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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江年不是一个听人劝诫的人,总某种意义上来说,倘若他听人劝诫,也行不到现如今的位置,不管是利益还是名望。
曾几何时,他力排众议将顾家叔伯踩下去时,身旁曹岩与徐放等人谁不是尽心规劝?劝他顾大局劝他为以后数十年的人生铺垫口碑。
他望着人家,漫不经心的勾了勾唇角,淡笑道:“我要那东西干什么?”
人生短短数十载,天灾也好,**也罢都是不可控的,万一哪天一命呜呼了,他带着那些仁义道德那些口碑去跟阎王爷谈判吗?
还是说,阎王爷会看着他对那些畜生手下留情的份上让他少下一层地狱?
从国外爬回c市,手上沾染了多少鲜血?握了多少条人命?还在乎这点点?
今日、当余江这番话出来时,他仍旧无波无澜,极其淡定。
喝几壶?
他低首,淡淡笑意在脸面上铺展开:“我本是酿酒之人,何在乎这喝几壶?”
他一个泡在酒缸里的人,怎会在乎这几壶酒?
区区几壶酒,又算的了什么?
余江伸手点烟灰的动作一顿,一阵热风吹来,吹落了他指尖的烟灰,他望着顾江年,问道:“男人结婚,为利、为情、为性,你跟姜慕晚结婚为什么?”
到底是过来人,在名利场中呆的时间也比顾江年久,亦或许说余江问出了君华一众老总不敢问出的话。
顾江年跟姜慕晚的这场婚姻到底是因何开始?
起初、君华老总都暗嗖嗖猜测是否与华众有关,毕竟、吞下华众无疑是打开了整个c市食品行业的江山,君华涉及地产、影视、军工、酒店等多行业,但餐饮尚未踏足。
民以食为天,这是一个不会亏本的行业。
若是一举拿下,君华的版图又将扩张。
就在众人暗暗猜测时,逐渐觉得、不太对劲。
这个素来杀伐果断出手狠决的男人没有半分想动华众的意思,不仅没有,且还帮着姜慕晚夺得华众。
骇的君华一众老总不敢言。
因此、为利、不存在。
为情?
徐放想,不见得,一个为情的男人怎会将人送进看守所?一个为情的男人又怎会设计坑害她?
为性?姜慕晚虽说骨子里气质非凡在c市少有人敌,但长相也好身段也罢,都不算倾国倾城之貌。
更何况,这样一个外表看去就清冷异常的女人,在床笫之间只怕也不会哄人开心。
所以、顾江年是为了什么?
这个话题,曹岩跟徐放私底下猜测过,但一一排除之后,只剩下沉默。
这日,顾江年替他们答疑解惑了,他沐浴在夏季的阳光下,目光依旧眺视远方,凉薄的唇轻轻开启:“为精神与灵魂的碰撞,为道义与思想的统一,为前行与后退的一致。”
顾江年这辈子跟别的任何女人结婚,或许为利,也或许为性,可唯独跟姜慕晚,他为的是思想与灵魂的统一。
“有人说我是神,高高在上可望而不可攀,有人说我是魔,杀伐果断枉顾天道,不管是神也好,魔也罢,都是孤独的,独独见了姜慕晚,我才发现,我有同行者,我并非一人孤军奋战,我做好了孤独终老的准备,或思想,或**,可姜慕晚的出现,打破了这一切。”
“全球六十多亿的人口,想找到一个跟自己灵魂契合的人,如同大海捞针,我遇到了,自然要不惜一切代价将她留在我身边。无关情、无关利、更无关性。”
顾江年一番平淡的话语字字句句的扎进余江的心里,平稳的话语掷地有声,连带着标点符号都能在地上砸个坑出来。
“我认定了,不会改,也不会变。”
他强势霸道,极力维护姜慕晚,不管是在君华一众老总跟前抑或是在余瑟和余江跟前。
这日、余江离开顾公馆去了梦溪园。
正值晚饭时间,二人一起吃了顿晚饭。
往日,都是何池陪着余瑟吃,今日余江在,她到成了在一旁伺候的。
临开餐前,余瑟进卫生间洗手,余江悄声询问何池:“你家夫人最近情绪如何?”
何池没开口,只是面色沉重的望着余江摇了摇头。
他点了点头,算是知晓。
餐桌上,余江舀了一碗汤递给余瑟,笑道:“暑假两姐弟会回来,我把他们扔你这里住几天。”
余瑟伸手接过,淡淡问道:“是不是要毕业了?”
“快了,”他答:“前几日打电话来还嚷嚷着要是回来了要去韫章的顾公馆住着呢!”
提及顾公馆个顾江年,余瑟面色上的浅笑淡了数分,低头舀汤,默不作声。
余江见此,心下了然:“那两孩子的事儿你知道了?”
这是一句明知故问,也只换来了余瑟的一句:恩。
余江叹息了声望着余瑟,带着几分规劝之意开口:“韫章一路走来诸多不易,早年间在血海里摸爬滚打,近几年看似风光无限,实则、也是个可怜的孩子,我虽身为舅舅,你虽身为母亲,但你我二人哪个能窥探出他心底的阴暗?他的压力、哀伤、也从不会向你我诉说,旁人而立之年才开始积累资本,而韫章而立之年已经身处高位,古语总言:高处不胜寒,姜家虽说是个烂摊子,可放眼整个c市,若说门当户对,大有人在,可若是细想能在商场上与韫章比肩而行的,也只有个姜慕晚。”
余江轻声规劝余瑟。
这是他来时,顾江年交代给他的任务。
这十日来,顾江年两次到梦溪园均被余瑟拒之门外。
商场上他不讲什么仁义道德,可对于余瑟,终究是心有愧疚。
“那个畜生让你来的?”余瑟搁下手中筷子眉头紧拧望着于余江。
余瑟是高门大户里的小姐,余江跟她几十年的兄妹情,鲜少听闻她大声说话,更勿论说脏话了。
是以,这畜生二字出来,余江愣了愣。
“他如果是跟姜慕晚两情相悦我并无意见,娶妻娶所爱之人也算是一桩美谈,可他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去强迫姜慕晚再去算计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