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抵是徐放的话语太过讽刺。
那字句之间都跟带着刀子似的狠狠的戳向她。
她被人爱过吗?
不确定。
但姜慕晚能确定的是不管她成年之后有多少追求者,爱慕者。
依然也不能让她忘了年幼时在姜家受到的不公与苦痛。
徐放那句话,太过戳人心。
戳的她心头鲜血直流。
一个从小不被疼爱的女孩子成年之后无论有多少爱慕者,她的内心依旧是自卑且敏感的。
她活在一个古旧思想家庭里的女子,就注定了此生都要背负着这一切,直到死,才能脱掉那层伪装的外衣。
原本掩藏的极好的,可今日徐放这番话,好似拿着刀子剥开了她美丽的外衣,叫那不堪的过往直接裸露出来。
且鲜血淋漓,哗哗的淌着血。
行至二十四岁,她有过数任男友,而那些因着她得美貌而攀附上来的男人无一不将她捧在手心。
或关心,或爱护,或有求必应或百依百顺。
可这些人无论如何讨好她,迁就她,依旧未能让其忘记年少时的一切,有些痛,埋的越深被翻出来时越是鲜血横流。
她应当是未曾被人爱过的,否则,怎能将人心谋得如此全面?
徐放不知姜慕晚年少时有过何种经历,他的印象中,姜慕晚从有一出场便是姜家鼎鼎有名的大小姐,就连带着萧言礼在谈及这么号人时,也是暗暗咂舌。
静默的客厅一声尖叫声凭空而起,慕晚低头细看,才发现自己的手背被白猫抓破了。
丝丝细细的血珠从手背上冒出来,低眸看白猫,她吃的正欢,一块鱼干儿被它吃出了人间美味的感觉。
“姜小姐,”兰英见此,一声惊呼。
而站在一旁本是压着怒火的徐放也因此步伐微动。
此事,有一半是因他而起。
姜慕晚避开兰英关心的动作,本是平静的目光缓缓爬上了一丝阴凉之气,正欲开口时,一股极大的力道将她从沙发上扯起来,将她连拉带拖的扯进了卫生间。
半道,因着男人速度极快,她踉跄一下险些扑倒地上,可强势霸道的顾江年并未给她接触大地的机会,伸手落在她的腋窝下,将她整个人提了起来,毫不怜惜,没有丝毫温柔可言。
待反应过来时,冰凉的冷水哗啦啦的冲在了手背上,随之而来的是一股子香皂味。
浴室内,顾江年冷着面庞拿着肥皂狠狠的落在姜慕晚手背上,随即大力揉搓着她的伤口处。
被猫抓疼不疼她不知道,可顾江年这发了狠似的戳着她的手,是真疼。
她屡次想将手收回,却被男人摁的更紧。
“顾江年,想谋杀你就直接说,”姜慕晚忍了许久,见人动作未曾减轻,反倒是越来越狠,稍有些忍不住痛意,冷着嗓子开腔。
猛然,,男人手中动作一顿,猩红隐忍的视线落在姜慕晚身上,眸光血腥如刀子般射过来:“你信不信,我让你姜家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一时间,浴室里只剩下哗哗流水声,以及二人薄弱的呼吸声。
顾江年沉着脸,英俊的面庞上带着冷冷寒意。
姜慕晚防备的视线落在他身上。
“算计我?恩?”男人说着,擒着她手腕的力道越来越紧,“警方之所以将此事定在杨浒身上少不了姜老爷子帮忙,姜慕晚,你倒是能耐,敢在我头上拉屎撒尿。”
“怎?你是觉得我顾公馆能当你的避风所?还是觉得我顾江年能闷声吃亏?让你算计?”他再问。
姜慕晚呼吸微微急促,望着他依旧不言。
可这眼里的防备却缓缓加深。
正是这寸寸加深的防备,让顾江年恨不得伸手掐死她。
姜慕晚其人,太过狼心狗肺。
他缓缓逼近她,话语阴冷。
“你信不信?老子今儿在这儿睡了你,回头在将消息散布给媒体,让姜老爷子打落牙齿往肚子里吞。”
“你不会,”顾江年不会睡了她,更不会娶她,不管是从利益还是从名声出发,他都不会。
这个男太过唯利是图,如他这般一步步爬上高位的男人最是爱惜自己的羽毛,怎会为了些许的仇恨就搭上自己的婚姻?
不会。
她就是算准了他不会,是以才敢这般放肆。
她这辈子见过太多这般人了,而顾江年,充其量不过也是其中一个罢了。
顷刻间,男人猛然甩开她的手腕,那宽厚的大掌落在她的下颌处,狠狠的掐着她的脖子,眼眸中的怒火未曾有片刻掩藏。
时隔多年,敢算计他顾江年的也就只有眼前这个女人。
“你倒是能耐,”男人冰冷的言语混着水声送进她的耳朵里。
上位者的冷酷气息狠狠的碾压着她。
姜慕晚伸手落在他的手腕上,试图将落在脖子上的手掰开,可拼尽全力,不得其果,良久,她一字一句道:“我若死在顾公馆,你也只是在为别人做嫁衣。”
而他顾江年是个绝不会让自己吃亏的人。
砰、顾江年猛的甩开她,姜慕晚一阵踉跄,连退数步,瘦弱的背脊狠狠的撞在门把手上,疼的她一声闷哼,脸色霎时寡白一片。
那砰的一声响,让屋外的徐放与兰英都秉住了呼吸。
霎时,徐放遣退了其余佣人,只留一个兰英候在客厅,以防不测。
浴室内,顾江年唇边擒着一抹无情的笑意,他伸手,将打湿了的衬衫袖子缓缓挽起,而后,步态从容的朝姜慕晚迈去,那一步一步的,看似悠闲。
可姜慕晚知晓,这人眸中凌厉布着杀气。
潜意识中,她转头就想跑,可伸出去的手尚未碰到门把手,便被顾江年给摁到了门上。
男人将她禁锢住,将她困于门板上,低垂首,暧昧的温热气息从她耳畔扫过:“我不会?”
“姜小姐怕是不知,男人都是下半身动物,长的好看的女人即便是对事业没有帮助,也是愿意上一上的。”
“你敢,”她阴狠咆哮,话语咬牙切齿。
男人闻言,似是听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冷嗤了声反问:“我不敢?”
“这c市是谁的地盘怕你还是没弄清楚,你信不信,老子将你圈在这顾公馆,一根根的拔掉你的尖刺,让你瞧瞧,谁能算计,谁不能算计。”
顾江年将她反手摁在门板上,充满煞气的声响在离她耳畔一厘米的地方响起,二人的姿势,除了压制之外,多了一分暧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