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随着一阵锣鼓声,比赛正式开始。
在第一日与祖宥的对决中,芷菡输得一败涂地,好在他念在同门一场,并未下死手,只是点到为止,芷菡毫发未伤。
第二日将要迎战云莳萝,如果这一仗输了,就意味着,她无法参加下一次历练。当晚,她一个人溜到练武场,连夜练剑。挥汗如雨,内衫全部湿透,仍不停歇。
“气沉丹田,一气呵成……”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远处传来。
芷菡照着口令练剑,顷刻之间便结了困扰多时的疑惑,赫连禹的指导果然有效,几百招下来,累得气喘吁吁,只好先行歇息片刻,稍后再练习。
“多谢圣君指点!”芷菡躬身道。
“你不是云莳萝的对手,明日的比赛你还是放弃吧!”赫连禹望着依稀的月光说着,像一名长者对小辈的谆谆教诲。
如此丧气的话,芷菡哪里肯听,她天生好强,明知输面较大,但绝不言弃,“圣君怕奴婢出丑?”
见赫连禹不说话,她又自嘲道“奴婢天生脸皮厚,即便被人当众羞辱,也能扛过去,怎会怕出丑呢?”自从来了擢翾序后,被人欺负侮辱的画面历历在目,确实挺心酸的。如此折磨,她只当是修仙过程中必经的劫难,以乐观派的心态加以应对,所以身心未受任何影响,反而提升了心境。
赫连禹双手负在身后,思考良久后说道“本君是担心你受伤!”
他的话触碰到芷菡内心深处最柔软的地方,一股暖流涌动起来,像干涸的沙漠迎来一阵大雨,温暖了她的心田。
正自得意,一盆冰水毫无征兆地浇了下来,“你不要多想,本君只是担心你若是受了伤,便没人伺候本君了。”
芷菡想说些什么,最终也没能说出口,只感觉从九天之巅,掉进地狱,那种感觉简直是太酸爽了,不想再经历第二次,她暗示自己不要再相信赫连禹任何的甜言蜜语。
赫连禹仍不罢休,上下打量一番眼前的女子道“你虽然又笨又蠢,长得也一般,身材更是极差,但好在忠诚,如今奸臣当道,自然有你的用武之地。”他将毒舌的本性发挥得淋漓尽致。
接下来的话,令其越发不悦,芷菡见不得人说自己笨,还要加个丑字,像吞了一颗炸药,由内至外爆发出来,“既然如此,奴婢还是离圣君远的,免得污了圣君的眼!”说完她抬腿便走,不想再理会此人。
“喂,话还没说完呢!”赫连禹在喊的同时,脸上露出一个迷之微笑。
第二日,工作人员早早地搭好了比武场地,观众席上也坐满了人。对于比赛,大家翘首以盼。再说主席台上,赫连禹着一身白衣坐在最上首,云祁峥和云轲分别坐于右首和左首位置。
此时,芷菡和云莳萝分别站上了擂台,双目对视的那一刻,令人有种不对劲的感觉。随着铃声响起,云莳萝率先挥剑出去,好似早就迫不及待。
见长剑攻来,芷菡以剑格挡,剑身迸射出极强的气流,逼得她连退数步,直至擂台的最边缘。借边缘的阻力,芷菡向上一跃,飞身至云莳萝身后,再迅速刺剑而出,直逼她的背心。岂料云莳萝反应迅猛无比,只消将长剑从后背刺去,便避开那股剑力。
刚才只是热身,随后,她开始发功,“唰唰唰”快准狠地挥动长剑,招招刺向对方的要害,令芷菡毫无招架之力,连看台上的茹薇和沁淑都为她捏了一把汗。
片刻功夫,芷菡手中的剑就被云莳萝斩断落地,碎成两截,不可谓不危险。看得茹薇从椅子上跳将起来,巴不得冲上台去帮一把。
叠萧也意识到芷菡身处险境,武器掉落不说,那云莳萝出招极狠,招招致命,似乎要置她于死地。他想阻止这一切,但又深知云莳萝还有云祁峥都不是好惹的,如果贸然行事,必定对自己造成不良影响。
而此时,云莳萝扔掉手中的剑,衣袖一挥,一股劲力从袖口发出,直逼芷菡而去。
这一招出的太狠太快,逼得芷菡急退几步,再凌空一番,堪堪避开。云莳萝心里的气还未消,哪里肯罢休,只见她手掌一翻,连发几掌,每掌都快准狠。两人功力悬殊,如果说躲避一掌算是侥幸,但要逃过数掌,是万万不能的。
数十招下来,芷菡全身上下已有多处外伤,最后直接撞在练武场的大鼎上,口吐鲜血,跌落在地。
“本郡主当你如何了得,没想到如此不堪一击!”云莳萝拍了拍身上的尘土,漫不经心地说道。
“没想到你下手这么狠!”芷菡捂住胸口斥道。
“不是本郡主下手狠,是你自己没用!”云莳萝走到芷菡身旁,蹲下身子道,“像你这样出生卑微,无权无势,法力还这么低的低贱种,想出人头地?下辈子吧!”
