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四章小赌伤身
高手在民间,这是刘平飞一直秉承的观念,李明达就是这观念的明证。要不是当年他无意中发现逃难的李秀才,谁会知道这老先生对水利颇有研究,而且做起主薄来也有模有样。因此,刘平飞决定到汤平县四处走走,找寻一些不为人所重视的人才。
南南听说刘平飞最近要到汤平四处走走,顿时叫着要陪同游逛,灵瑶和红平她们虽然也有心跟随,但山庄里一大堆事,谁也脱不开身,只好眼红南南了。刘平飞一身儒衫,带着常老三和五六个随从,南南女伴男妆,顿时成了个俊俏的小伙子,刘平飞取笑道:“哎呀,哪家的俊小伙来了,这岂不要把县里的小姑娘的魂都勾去了。”南南笑着白了刘平飞一眼,妩媚至极,着实把刘平飞的魂勾了去。
刘平飞打着下乡视察的幌子,一行人漫无目的的游山玩水,走村过镇,打听着当地有什么出名的人物。几天转下来,刘平飞还真发现了不少好木匠、铁匠、泥水匠、养花种田的能手。这些人有家有口,刘平飞不可能把他们迁入山庄或砚山村内,不过他让人记下这些人的姓名及所在,以备不时之需。
红平白玉用执笔记录高人的姓名住址特长等情况时,灵瑶在一旁看着浅笑道:“平飞,你这十来天就找到了些阿猫阿狗般的人物,我看你是借着寻访高人的名头四下里游玩,你看南南一说去访高人连早饭都吃不踏实了。”
南南这几天跟着刘平飞玩耍得兴高采烈中,听到灵瑶姐的抱怨,不禁脸一红,掩饰道:“这些天尽在县城边上转悠,我听老人们说高人都隐居在深山之中,少爷,要不这两天我们走远一点,到山里面转转。”
刘平飞对灵瑶的评价不以为然,谁说种田养花打铁的好手不是高人,鸡鸣狗盗之辈还能帮着孟尝君出函谷关,这些看似普通的人有一技之长,就能称之为高人。不过刘平飞看得出来灵瑶有点小幽怨,羡慕南南能跟在自己身边,估计红平白玉也是这心思,看那眉眼带笑的样子,只是不好说出口。
刘平飞顺水推舟接着南南的话茬道:“南南说的有理,明ri我们便走远些。”刘平飞笑着不以为意,南南却暗地较劲,一定要找出一个真正的高人来,不让灵瑶姐小看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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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的天气,骄阳似火,树上的鸣蝉都叫得有气无力。刘平飞向南走出来五十余里,将近晌午时分,一行人全都是满身大汗。前面里许有一村镇,村头大树上高挑着酒幌,大伙不用人催,马蹄加紧,不一会就来到村头酒店。
听到马蹄声,里面的伙计迎了出来,帮着将马匹拴到树下yin凉地,刘平飞带着南南进了店。这家店在道旁树木之中,面积不小,四周大开的窗户,既明亮又凉爽。有伙计端来凉水让他们洗脸,又从后面的井中捞出两个西瓜,带着水珠切开,两片瓜吃下去,暑气全消。
正是晌午,店里有不少人在吃饭歇凉,十多张桌子占去了七八张。靠窗的桌椅都有人,刘平飞一行六个人只得在东边柜台角找了两张空桌,刘平飞和南南坐了一桌,其余四人一桌。刚坐下,伙计上前笑着问吃些什么,热情地介绍店里自酿的水酒甘甜解暑。
刘平飞见这个村子有百余户人家,看道边往来的车马、路人不断,看来是个要道,随口问上菜的伙计:“这地方叫什么,看样子很热闹。”伙计一边摆放着碗碟,一边答道:“这里是俞家庄,属汤平县管辖,因为这是南下陈州的必经之地,来往的客商不少,所以很热闹。”
酒端了上来,刘平飞倒了一碗,甜甜的,如同蜜水。南南喝得起劲,刘平飞嫌它没劲,让伙计从马背上把酒囊摘下来,倒上自家的五粮液,顿时酒店内一股浓香弥散开来。酒香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西边窗下围着一群闲汉在耍钱,大呼小叫地喊着热闹,闻到酒香,向刘平飞他们张望,见刘平飞一行人骑着高头大马,随身带着兵刃,又有四五个壮实的汉子在其中,知道招惹不起,不敢多事,继续赌钱。
小村酒店的菜不错,刘平飞他们慢慢喝着酒,躲避晌午的太阳。店里的客人不少和刘平飞是一个心思,有人吃完饭也不急着走,店内有赌桌,不少人围上去看热闹,有忍不住地就上前赌两把,呼喝声越来越响亮。
