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房间,赫连禹愤愤不平地说道“你的魅力可真不小,到哪里都有男人主动送上门来!”
芷菡颇为得意,撩拨了一把额上头发,“没办法,谁叫我明艳动人呢!”
“你还嘚瑟了是吗?”闻言,赫连禹狠狠地瞪了芷菡一眼,怒气冲冲地说,“本公子到处找你,你却在此处撩汉,你对得起我……我的苦心吗?”
“我可没撩汉,是他要招惹我的!”芷菡扬起头说,回味道,“不过,落枫确实长的挺俊俏的。”
“你说什么?”赫连禹下意识地拽住芷菡的胳膊,
芷菡胳膊吃痛,话峰斗转,“但是与公子比起来,差远了!”与此同时,她的右手顺着自己的脸颊滑动一圈,然后朝对方竖起大拇指。
转瞬之间,赫连禹禁不住微微一笑,之前看过她打手势,明白这个手势是夸他好看,自然乐不可支。
后来,他们询问了男馆馆主,馆主说,释幻被盗那日,赵霜确实在男馆逍遥了一个晚上,未曾离开,除了她招的男妓外,还有好几名作证。
经过一番查证,似乎所有人都有不在场的证据,要么有人在撒谎,要么忽略了关键细节,他们决定从头查起,又对每间屋子,每个机关暗道,搜了个遍,结果什么都没发现,“难道丹药凭空消失了?”赵家庄上的都是普通人,根本不会什么空间挪物的幻术,这种假设根本不成立。
难道推测有误,丹药在失窃那晚就已经被运出了赵府?如果真是那样,如此大一批脏物,多留一天会多一份风险,盗贼必然会尽快出手——或许在黑市上能打探到什么消息来。
盗贼偷丹药的目的无非两个,其一拯救受害人群,其二为了钱财。最近没听说有免费发放释幻的消息,说不定盗贼的目的为后者。
随同赫连禹去了附近的地下市场,也就是黑市,那里售卖的都是些不正当货物,或来历不明来的,或被禁售的,如释幻,枪支弹药等物品。
其中最多的当是释幻,这种丹药需求大,价低的几文钱一颗,价高的十余两一粒,价码不一,至于真假便不得而知。
花费了好几个时辰,走访了几十家商铺,也没发现线索。
正百愁莫展之际,两人瞧见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黑市上——赵家三小姐赵青的丈夫吴佩。
他鬼鬼祟祟地溜进了一处挂着专治摄魂术店招的药铺,约莫一个时辰才出来,随后又神色匆匆往赵府的方向走去。
如今丹药失窃,赵家庄上的所有人都有嫌疑,他们任何微不足道的举动都有可能成为破案的关键。吴佩在这家药铺里待了长达一个时辰的时间,究竟在做什么?难道是为了解身上的摄魂术?或是转卖盗来的释幻?唯有进去一探,方能解开其中的谜团。
来到药铺,只见药铺上首挂着“专治摄魂术”的店招,如此大言不惭,芷菡忍不住想笑,听赫连禹说,这摄魂术他都解不了,一个小小的药铺竟然有此等能耐,反正她是不信的。
走进店铺,里面装饰着古朴的镂空木质墙面,雕花门廊,与周围其他店铺相比,多了些许艺术气息,显得高档许多。
进到里面,周围的摆设与平常药铺并无两样,无非是柜台和置放药材的柜子,只不过比寻常药铺要高档精致些,想必店铺的老板是个多金的主。
双脚刚踏进药铺,柜台里一位留着胡须的老年男人便迎了过来,笑眯眯地说道“两位是来看病的吧。”说话的当口,他目不转睛地打量着赫连禹,或是被其耳上的摄魂钉所吸引。这颗耳钉就像是一副活招牌,意味着它的主子中了摄魂术。
芷菡滴溜溜地转动着大眼睛,迅速回道“是啊,我家大哥中了摄魂术!”边说,边挽起赫连禹的胳膊,望着他的眼神流露出怜悯和疼惜。说实话,趁机占了他的便宜,这才是她最得意的。
赫连禹极为配合,皱起眉头,愁容满面,回复说,“想必这里的郎中有办法,妹妹无需担心!”
闻言,老年男人似有所悟,登时喜上眉梢,说道“两位算来对地方了,我家老板擅长治疗各种疑难杂症,对于这摄魂术也颇有研究!”
随后,他左右环顾一周,似乎在忌惮着什么,然后压低音量说,“不瞒两位,我家老板曾经治好过这种病,只是又被歹人种了回去。”
“无凭无据,焉能相信?”芷菡心下嘀咕,但却表露出一副喜悦的神色,欣喜若狂道,“那可太好了,大哥你的病有救了!”
赫连禹淡淡地点了点头,“恩!”
