有的脉络,思路越清晰,情绪越激动,心情也就越迫切,恨不得马上飞到目的地,却又担心暴露身份。
只是他们去的不是叹芳湖,而是城门的方向。幸亏马快,不消多时,他们就在城门外不足五里的地方截下了赵亮和他那二十余口箱,说实在的赵亮他们的脚程慢的有些出人意料。
见到两人来势汹汹,赵亮一改往日的低眉顺眼,狠狠地怒斥道,“你们这是干什么?”
“没什么,就是检查一下箱子。”这话是芷菡说的。
“你们好大的胆子,竟然连谷主的东西也敢查?”他怒不可揭。
“这箱子里装的是什么?”
“用来布置花船的材料。”赵亮面不改色地回答。
“如果我记得没错的话,叹芳湖应该在桃源关的北部,而赵公子竟然往南部走,这就奇怪了。”芷菡用质疑眼神望着男人。
“本公子有要事先出趟城,然后再去叹芳湖,有问题吗?”赵亮发出阴冷的声音。
芷菡意识到,赵亮的说辞强词夺理,毫无逻辑可言,于是质疑,“赵公子去城外当然没问题,只是带着二十余口箱子难免有些不方便吧。”
“方不方便是本公子的事,与你无关,怎么?你一个外人也敢管本公子的事?”赵亮狗急跳墙,恶狠狠地斥责。
芷菡毫无避讳地说,“并非我要管赵公子的事,只是赵公子与失窃的释幻有关。”
此言登时激怒了赵亮,“你少血口喷人!”
赫连禹突然发话,“为了证明赵公子的清白,我等要查看箱子里装的是什么,还望赵公子配合。”
听到这里,赵亮更加急了,还出言威胁,“这,你们最好少管闲事,否则谷主定不会饶了你们!”
在出赵府前,芷菡就叫叠萧他们带话,请赵家庄的人来城外看好戏,不多时,所有人马尽数赶到了现场,场面甚是壮观。
赵府的人自然不知芷菡他们这是要干什么,纷纷茫然地站在场上,一言不发。
见赵亮依然一副不见棺材不掉泪的表情,芷菡对着众人说,“我们检查了整个赵府,排摸了所有地下市场,都没有找到那批丹药,你们知道为什么吗?”
“为什么?”赵青率先疑问,其他人嘴上没说,却求知若渴地盯着芷菡看。
见大家一副翘首以盼的样子,芷菡也不卖关子,径直说道“因为丹药自始至终从未离开过库房。”
“什么?怎么可能?”
“我们亲眼看见那伙人将箱子运出去的。”闻言,众人大惊失色,都不敢相信芷菡说的话,的确她的话难以让人信服。
“当初,我们也检查过库房,箱子连带丹药都不在库房,你又说丹药一直在库房,怎么可能?”赵霜还提出了质疑。
芷菡微微一笑,“你们大概忘记了库房里有一间暗室吧!”
此时,赵老太似乎想起了什么,发话道“确实有一间暗室,当初我命人修暗道,只是后来死了人,所以才作罢。”
“丹药失窃那晚,窃贼正是将丹药藏在暗室里,所以我们这才以为丹药的确被那伙易了容的人给劫走了。”芷菡分析说,她的声音在空气中回荡着,虽然轻飘飘的,却有震慑人心的效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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