这时,门外走进个小伙,穿着件布褂,敞着怀,露着一身健硕的肌肉,看个头和刘平飞差不多,年经却只有十五六岁,长的虎头虎脑,两只黑眼珠透着机灵,让人一见便生喜爱之心。小伙走到柜前,将手中的酒壶往柜上一放,对掌柜的道:“打壶酒。”听声音瓮声瓮气,鼻音很重。掌柜的显然认识这小伙,笑道:“虎子,帮爷爷打酒啊,你稍等,我到后面给你灌去。”
小伙用衣襟扇着风,抽了两下鼻子,问道:“汉叔,你这有什么好酒,怎么这么香,就灌这酒。”
掌柜的尴尬地道:“虎子,那不是店里的酒,是这位客爷自带的好酒。”
虎子扫了一眼刘平飞,喉头咕咚了一下,无可奈何地甩了甩手,让掌柜的去打酒,自己往赌桌行去看热闹。
赌桌上有个高手,面前已经赢了一堆碎银和铜板,正做庄,眉飞se舞地连连吆喝:“下了下了,押大赔大,押小赔小,有多少收多少。”虎子人高马大,挤进人群观看,说来也巧,自打虎子进来以后,连接赔了好几把,眼看着面前的银两剩下不到一半,有点眼急了,瞪着眼睛问虎子:“大个子,你玩不玩,不玩别站在这里影响别人。”
旁边有村里的闲汉,刚才连赢几把,心情正爽,笑着劝虎子道:“虎子,快趁庄家倒霉的时候下,机会难得,我把早上输的全赢回来了,再押几把这个月的开销就有了。庄家,我押大。”
虎子心动了,手伸向口袋犹豫不决,赌桌上又是一阵哄笑,庄家全赔,刚才那汉子这把赢了一两银子,得意洋洋地揣进兜里。庄家有点红眼了,从怀中掏了一绽大银,“啪”的一下押在桌上,吼道:“老子就不信邪,再来。”虎子动了心,从口袋中掏出十个铜板押在“小”上,哪知道庄家的风向变了,没用几把,虎子用来买酒的钱全输了。
庄家这几把赢了回来,见好就收,把银子揣好,铜板也扫入怀中,就想起身离开。虎子想到爷爷没酒喝了,急的一把把庄家举了起来,嚷道:“别走,你还我钱来。”那庄家是个胖子,个子不矮,至少也在二百斤左右,却被虎子轻轻举起。刘平飞在远处看着热闹,见到此景,赞道:“好汉子,好力气。”
南南嘴中冒着几分酒气,店家的酒甜好喝,多喝了两三碗,不觉有几分醉意,粉红的小脸就像盛开的花朵。听到刘平飞的言语,南南心头一动,这不就是我要找的高人吗,病急乱投医,管他是不是,先把他招揽下来再说。
赌桌的人有认识虎子的,纷纷劝道:“虎子,快放下来,愿赌服输,这位爷也没作蔽,伤着人就不好收场了。”那虎子只是一时着急乱了方寸,听众人的劝便将那人放了下来,脸上却满是惶急,这酒钱怎么办?
南南走了过来,打了个酒嗝,笑道:“我来帮你把输的赢回来。”冲着四周的人嚷道:“继续,继续。”
众人见有人赌自然高兴,呼啦一下又围拢过来,南南大模大样地坐在一方,从身上掏出十两银子往桌上一放,喊道:“我坐庄,压了。”众人见南南一身酒气,知道她有些醉了,趁你病要你命,正好趁这机会把银子赢过来,就算你人多,也不能不讲理吧。
虎子见南南拿出绽大银子,倒替她担起心来,瞪着眼睛扫着四周,那意思谁敢作蔽别怪我不客气。黑眼珠只认得白银子,众人此刻哪里把他放在眼中,全盯着桌上的那绽银子了。南南素ri跟着刘平飞没少在赌场转,对于赌法门清,只是技术欠缺,这帮闲汉每ri里以耍钱为戏,自然比她高也不是一分半分,很快南南的那绽银子就改姓了他人。
虎子见南南输的只剩下一小堆铜板,好心地提醒道:“这位小哥,不要再赌了,要不然全输了。”南南瞪了他一眼,嚷道:“怕什么,我输得起。”虎子见南南都不在乎,急得在旁边直搓手。
刘平飞晃着膀子走了过来,见南南桌前只剩下二三十个铜钱,笑道:“你还真能输,我记得你可是个财迷,今ri怎么这样大方起来?”
南南听刘平飞这样一说,有几分清醒过来,看到十两银子没了,顿时心痛起来,“哎哟”地呼起痛来,站起身推着刘平飞落座,口中娇呼道:“少爷,你可要给我赢回来。”不自觉中露出了女儿的本se。
刘平飞出马,这些人岂是对手,好在刘平飞也不想跟这帮人一样见识,将十两银子赢了回来抛给南南,又抓了一把铜钱塞给站在旁边羡慕得两眼放光的虎子,起身离开。那些闲汉急了,到手的银子又飞了,头脑一发热,也就不管三七二十一,发起横来,拦着刘平飞叫道:“这位少爷,别急啊,时间还早,咱们再玩玩。”
刘平飞懒得理他们,拉着南南回自桌,那些汉子伸手想要阻挡,旁边的虎子插着腰挡在他们身前,道:“怎么的,刚才谁劝我愿赌服输,你们输了就想动手不成。”那些汉子显然领教过虎子的厉害,悻悻地出门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