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外的收获让刘平飞喜不自胜,他心中清楚这才是他真正的价值所在,于是,希望能有人指点,能更上一层楼的心思更加迫切起来。第二天,刘平飞早早地带着燕铁影来到和亲王府求见姬彪。
姬彪在配殿明道堂接见了刘平飞,原本是让刘平飞三天之后来,刘平飞的提前到访让姬彪有点诧异,以为是刘平飞急着向自己表态,所以见到刘平飞时,和亲王笑容满面。
对王爷的提拔和厚爱表示了感谢,又回答了姬彪的几句问话,刘平飞把话题转到正事上来,笑着勾起话题:“王爷还记得卑职在宁远中秋时曾箭透五甲,潘大帅对您提过‘箭意’这回事吗?”
姬彪笑道:“本王怎么会忘记,平飞你就是因为那次神箭让本王刮目相看的,本王怎会忘记。”一连说了两个“怎会忘记”,看来那次的印象深入姬彪心中。
刘平飞接着道:“王爷曾问潘帅和我什么是‘箭意’,潘帅知不知道卑职不清楚,但卑职却自知我虽然能感觉到那种状态,却说不出个所以然来。这种状态不常有,昨ri卑职又无意中进入到那种状态,想起王府高人无数,特地想请王爷帮卑职个忙,请位高人为卑职解解惑。”
听完刘平飞的话,姬彪半晌没有作声,关于“箭意”他回到钟京后确实问过府中的司马、参军等人,可惜他府中的这些人都不明就里,只隐约提到可能是内家功法的范畴。他本来还惦记着来问刘平飞,没想到刘平飞先向自己提到。
会内家功法的人在大申屈指可数,自己知道的在朝堂之上只有吕氏一家,连皇室也未尝知晓。吕氏一门向来都只忠于皇帝,太子妃是吕太尉的孙女,自己去问恐怕只会碰一鼻子灰。再说内家功法是祖传秘学,连皇室都无从知晓,又岂会轻易示人。
刘平飞见和亲王沉吟不语,心中一凉,知道八成没戏。果然,姬彪笑着对自己道:“我问过府中人等,只知箭意属内家功法,大申目前会内家功法的我仅知太尉吕家,向他探询怕不容易。”
看到刘平飞满脸失望,姬彪心头一动,想起件事,于是笑着宽慰道:“车到山前必有路,此事急不来,说不定到时有转机。”
刘平飞苦笑道:“但愿如此。”
和亲王话风一转,谈起正事,郑重地对刘平飞道:“平飞,你是我在宁远选定的亲信,万岁让你在我身边听用,我自然不会亏待于你。万岁加封你的彪骑尉只是虚衔,我有意让你担任我王府中的掾吏,你看如何?”
刘平飞一脸茫然,对大申的官制一头雾水,但还是爽快地应道:“愿听王爷安排。”
姬彪知道刘平飞不明白掾吏是什么职位,见他还是很痛快地应承下来,显得对自己十足地信任。姬彪很高兴,觉得自己没有看错人,兴致盎然地对刘平飞把大申的官制解说了一遍,刘平飞兴趣缺缺,心不在焉地听着。
和亲王讲得口干舌躁,停住口喝水,刘平飞趁势起身告辞。
姬彪将吸到嘴唇上的茶叶沫吐掉,挥手示意刘平飞坐好,问道:“你可曾到兵部备案?”
刘平飞听父亲刘顺鸣讲过,彪骑尉虽是散官,但也是兵部所辖,让其抽空去兵部备案,见和亲王问起,刘平飞摇摇头。
和亲王站起身道:“今ri正好我要去六部公干,你担任和亲王府的掾吏一职也要到吏部备案,索xing我带你去两部报到吧。”
自古朝中有人好办事,有和亲王领着,少了许多弯弯绕绕,很快就是吏部备好案。和亲王带着刘平飞往旁边的兵部而去,留下后面一群躬着身子,脸上带笑,眼睛发红的官员。在吏部官员的笑脸中,隐藏着对刘平飞平步青云的羡慕,对他年少得志的妒忌,也有人在怎样盘算如何结交这个少年亲贵。
兵部衙门依旧庄严肃穆,八名护卫看到和亲王拾级上来,插手施礼。兵部大门,吕重义正一脚门里一脚门外的从里面出来。
看见和亲王,吕重义连忙站在一旁,躬身施礼道:“参见和亲王。”
姬彪连忙上前托住吕重义的手道:“重义,你这不是扇本王的脸吗?”
