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军工竞标项目在君华集团旗下酒店宴会厅展开。
多方角逐,场面自然是一等一的热闹。
这日,顾江年未曾出面,余江带着恒信一众高管现身,顾江年暗地操作。
若是昨日顺利,今日,他本该不用出席。
可昨日之事,当真是戏剧性。
楼下,多方竞标展开,神仙打架的场面异常热闹。
楼上,顾江年端着一杯黑咖站在窗边,徐放与一众不便露面的君华老总站在身后电脑屏幕前,监控会场实况,进行实时播报。
九月,姜慕晚回c市的第五个月,在这场角逐与战斗中算不上赢家,但也不算输家。
晨间起床,付婧穿着睡袍双手抱胸站在客厅,阿姨在厨房忙弄早餐。
将走进客厅,阿姨端着一杯低糖拿铁过来,她轻声道谢,伸手接过。
“姜小姐跟付小姐也在关注这个呀?”阿姨看了眼电视内容,轻声问了嘴。
这一问,让端着咖啡往唇边送的两位女人齐刷刷的停住了动作,侧眸望向阿姨,付婧浅声问道:“阿姨也知道?”
“听我丈夫跟儿子提起过。”阿姨点头回应,“这么多家公司,我们都觉得恒信是不错的。”
“怎么说?”姜慕晚似是来了兴致,抿了口咖啡浅声问道。
“我们家原先是在码头那块,后来征地拆迁被收购了,收购那边的企业有许多家,但若是要论良心企业,还得是恒信。”
阿姨一番话语落地,姜慕晚浅浅扯了扯唇瓣,看了眼手中咖啡,淡淡然然的笑了笑。
侧眸望向付婧,二人视线空中相撞,眼眸中的那点情绪对方看的一清二楚。
难怪古人言,得名心者得天下,此话——不假。
顾江年为了这个项目蛰伏五年之久,这五年,少不得的做些得民心之事。
做给政府的人看,做给上位者看。
“棋局已定,还看吗?”付婧问。
“罢了,”她说完,端着杯子往餐厅而去。
付婧伸手关了电视机。
这场战役,顾江年成了最终赢家。
此时,君华酒店内,好消息传到顾江年耳里时,这人笑的开怀,男人端着杯子站在窗旁笑弯了腰。
身后、一众君华高管或激动,或泪目,或扶额轻叹,或相拥。
五年、人生能有多少个五年?
如顾江年这般能隐忍蛰伏五年之久的商人,又能有几个?
这日,顾江年成了c市最大的赢家,他谋人心,谋商道,最终,谋的不过是君华的大好前途。
2008年9月5日,于顾江年而言是个难忘的日子。
有多难忘呢?
前脚,他的身家翻了数倍。
后脚,秘书办的人递了张报纸进来。
版面上,一行大字映入眼帘【华众副总与织品经理酒店私会】
且还附上了一张及其刺眼的照片。
顾江年拿着报纸,仔细端详着,从形态,再到那一盈而握的杨柳腰,可不就是她姜慕晚吗?
【我能睡你也能睡别人】
这话,在顾江年的脑海里如同按了无限循环按钮似的,层层环绕。
且还带立体声效。
这个前一秒笑弯了腰的人,后一秒周身冒着杀人的气息。
徐放想,扬逸凡怕是要完。
自家老板被贺首长惹出来的怒火正无处撒,还未消散,扬逸凡倒是撞上来了。
片刻、男人稳住心神,冷怒的面容逐渐被浅笑取代,他伸手,缓缓的,将报纸从头撕开。
刺啦声在这间屋子里炸开。
不妨不妨,来日方长。
不急,今日是个开心的日子,且先让她浪一浪。
军工的事情落幕,他有的是时间慢慢收拾她。
于是,这人伸手将手中撕开的报纸团成一团,笔直的抛物线在他和垃圾桶之间展开,随即,哐当一声,被撕开的报纸准确无误的进了垃圾桶。
“晚上答谢宴,去安排,”男人高兴的话语声在屋子里响起。
众人一颗提起的心才就此落下去。
说是迟那是快,徐放立马着手安排了下去。
顾江年其人,甚是猖狂。
猖狂到何种地步?
他亲自写了一张请柬,让秘书送给贺希孟。
且借用了唐代诗人李白的《将进酒》
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
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
烹羊宰牛且为乐,会须一饮三百杯。
顾江年此时正是得意之时,这股子得意怎能关起门来?
他得敞开大门,将贺希孟迎进来,亲眼看着他得意。
不仅要让他亲眼看着,还要端起酒杯同他对饮。
告诉他,瞧瞧,你贺首长再厉害,不也让我得了利?
这人,太过狂妄。
办公室内,秘书将拿着请柬出去,徐放拿着手机进来,告知道:“姜老进医院了。”
顾江年闻言,轻挑了挑眉头。
徐放在道:“听说昨夜姜副总回了姜家,出来不久,老爷子就被送进医院了。”
徐放话语落地,顾江年没有半分疑惑,反倒是还颇为淡定,轻轻嗯了声:“猜到了。”
“华众股票又开始新的一**跌,风控那边的人说,有散户在大量收入风控股票,”徐放此时觉得,不知是说姜慕晚摊上这么个爹惨,还是姜临摊上这么个女儿惨。
这二人,你来我往之间就差闹出人命了。
都在掐着对方的脖子玩儿。
顾江年闻言,指尖落在桌面上缓缓敲了敲,随即一张网在脑海里铺展开来,良久,这人轻声开腔:“跟风控的人说,用国外账户开始收华众股票。”
“老板——,”徐放诧异,急忙唤了声。
此时插手华众不见得是什么好选择,毕竟姜老爷子还在。
若这中间真有什么,媒体的口水会将他们淹没。
这c市,趁谁之威都行,趁姜老爷子之威——不行。
“去办,”男人冷声开腔,打断了徐放接下来的话。
徐放还欲规劝,可抬眸之际,撞见顾江年眸间冷色时,所有的话语都咽回了肚子里。
顾江年的手段,谋略,以及处世用人之道,徐放这辈子都难以超越。
从恒信之事来看,他不该质疑老板的决定。
当初恒信之事,众人极力反对,可现如今看来,若论目光长远,当属顾江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