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踏上了返乡的旅途。精明的陈枫选择一大早出发,避开了上班高峰期,没花多长时间就离开了市区,顺利地进入到了通往老家的高速。
对于驾驶经验不是很足的陈枫来说,他觉得上高速比在市区的道路里走要舒服。毕竟高速路宽而直,唯一的障碍就是乏味的路段很容易让人麻木,所以需要刻意地集中精神;就像看一本没有任何插图的理论书一样,容易让人昏昏欲睡。
好在陈枫昨晚睡得比较早,精神也足,又加上有心经护神,开车始终专心如一。
就算再专心,还是有一样东西吸引了陈枫的注意。
行驶在高速路上,觉得路是直;但放眼望去,蜿蜒的高速路围绕着一座大山。这座大山不就是昨天与鬼新娘逛的那座森林公园吗?
想起森林公园,很容易就联想到了山里的修魂——司马云博。
“对了久叔。你之前不是说修魂是很难遇到吗?您猜怎么着,昨天我就遇到了。”
久叔在后座哼笑一声道:“你就吹吧。”
“是真的。他说他自己是一千年前宋朝的人,现在就在这座山里当地仙。”
久叔随着陈枫的视觉望去,看着高速路边绿意盎然的大山,山顶直插云端,确实有种仙人居住的地方。
不过久叔还是摆摆手道:“我还是不信。要么是你在吹牛,要么你是遇到莫名其妙的游魂在装大尾巴狼。”
陈枫回想起司马云博,虽然他的气场没有像鬼新娘那么瘆人,反而他倒有种普普通通不起眼的感觉。但这种越是不起眼,越不叫嚣的鬼魂,陈枫越是得注意起来。
因为鬼魂通常是不能掩盖自己的内心,比如一只想害人的鬼,那么它的外表就看起来很恐怖,很瘆人。这些外表并不是它想表露出来的,而是它心中的情绪所幻化的,这种情绪是鬼本身控制不了的。所以,对于一个经验丰富的老道士来说,只要一见鬼长啥样,就能迅速判断这是什么类型的鬼魂。
而这个司马云博就不一样,他外表给人的感觉就是穿了汉服的普通人,陈枫起初还以为是个汉服爱好者。要知道修魂是厉鬼行列中是属于顶尖的厉鬼,它身上散发出来的鬼气应该不比鬼新娘弱;但相反的是,司马云博可以完美隐藏自己的气息,把自己伪装成一个普通人,可想而知他的本事有多大。
“久叔,你甭管是真是假,就当我说的是真的,你有什么感想。”
“如果是真的话,那么你应该庆幸这已经是成为地仙的修魂。”
“此话怎讲?”
“修魂修炼成仙需要大量灵气来冲洗自己的作为厉鬼的罪孽,而灵气可以从日月天地间获取,但这些途径获取的灵气非常少,所以要修炼成仙需要很长的时间。”
“那有没有......”
久叔立即阻断陈枫的话,抢着说道:“我知道你想问什么,你是想问有没有快速获取灵气的途径是吗?”
“嗯。”陈枫应了一声。
“其实是有的,那便是吞噬他人的灵魂来获取灵气。因为人在世间生活了几十年,多多少少储存了一些灵气,所以吸食他人灵魂是获取灵气最快的方法。但这些靠吸食他人灵魂的修魂,往往很邪性,未成仙反倒成了魔。不过成了魔也没关系,只要有了足够的灵气冲刷自己的罪孽,便可再次成仙。但魔要冲刷自己的罪孽要比正常获取灵气的修魂要多出几倍罪孽,所以魔会要更多的灵气。所以魔会不断地杀戮,直到将自己的罪孽清零,便可成仙。”
“我靠。为了洗白而杀人,最后只要杀得人够多就能填补自己的罪恶,这成仙是什么逻辑。”壁虎吐槽道。
“没办法,事实就是如此。一个灵魂的灵气不单单可以填补一条人命的罪孽,还有多余的灵气冲刷自己。你说这修魂修炼,杀人是不是一个快速成仙的途径。”
壁虎白了白眼道:“这种洗白方式反正我是接受不了,这种设定要是拍成电视剧或者写进肯定会被骂死。”
“成仙不是讲逻辑,而是讲修为。你的修为越高,能力就越强。只要你成仙后诚心悔过,你就有机会扫清你先前所做的恶。”
“要是这样的话我死了也当什么修魂,只要不断地杀人我就能成仙了。”