吕重义坚持着施完礼,才挺起身笑眯眯地道:“王爷,咱们熟归熟,但礼不可废,要是被我家老爷子听到我遇到王爷敢不行礼,回去便是一通棒子伺侯,王爷您不想看到我挨揍吧。”
拉着吕重义的手,姬彪感慨地叹道:“太尉他老人家就是这脾气,万岁也拿他没办法。”
闲聊了几句,和亲王示意刘平飞上前,笑着介绍道:“重义,这是我府中的掾吏刘平飞,也就是上元灯节万岁加封的彪骑尉。平飞,还不见过昭武将军。”
刘平飞赶紧施礼,口称:“卑职参见将军。”他对昭武将军的人和官位都不熟悉,见和亲王都对他客客气气,深知此人得罪不得。吕重义听到刘平飞这个名字,心头一动,他对刘平飞可是久闻大名,自己的太子妹夫对此人可是恨得咬牙。
扶起刘平飞,吕重义上下打量了一番刘平飞,口中赞道:“果然是少年英雄。”眼睛一眯,一道无形的亮光直she向刘平飞的眼睛。
刘平飞突然看见对面的将军望向自己的眼神凌厉,还不待思索识海中那些星星陡然明亮起来,星光凝聚在双眼,将那道凌厉的眼神挡在外边。
吕重义脸se一变,重新打量了一番刘平飞,试探着问道:“刘将军年纪轻轻就突破气意状态,不知师从哪家?”
刘平飞闻言愕然,反问道:“什么师从哪家?什么是气意?”
见刘平飞的神情不像作伪,吕重义的脸se变得更加古怪,喃喃自语道:“难道是天生灵者?”
发觉自己的失态,吕重义打了个哈哈,道:“王爷是带着刘将军来兵部报到的吧,我就不打扰了。”身子一侧,笑着让开大门。
看着和亲王带着刘平飞消失在兵部的院落中,吕重义收回盯住刘平飞的目光,暗自盘算:这个刘平飞年纪轻轻居然能挡住我的气箭,至少也突破了气意境界,达到了气场的境界。看他的神情,居然不知内家功法的境界,难道是自行摸索达到这种地步。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爹曾说的天生灵者还真的存在,那此人如有人引领的话,真正是前途不可限量,如此大事,我得立刻告知爹爹。
想到这里,吕重义翻身上马,向皇宫边上的太尉府驰去,想到昨ri在太子府中谈到今年走马she箭让自己的侄儿吕雨康参赛为太子方夺魁,哪知回家跟侄儿一说,雨康居然不愿与那些酒囊饭袋就浪费地比试。本来自己也深以为是,现在看来,这刘平飞能达到气场境界,恐怕是雨康的强敌。雨康知道这个消息,一定会很乐意在走马she箭上跟这个刘平飞较量一番。
刘平飞从兵部出来,满脑袋都是吕重义脱口而出的那几句话:天生灵者、气意,无疑,这些都是内家功法中的术语,遇到门内人却不肯领自己入门,人生一悲也。
和亲王也在盘算着吕重义的那几句没头没脑的话,从吕重义的惊呼中姬彪听出了刘平飞的不凡,吕家会内家功法,应该是看出点什么明堂,这位昭武将军才会变颜变se大失常态,只可惜吕家不会告诉自己实情。
蹄声“哒哒”,和亲王和刘平飞闷头骑着马往和亲王府而去,一场针对刘平飞的争夺战即将开战。
注:《唐六典》卷二十九·诸王府公主邑司:掾一人,正六品上;掾、属常敦明教义,肃清风俗,非礼不言,非法不行,以训群吏。掾:佐助的意思,后为副官佐或官署属员的通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