“哼,你那么有优越感,怎么管不住自己的男人,还要拿他人出气?你这是公报私仇!”
观众们都感到很奇怪,两人打着打着居然凑在一起聊起天,虽然不知道她们说了什么,但从表情能看出,应该不是什么好话题。
芷菡的话戳到云莳萝的痛处,自出生以来她从未受到如此的羞辱,遂聚起一团紫火,朝芷菡胸口击去。
紫火是一种上乘法术,对人的五脏六腑有毁灭性的破坏。可以预料,那一掌下去,芷菡必死无疑。
赫连禹早已紧握着拳头,一触即发。但还未来得及发力,只见芷菡双目变蓝,以掌力抵挡云莳萝使出的紫火,蓝紫交汇之处火光四溅,将大鼎震裂成碎片,发出“轰隆隆”的巨响,激起浓烟滚滚。
紧接着,芷菡和云莳萝两人分别受到对方掌力的震慑,双双飞出场外,眼见着就要跌落地面,摔个五脏俱碎。岂料,上首一个白影登时飞起,如闪电般飞至芷菡身侧,一把将其托起。
以为是攻击她的人,芷菡欲再次出手,却发现身旁的人居然是赫连禹,遂赶紧收回掌力,但却受到体内真气的反噬,再次吐出一口鲜血,还玷污了赫连禹的白衣。
千钧一发之际,赫连禹点了芷菡三处大穴,才压制住她体内的邪气,免于走火入魔。恢复理智后,芷菡才发现她正躺在赫连禹的怀里,从天空飞旋而下,缓缓落入地面。
时光就此凝滞,天空正合时宜地飘着花瓣树叶,花瓣树叶围绕着两人飘落,洋洋洒洒,像雪花,又像柳絮,增添了些许浪漫的奇妙之感。
诸人皆惊讶于堂堂境圣居然冒着生命危险,去救一个赤族女子,纷纷猜测这个芷菡当真不简单,居然能俘获冷面王子的心。
就在赫连禹救芷菡之际,云祁峥也迅速出手,救下了云莳萝,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她走火入魔了!”赫连禹说着,便消失在视线尽头,云祁峥也带着受伤的云莳萝回到殿内疗伤。
此次比赛,以两人双双受伤告终,虽然胜负未分,但如果非要决出个第一第二来,恐怕说芷菡略胜一筹,也无人反对。要知道,如果不是赫连禹及时赶到,她会再朝云莳萝发一掌。
没人能想到,被看做菜鸟的芷菡爆发力居然如此强,就连云莳萝都不是她的对手,难道她一直在隐藏实力?
赫连禹将芷菡带到自己下榻的大殿内,此刻她已昏迷不醒。随即,他便让其坐正,从身后为其输送真气,疗伤的过程并不顺利,他觉察到真气受到阻力,无法输入芷菡的体内,顿时大惊失色,“芷菡体内为什么会有如此强劲的灵力?”
为了继续疗伤,他又试了数次,无果,可怕的是,他却因为受到体内灵力的反攻,口吐鲜血。
在整个浮虞,如果赫连禹不能为芷菡疗伤,那么就没人能做到了。
无奈之下,他只好将芷菡平放在床上,细细观察一番,居然发现她的脸色慢慢地恢复了正常,气息也平稳了许多,于是暗自嘀咕,“难道自愈了?”
再将手放到对方的脉搏处一探,顿时大惊,明明刚才受了重伤,还走火入魔,顷刻之间却恢复如初,简直是奇迹!
“这是怎么回事?”芷菡为何能爆发出如此能量,打败云莳萝不说,还能自行疗伤,这是赫连禹想不通的事情,他越发觉得此女的身份不简单,再联想起她与神秘男落枫走的很近,他更加坚信她的身份另有隐情,“难道她是神族或者天族的人?”
正想着,余光瞥见一双火辣辣的眼神正盯着自己看,原来芷菡已经醒了过来,一脸笑意地望着自己,他不习惯被人这样盯着,于是轻叱,“看什么看?”
就在刚才,芷菡醒过来后,眼帘中浮现出一张英俊帅气的脸庞,耳边传来他的轻叱声后,这才回过身来,“圣君长得太好看了,奴婢忍不住想多看几眼。”
“你这油腔滑调的性子能不能改改?”赫连禹有些无奈。
“我说的是实话……”
还未说完,就被赫连禹打断,“好了,别说了!”因为心急,牵动了神经,导致心脉受损,竟然咳嗽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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