久叔敲了敲壁虎的脑袋说道:“小娃娃别乱说话。你以为当修魂很好玩?当修魂的前提是你必须是厉鬼,只有厉鬼才能不受阴寿的限制。你是要当了厉鬼,你知道厉鬼的后果是什么吗?在阳间你只能东躲西藏,万一被地府的鬼差看到或者有路过的道士,肯定会把你就地正法。”
这时陈枫半开玩笑地开口道:“要是你这小子当了厉鬼,老子我第一个收了你。”
久叔继续说道:“看。当了厉鬼,你就是阳间与阴间的通缉犯,相当于你给自己颁发追杀令,你就等着亡命天涯吧。”
壁虎见说不过,有些无趣地笑了几声后看起了手机。
陈枫继续手扶方向盘,目视前方说道:“久叔。那么最后能成功成仙的,那是不是说明这修魂的能力非常强了。”
“可以这么说,别看它只是地仙,分分钟能与正神打个平手。”
“那么,它有如此强大的本事,是不是能够预知未来,可以预言什么的。”
陈枫问这句话,是因为又想起可怜人与好心人的故事,他一直在纠结那悲欢离合的合奏是不是司马云博给陈枫的暗喻。
久叔想了想道:“如果有修魂能够做到预知未来,那起码得有上千年的修为才能做到吧。其实我也是猜的,毕竟我也不是很了解修魂这个群体。”
陈枫没有继续聊修魂这个话题,因为这越聊下去心情就越烦闷;本来今天是应该高高兴兴地回家团聚,不想因为这些猜想而扫了自己的兴。所以陈枫开了收音机听起了广播,接下来的路程就轻松了许多。
历经四个小时的车程,陈枫终于来到老家的小县城。这些年来县城有了些变化,明显觉得道路变宽了,街道也整洁,也不见了头顶乱拉的高压线;陈枫心中暗暗感叹,短短几年的竟变化如此之大。
此时的陈枫也无心参观这小县城,心急如焚地想尽快开回老家的村子。
又走了半个钟头,轿车开到一处农业规划区。马路上有个牌子写着:稻花村农业种植基地。
陈枫看着牌子,心里有些美。因为国家终于开始规划此地,想必老家的生活状况应该早已得到了改善。
陈枫凭借着记忆与标志性的建筑,左拐右拐在乡间的路段行驶;原本坑坑洼洼的泥土路现在已是平整的水泥路,陈枫很快就找到稻花村的房屋,这就意味自己离家越来越近了。
小车缓慢地行驶在村里的房屋之间,大大小小的房屋有的已翻新,有的还是记忆中破旧的模样。有些村民在门口闲聊,见到有小轿车驶过也不像之前那般觉得新奇,似乎已经司空见惯了。
陈枫行驶到壁虎家前停了下来,扭头对壁虎道:“壁虎,你家到了。回去之后记得帮我替叔叔阿姨问个好。”
壁虎想了想,说道:“其实不急的,枫哥。你大可以把车开回你家先。”
壁虎的心思陈枫是知道的,壁虎只是不想面对自己的父亲而已;但壁虎越是这样,陈枫就越让他现在下车。
不过陈枫还没开始说话,久叔先说道:“你不下车,我先下车了。”
临走时,久叔还不忘对陈枫说道:“谢谢啦,娃娃。有空到就我的小房子坐。”说完就着急忙慌地下车了。
壁虎看着像逃一般的久叔,瞬间想到车里还有只鬼新娘,当即就改变了主意。
“枫哥,我还是先下车了。谢谢你送我回来,有空也来我家坐会儿吧,那我先走了。”
看着壁虎有些狼狈的背影,陈枫便忍不住无奈地笑了笑。
继续把车往村子里开,一直深入来到村尾。陈枫在驾驶室看着眼前村尾河道旁孤零零的房子,心中就有所感触;一下子唤醒了不少儿时的回忆,因为这栋河边的房子,就是陈枫的老家。
陈枫用胳膊擦了擦湿润的眼眶,把车开到屋后的小路上,停在了河边的道路。
陈枫刚下车,就看到一名少女挽着一筐菜与自己碰面。
少女剪了一个公主短发,看起来像是现在大部分学校要求的发型;她身上穿着有些老旧的普通短袖T恤,下身的校园运动长裤还挽起了裤脚,脚丫穿着的拖鞋也满是泥泞,看着就像刚刚下完田干活一样。但她清秀的脸蛋与她大大的眼睛又减去了不少乡土气息,多了几分青春少女的气质。
这个少女见到陈枫,整个人都愣住了,就连手中的菜篮子掉在地上也无动于衷。
陈枫是一眼就认了出来,面前的少女,正是自己家的妹妹——陈佳琪。
陈枫强忍着激动地心情,微笑着向前走了一步。正想喊她一声“阿妹”时,陈佳琪突然转身就跑,不仅如此还边跑边喊道。
“妈!房地产的人又来啦!”