“事不宜迟,老先生,你快带我家大哥去面诊吧。”芷菡虽然不相信有人能解了这摄魂术,但这趟必须得走,本为查案而来,势必要摸清这家药铺的底。与此同时,说不定还真能找到解摄魂术的门道。如果真能如此,也能早点完成任务,回到擢翾序,何苦大费周章地抓那个容悦。
谁知老年男人竟然迟疑起来,捋着胡须,思虑片刻后才说道,“只不过,等老板治疗的人能绕叹芳湖好几圈,恐怕……”
“不就是要钱吗!”芷菡暗忖,随即靠近老年男人,低语道,“我家大哥什么都缺,就是不缺银子。”
这话飘进了赫连禹的耳朵,只见他眉头一皱,随即挤出一个淡淡的笑容,“老先生,只要你家老板能治好我的病,多少银子我都给。”
这话像是给老年大叔吃了一颗定心丸,他随即眉眼舒展,朝里面的走廊指引道,“两位请随我来。”
跟着中年男人穿过走廊,左拐进入下一条走廊,随后在左边一扇木房门前停下脚步。他朝里面喊道,“老板,有客人。”
片刻后,里面传出一个声音,“进来吧!”听声音,说话的是个妙龄女子。
两人应言推门而入,里厢是一间普通的诊疗室,摆放了一张条形桌子,还有几把椅子。桌子对面坐着一个着青衣的女子,虽然蒙着面,但能依稀分辨出是位年轻女子。
“请坐!”女子低头写着什么,并不看两人。
赫连禹漫不经心地走到她对面坐下,斜倚在椅背上,手撑着额头,也不去看对面的女子。
僵持了片刻后,女老板才抬头一瞧,顷刻之间如同石化一般,一动不动,像见到什么奇异的景象。按道理说,见到美男子,第一反应应该是两眼放光,而不会像女子这般目瞪口呆,芷菡甚觉奇怪。
“大夫?”芷菡轻唤。
被唤醒后,女老板定了定神,疑问,“两位为何而来?”
赫连禹依旧手抚额头,看向别处,说实话,他天生排斥女人,一般美女是入不了他的法眼的。见他不说话,芷菡搭腔,“我家大哥中了摄魂术,还请大夫看看,能不能治疗?”
“把手伸出来!”
空气停滞了片刻,虽然有些不情愿,赫连禹还是依言行事,皓白的手腕,纤长的手指,如同精雕玉琢般,令人忍不住想摸上一把。
说实话,把脉是看郎中的必经程序,没什么特别的,但在芷菡看来,却有些别扭,竟似打翻了醋坛子,心中莫名一酸。
不经意间,赫连禹望向身旁的芷菡,见她沉重张脸,看上去郁闷之极,反而浅浅一笑。没等女老板把脉,自己便缩回了诊脉的手,说道“大夫既然是神医,治病自然不需要把脉。”
闻言,芷菡受到了提醒,赶紧说道“面诊,面诊即可。”
女老板居然笑出声来,“两人情深意切,令在下羡慕,羡慕!”
被这样说,两人也不觉得尴尬,赫连禹还自顾自说,“大夫,我的病还有得治吗?”
“那要看公子愿意出多少价了?”女老板理了理衣袖,但眼神从未离开过眼前的美男子,看样子是看上他了。
“只要能治好我的病,即便是倾家荡产,我也在所不惜!”
女老板似乎对他的话不感兴趣,挠着额头,有些心不在焉。
却见,赫连禹一把捉起芷菡的手,“我想一直陪着我家小妹,如果我死了,她会受人欺负!”
不知他的话有几分可信度,但芷菡宁愿相信是真的,还感动得眼眶湿润,眼泪差点夺眶而出,却见赫连禹小心翼翼地用指腹拭去星星点点的泪花,十分贴心。
“见你如此诚恳的份上,我也不为难你。”女老板伸出五个手指,说,“五千两。”
对于身无分文的芷菡来说,这个价格简直就是天文数字,她张大嘴作惊讶状,半晌才合上,“大夫,你的胃口未免太大了吧!”
“这摄魂术是谷主容悦种下的,治疗难度极大,发病之时,那种生不如死的滋味,想必这位公子也尝到了。”女子上下打量着赫连禹说,“不过,如果公子愿意付出其他代价,银子嘛,好说。”
话中深意不用挑明,芷菡心下冷冷一笑,只当这家老板如何了得,原来是个骗色的混球,想必那吴佩早已中了她的阴招了吧。
当即,她疾步走上前去,挽起赫连禹的胳膊,怒气冲冲地说,“大哥,我们不治了!”恨不得立即离开这里,
她满脸涨红,拉着赫连禹跑出了药铺,嘴上还不停地嘀咕,“真风骚!”
“你跑出来做什么?案子不查了?”嘴上这样说,赫连禹心中莫名欣喜。
“她看你的眼神不怀好意!”
“我知道!”赫连禹平静地回道,像什么事都没发生似的。
“你知道,还要……”
“你觉得她奈何得了我吗?”
“话虽如此,但是……”
“但是什么?”
“没什么!”芷菡撒下对方的胳膊,嘟起了嘴唇,疾步朝前走,“你自己回去逍遥快活得了,没人拦你!
“你这般行为,只怕是打草惊蛇了,你倒责备起我来了!”
“我一定会找到其他线索的!”芷菡狠狠地下了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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